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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66节

  薛如意和薛二混进沈府后,先在沈修的安排下,在空房子里换好府上下人的衣裳,然后跟着沈修往书房方向走。这个点,沈府静悄悄的,树影婆娑下,几条黑狗瞪着狗眼精神奕奕盯着他们。瞧见陌生人很想叫,被沈修龇牙喝退了。
  快接近书房,三人就发现那里还亮着烛火,有十几个人在院子里来回巡察。
  沈修缩在树影里,压低声音道:“待会我过去把他们引开,如意和薛二从窗户进去。”
  薛如意点头和薛二猫在树影里。沈修交代完就大摇大摆往书房走,轮值的守卫瞧见他过来,先喝了声,等看清他面容才弯腰行礼:“公子,这个点您怎么来了?”
  沈修左右看了看,没回他的话,反而质问:“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守在书房干嘛?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侍卫首领无奈:“大人说近日不太平,怕遭贼,让我们来巡守。”不然大半夜的谁想来。
  沈修四处看了看:“哦,半夜睡不着,来书房找书看看,你们继续守着。”他说完往里头走,侍卫走过去拦他,讪讪道:“大人吩咐,近日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许进书房,尤其是公子您。”
  “让开。”沈修充分发挥自己胡搅蛮缠的本领,硬是要往书房去。
  十几个侍卫被他折腾得够呛,最后他气道:“不去就不去,你你们陪我喝酒吃菜玩色子。”他朝身后喊:“福宝,人呢,死哪里去了。”
  小胖子福宝颠颠的跑来,身后还带了六七个丫鬟小厮提着灯笼,抬着酒菜一一摆上。沈修从袖带里掏出两个色子朝侍卫道:“快过来,不陪本公子玩本公子就去书房玩。”
  大晚上的,在院子里打灯笼摆酒席玩色子,莫不是有病?而且这桌子酒菜是事先就做好的吧,这个祖宗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侍卫心里虽有排腹,但也知道公子脑袋向来有病,胡来惯了,不依着他只怕今晚没完。
  侍卫首领推了旁边两个侍卫过去,沈修不满道:“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公子是吧,都过来,全过来陪本公子玩色子,玩得高兴了每人赏银子一两。”
  玩了几把,这些侍卫就尝到甜头。公子人傻钱多每把都输,多玩几把能少干个把月,谁不乐意啊。
  当即都摩拳擦掌玩起来。
  薛如意和薛二顺着黑暗的地方往窗户边跑,伸手推窗,窗户居然是锁上的,薛二在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长条物件,摸到锁头轻轻一扭就开了。
  俩人顺利翻了进去,隐在树杈上的王晏之惊讶,原来换二哥是因为他会开锁。
  兄妹二人借着微弱的荧光石光亮在书房翻找,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薛二摸到书架上一只琉璃瓶,用力转动了一下,书架自动像两边推开。
  他压低声音欣喜道:“小妹,有密室。”
  薛如意立马凑过去,俩人欣喜的盯着,等密室的门完全打开俩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密室入口处沈县令手持油灯阴沉沉的盯着俩人。
  瞧见薛二和薛如意时嗤笑道:“还蒙什么脸,当本官不知道你们是谁吗?”
  咚!
  薛如意手快,一拳打在他眼睛上,拉起她哥就跑。
  废话,出门干坏事不蒙脸又不是傻,只要不看到他们脸都好说。沈县令身后窜出县丞和师爷,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抓贼。”
  “公子,你说今日有贼人来果真有,外面的几个快把贼人抓起来。”
  薛如意脸色变了边,拉着薛二一起跳窗。一出门手里的电筒突然打开,强烈的刺激让一众侍卫睁不开眼,等那光消失俩人也消失在原地。
  外面的沈修自然也听到师爷的喊声,骂了一声就跟着侍卫往里冲。
  刚冲进去,书房里就传来打砸声,沈县令喝道:“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侍卫又呼啦啦全往外跑,沈修冲进来就对上他爹暴怒的脸。
  他刚想退出去,一只红瓷花瓶迎面砸了过来。
  哐当一声,把原本敞开的门给砸关上了。沈县令喝骂道:“真是本官的好大儿,居然联合外人来害你爹。”
  沈修被碎裂的瓷片溅到脸颊,血珠子不断往下滴,师爷连忙跑过来要帮忙擦。他一把挥开,质问道:“你早知道我们要来故意等在这,就是为了让他们误会我?现在你如意了,他们再也不会理我了。”
  沈县令冷哼:“那正好,回去好好读书,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然后像你一样鱼肉百姓,贪赃枉法吗?”
  “你!”沈县令操起桌上的砚台又要砸,被县丞及时拦住。
  原本是张盛怒的脸,却因为左眼的青紫显得有些恐怖可笑。
  “大人,有话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
  沈县令气急:“怎么没有仇,没仇这个畜生会带外人来害我?”
  沈修呵笑两声:“我怎么害您了,是您害了东城外数以百计的百姓,您要银子我可以给你挣啊,犯得着去贪公款?那么多人命,半夜就不怕做噩梦?”
  他又看向县丞和师爷,骂道:“你们也是,助纣为孽,害死这么多人能吃得下去饭?”
  沈县令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三两步走过去,一巴掌扇在沈修脸上:“不贪,你吃什么喝什么?你逛花楼的银子哪来的?不贪能任由你一天天不干正事,不知所谓?”
  “天下乌鸦一般黑,有几个当官的不是为了钱财?老子看你是和薛家那群人待久了,脑袋不清醒。”
  师爷在旁边劝道:“公子,大人还不是为了您,以后这些都是您的。”
  县丞也劝他:“是啊,公子,你就别和大人拧了。这次薛二被定罪,如意楼肯定开不下去您还是乖乖的回来听大人的话,读书考功名才是正经。”
  沈修此刻很清醒,看着这三人冷声道:“所以你们都是帮凶,都知道我爹贪污的事?河岸半夜决堤,你们故意压着不说,害死这么多人?现在还要推薛二去抵罪?”
  “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沈县令嗤笑:“你什么时候有那玩意了?告诉你,公款就是老子贪污的,推薛二出去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薛家蛊惑你至于去经商?老子就把话搁在这,薛二这锅背定了,如意楼一定会关,甚至薛家人都不要想在我青州县辖内讨生活。”
  搞了这么多次都被薛家逃过了,不信这次还能安然无恙。
  他目光冷凝的瞪着沈修:“至于你,从今夜开始待在家哪也不准去,要是再不省心,老子只当没你这个儿子,再生个带把的也一样。”
  “来人,把公子关进他自己屋子里,只要没死就不准他踏出屋子一步。”
  侍卫拉住沈修往外托,沈修气得骂道:“你们一丘之貉,贪赃枉法,我没有你这个爹……”
  等人被拖走,县丞担忧道:“大人,刚刚那是薛二,他不是在大牢里?”虽然没看到脸,但用脚趾都知道是谁。
  “跟我去一趟大牢一趟。”
  师爷为难:“大人,大牢现在是监察御史的人在管,我们过去不好吧?”
  沈县令思虑一番:“那派个衙差混进去,看看那薛二还在不在。”
  那衙差混进去后很快就回来回复,薛二好好待在大牢呢,还和大牢的几个狱卒说笑。
  这就奇了怪了,刚刚看到的明明就是薛二。
  事实上,薛如意和薛二刚跳出书房就被黑狗一路追,追到半路那几条狗突然倒地不起。二人也顾不得这些拼命往后门跑,偏偏这个时候大门还关着。薛如意拉着薛二爬上围墙,就见王晏之捏着哨子还站在先前的地方。
  她挥手:“表哥让开。”若是往日倒是可以让他接住她,但他现在是独臂‘大侠’恐怕不能够。
  然而她刚跳下去,就被高墙下的王晏之单手稳稳接住。
  薛二眼睛都瞪直了:没看出来,他这妹夫瘦瘦弱弱的,臂力这么强,下盘还稳。小妹那么大一个人冲下来,居然半步未退。
  如意也来不及思考,站稳后拉过他一起跑。
  身后的追击声越来越远,直到跑到大牢把薛大重新换出来。王晏之才停下问:“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沈修不是再给你们打掩护吗?”
  薛如意摇头:“沈县令狡诈,守株待兔,我们才进去不久就被他逮住了。”
  王晏之眸色微动,又问:“找到贪污的账册了?”
  薛如意摇头:“他们早有防备,什么也找到。”
  这次算无功而返,还险些被人抓住。
  三人回到如意楼,薛父周梦洁还在等,听闻经过后也没说什么,只让兄妹俩早点去睡。
  一个时辰后,原本睡着的王晏之从床上爬起来,点了如意睡穴后从窗口跃了出去。等他走后,薛大从暗影里出来,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王晏之最先出门,回来时手上捏着两本账册。瞧见围坐在桌前的薛家四人,把账册往前一递,解释道:“今早出门,有人把这个给我,说是沈修让他送过来的。”
  薛父接过翻看两页,越翻越激动,递到如意面前道:“这是当年修筑河堤和大坝的账册,你二哥有救了。”
  薛大抬头,眸光带着探究看向王晏之,故意问:“沈修不是向来同你不对付,怎么让人给你送账本?”
  第49章
  王晏之丝毫不慌:“这大概要问沈修了。”
  沈修暂时肯定出不来, 等事情解决,谁还会去计较账本从哪里来的。
  那账本翻着翻着就有些不太对劲,很明显不是真账本。王晏之蹙眉, 想着今晚要不要再去一趟,就听薛大道:“沈县令不是个傻的,显然早有防备,账本我们肯定找不到。”
  “秋掌柜不是把给县衙供应木材、沙石的商户账册都送来了吗?做账阿爹是专业的,我们把他们的账册供应全部找出来,整理成在一起, 一定能找出贪污的证据。”
  王晏之:那之前还去偷账本干嘛, 昨夜闹得那出是为那般?
  当天夜里薛家兄妹和薛父紧锣密鼓开始查账册,密密麻麻五六十本, 王晏之在一旁陪着,看着都头疼。只能负责给三人端茶递水,等账册弄好后他拿在手里翻看一圈, 看得心惊胆战。
  仅仅两个时辰,账册还真被他们做出来了,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明了。
  一日后,朝廷特派的钦差大臣抵达青州县。秋掌柜去打听,只听闻钦差姓刘, 具体姓名品级都未可知。青州大坝贪污案公开堂审,钦差和监察御史主审, 沈县令旁听。
  当天刚升堂,衙门外就传来击鼓鸣冤的声音。端坐在上首的钦差还没说话,沈县令先急了, 喝道:“大胆, 哪个不要命的, 钦差大人审案,这个时候捣什么乱。来人,快点把人轰走。”
  监察御史没异议,倒是上首的钦差大人发话了:“既然有人击鼓就带上来,若是案件急迫可分开审理。”他声音洪亮板正,面相一看就是个刚正不阿的。
  沈县令无法,只得让衙差把击鼓鸣冤的人带上来。
  很快,薛父,周梦洁和薛大三人被衙差带上来,三人朝着钦差端端正正行礼,薛父把昨夜赶出的账本高举过头顶,“钦差大人,草民状告青州县县令贪赃枉法,致东河岸决堤,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为推卸责任构陷小儿薛延亭。草民手里是沈县令建造大坝和河堤时命人采购的木材、沙石等材料的账册,明显以次充好,贪墨修筑公款,望钦差大人明察。”
  那账本明晃晃的,看得沈县令心惊。
  他喝道:“刁民,谁知你这账本从何而来,竟然敢拿假账本来诬陷本官,钦差大人万不可以听信谣言,应该把这些刁民拖出去打一顿。”
  一直跪着的薛二抬头看他:“县令大人这么急着赶人莫非心虚?”
  沈县令冷哼:“本官心虚什么,本官是不想你们这些刁民污了钦差大人的眼。”
  “钦差大人……”沈县令一步跨到公堂之上,俯身一拜道:“天启朝律历,凡民告官者不论缘由,一律先杖责三十。这些刁民敢诬告本官,理应先打三十大板。”打板子的人都是他的人,三十大板够把人打得血肉模糊了。
  薛家人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规矩,来时安子这个‘法律顾问’也没说啊。
  安子不是说他随后就到,人呢?
  正惊慌间,衙门外的鸣冤鼓又被敲响。
  沈县令:想打人,一个个有完没完。
  钦差蹙眉:“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衙差带着受伤的王晏之来了,堂上坐着的钦差大人眼眸不自觉睁大,然后转为震惊。
  哐当。
  钦差直接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不小心砸在地上,他神色莫名激动,连声音都有些抖:“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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