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堡惊魂（2）
15:30。看着门后被关闭在单间里的林在山，李妍愤愤不平地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搜救他们了。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林在山笑着安慰李妍说：“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没有错。我也想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感染。”
“可是，要是一直不能确认，难道就一直关着你吗？”
“你傻了吧，到现在为止，好像被感染的人都是很快发作吧？你放心，只要一天一夜我不尸变，他们就会相信我没被感染。”
“可是我要等你一天一夜，我好着急！”
“美女大人，我只被关一天一夜，你不会就耐不住寂寞想着改嫁了吧？”
“我呸！你别臭美，别以为女人关心你一下就是想嫁给你。”
“嫁不嫁没关系。我的最大理想是拯救天下各色美女，重点在‘拯救’，不是‘娶’。”
“你被锁在屋里，又能拯救谁？”
“那三个高中生还在地面上，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不太放心，你叫上超群找到他们，确保他们的安全，还有别忘了给他们检查身体。”
“看来，你很担心那两个学生妹嘛。”
“天啊，你怎么一眼就看穿我的小心思啊！”
15:50。吴超群和李妍到达地面。
吴超群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问道：“你能感受到那几个学生在哪吗？”
李妍四处打量一番，说：“跟我来。”
李妍领路，吴超群跟随，二人很快走出地面仓库，又走出驻地，然后往一边的被填埋了大半的山谷中走去。
“在那边。”李妍往前方一直。
只见一块六、七米高的巨石上挤着三个人，正是高大伟等三个高中生。巨石下方蹲踞着两只狼狗一样的野兽。
“这些是变异兽，它们的速度要比僵尸快多了。你瞄准点打。”李妍对吴超群说。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啪啪两声枪响，两只变异兽被打爆了脑壳当场倒毙。巨石上的三个学生一阵欢呼。
“你们快下来跟我回驻地。”吴超群对学生们说。
“驻地有僵尸。”小胖子高大伟道。
“僵尸已经被我们清理得差不多了。驻地安全了。”吴超群道。
三个学生互相对望了几眼，连衣裙少女问：
“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林队长没来？”
“林队长在地堡有很多事要忙，就是他让我们来叫你们回去的。”
“你说得是实话吗？”
“当然是实话。”
“请你把枪举起来。”连衣裙少女接着提要求说。
吴超群于是举起枪。
三个学生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从巨石上爬下来。
“话说大哥你这枪法可真拽啊！”小胖子眼馋地望着吴超群的手枪说。
“抽空我教你。”吴超群拍一拍下胖子的肩膀道。
五个人就要往回走。李妍突然说：“差点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吴超群问。
“辛苦你去解剖一下这两只野兽。”
“为什么？”
“林在山说过：了解敌人是战胜敌人的前提。你不知道吗？”
“有道理，不过我没带匕首，还是下次出来的时候再说吧。”
“那你不能先把它们的尸体带回驻地吗？”
“为什么啊？太费体力了吧？”
“林在山说过：现在是末世了，这些兽肉都是难得的肉食。”
“驻地有的是食物啊，不用吃兽肉。”
“林在山说过……”
“你怎么每句都整小林出来啊？”
“林队长和李妍姐姐说得对。”连衣裙少女插话说：“请你把这两只野兽扛回去好吗？”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把它们都扛回去。”
“这还差不多。”
16:30。驻地地面仓库。
“野兽尸体不能放这，放这很容易吸引其他野兽。”李妍对吴超群说。
“不放这，难道放地堡啊？那些人见我们弄一堆动物尸体下去，肯定又整出一顿废话。说不定也把我们像小林那样给关禁闭。”
“林队长被关禁闭了？”连衣裙少女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过两天就出来了。”
“为什么关林队长啊？”
“去问你们敬爱的汪校长吧。”
“走，我们找汪校长问话。”三个高中生立即奔赴地堡去了。
“这两具野兽尸体怎么办？”吴超群问李妍。
“就放这吧，你再帮我找把锋利点的匕首来。我要亲自解剖。”
“妹子，我服你了，你真猛。”
17:10。地堡仓库禁闭室。吴超群隔着房门问林在山：
“小林，那几个学生找回来了。你看到了他们了吗？”
“我看到了。”
“他们在哪？我刚才找老半天看不见。”
“两个女生被王晓雅叫去了；小胖子也被汪校长他们关禁闭了，他身上也被检查出有新伤，不过他自己说是被石头刮擦的。”
“有可能，我们就是从石头上把他们找回来的。”
“怎么不见李妍？”
“她正在地面仓库搞解剖呢。”
“解剖？又发现野兽了？”
“对。两只狼狗。”
“大哥，你提醒大家，出去的时候要小心点，要携带武器，尽量3个人以上结伴同行，不要远离驻地，晚上更要封闭门窗。”
“明白！我去给你要点吃的。”
吴超群刚要离开，就看见李妍端了一口金属锅走过来，锅里飘出一股浓烈的肉香。
“什么东西？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烧烤变异兽，你要来一口吗？”
“……”吴超群有些犹豫。
李妍隔着门窗递了一条腿给林在山，后者赞一声“好香”，然后大口吃起来。
李妍自己也抓起一块肉嚼得油星满嘴。
吴超群再也按耐不住馋虫，直接夺过一条烤狗腿啃起来。
“这两只野兽的脑子里也有东西，我都放在你的背包里了。背包由我保管，你尽管放心。”李妍对里面的林在山说。
“好，有你这么个贤内助，我放一百个心。”
“那你在里面小心点，早点休息啊。”
“知道了。”
18:50。林在山在房间里憋得捂着肚子。
“这里没有卫生间，怎么忘了这一茬呢？”他冲着门外喊：“劳驾，我要去卫生间！”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人肯定都在地堡的那一边去了，隔着一个安全门，难怪没人理我。”
林在山把房间左右打量，心想：“难道要在房间里小便吗？房间这么小，自己排出的任何味道都不可避免地会反作用于自身。哎，算了，实在憋不住了。就在墙角解决一下吧。”
林在山走到墙角开始小便，一面享受着憋了很久终于可以自由排泄的快感，一面像个在做亏心事的好孩子一样生怕从哪蹿出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妈来揪住小弟弟罚他的款。
终于完毕。林在山正准备系上腰带，突然听到什么异动。他侧耳凝神去听，真真切切听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在如此牢固的地下工事里，能在天花板上制造出如此剧烈动静的生物只有——老鼠。
“老鼠而已！”林在山心想：“哥我一个人能灭它一百只。”他毫不在意地系上腰带，正准备上床睡觉，只听啪叽一声巨响，一块天花板掉落，随之掉落的是一只成年家猫一样大的老鼠。那只老鼠尖耳尖嘴，拖着一尺多长的尾巴，在地板上打个转，居然不跑不逃，一个冲刺只奔林在山的双脚而来。林在山急忙跳上床。
那只“硕鼠”从床底下窜到床的另一边，噌一下跳上床，又直扑林在山。林在山赶紧跳下床，抄起枕头挡在身前。面对“枕头阵”，“硕鼠”又毫无惧意地冲过来。林在山“啪”用枕头把大老鼠往地板下一压，然后双脚蹦了上去。只听到“吱”的一声惨叫，林在山又赶紧连踩好几脚，看到老鼠尾巴一动不动，方才停下。他掀开枕头，弯腰要去查看那只大老鼠，那只老鼠却突然窜起跳入林在山怀里，林在山双手如电一个甩击，老鼠飞出撞到门上。落地的老鼠竖起身子吱吱吱一阵狂叫，突然一个热水瓶飞过去将它结结实实砸翻在地，溅出的热水（地堡里可以用电热器烧水）将老鼠皮烫得滋滋作响。老鼠却一动不动。这回是真得死了。
“看来，就连老鼠也发生变异了。这个地堡已经不安全了，必须尽快通知大家转移。”林在山想到那只“硕鼠”凶恶难缠的样子，再也没有睡意。他一个箭步跳到门前大喊：“快开门，有重要的事情！”没有人应他。
“吴超群！李妍！王晓雅！汪校长！……”林在山挨着个把他知道的幸存者的名字喊了个遍，就是没有一个人回应。
“林队长，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小胖子在不远的房间里说风凉话。
“你要当心点，有老鼠！”林在山提醒说。
这时，房间的天花板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响声似乎离得比较远，但是正在向这个房间靠近。
“怎么办？”林在山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一只这样的老鼠，自己轻松可以对付，两只就可能很勉强，如果来三只以上，自己多半明天早上就要变成老鼠屎了。希望李妍到时看到自己还能认得出来。”
想到李妍，一个火热的想法冒了出来。
天花板上一阵密集的响动，一只家猫一样的大老鼠从洞口探出头来，往房间里打量一番，然后扑通跳了下来，随后第二只，第三只，……总共十只硕大的老鼠跳到林在山房间。地板上铺了一层软绵绵的棉垫，靠近房门的位置被一张横过来的金属床拦腰挡住。床后面的林在山正手持台灯全神戒备。
看到没有老鼠再跳下了，林在山长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并不知道自己下面的举动是否会取得预期效果。
老鼠们“列阵”完毕，一起面向林在山，准备发动攻势。一只老鼠一个加速高高跃起，扑向林在山，林在山手中台灯一挥，将老鼠打落在地。
“鼠辈们！”林在山笑着说：“让我们做个电与火的刺激耐受实验吧。”他啪地一磕台灯，一团火光溅到棉垫上，棉垫立即着起火来。老鼠们顿时阵脚大乱，林在山手一挥，一张着火的床单铺天盖地罩住了乱窜的老鼠，趁着老鼠们视线受阻，又一张更大更重的着火的棉被罩了过去。身上着火的老鼠们四处乱撞，有两只高高跃起冲着林在山扑来，林在山手中台灯一迎，扑上来的老鼠立即被电飞。火焰攀上天花板，又烧穿了天花板，只听得扑通一阵巨响，整个天花板掉落了，露出上面结实的钢筋混凝土墙壁。掉落的天花板压在着火的老鼠身上，火焰生出的浓烟从空穴里灌进相通的鼠窝。众鼠似乎都被惊动了，一时之间，只听得到处都是鼠鸣。
林在山用一张被水沾湿的毛巾捂住口鼻，蹲在铁门后墙角里，一边咳嗽，一边进行“实战总结”：“这一把的战果远远超出预期，但是引发的连锁反应也超出预期。被烟熏跑的老鼠们多半不会善罢甘休，它们极有可能通过四通八达的通道对其他房间发动进攻。希望其他幸存者听到老鼠们的动静之后能够及时采取应对措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确远远超出了林在山的预期。三只被烟熏得难受的老鼠慌不择路地钻开一张天花板，跳入一个房间。凭借敏锐的感知觉，它们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房间里布满了“人形生物”。这些“人形生物”身上发出一股对鼠类极具诱惑力的肉臭。在变异之后胆量剧增的老鼠立即选择了发起进攻。一只老鼠狠狠地咬了一个“人形生物”的下肢，这个“人形生物”居然不躲不藏。咬中的老鼠含着满口的香肉小心肝儿乐开了花，然而很快它感觉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上肢握住，然后送向某个可怕的部位。被握住的老鼠拼命撕咬那只上肢，连咬下来好几块肉，但上肢的主人毫不在意。终于，那个可怕的部位到了，老鼠发出全力的一声尖叫，然后被咬断了脖子。
吞吃了硕鼠的僵尸立即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异，在体内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的推动下，他们开始焦躁地走动、撞击。
另外一窝老鼠进入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有6个白发苍苍的“人形生物”。为首的老鼠观望半天，实在按捺不住食物的诱惑，决定发动进攻。或许是由于鼠多势众的缘故，这次老鼠们取得了全胜，它们扑倒了所有的“人形生物”，开始大快朵颐。享受完僵尸肉的老鼠也立即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异。
在安全门内的某一个房间里，小胖子高大伟也在被关禁闭。
“林队长这么镇静的人为什么也不停地惊叫啊？”小胖子不解地想。突然，一阵特殊的声音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啊？”小胖子听到异动不禁害怕起来：“是僵尸还是老鼠？”
“我不能害怕，我还要做末日英雄呢。”小胖子自我激励说：“我还是处男，我还没有真正地享受过生活呢。”
“我要激发元气、原力、内力、内功、潜力，激活丹田、小宇宙，我要掌握异能、超能力、特异功能。阿弥陀佛、我主耶稣、真神安拉、元始天尊，请保佑我……”
“啪！”天花板上一声巨响。小胖子吓得惊叫一声“林队长救我”，随后双目紧闭，更加聚精会神地祷告。
“啪啪！”天花板上的异动变得更加强烈，并引发了临近隔壁房间的墙壁的异动。
小胖子头颈发抖、满头大汗，嘴里念念有词。
猛然间，天花板掉落，一群巨大的老鼠扑向小胖子。
“救我林队长！”
“砰！”这些老鼠们都扑了空，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在林在山的房间里，门后墙角本就拥挤的狭小空间里，突然闪现出小胖子的身影。林在山和小胖子一对视，立即都像见了鬼一样大声惊叫。
林在山毕竟见多识广、胆色出众，他马上停止叫喊，问小胖子：
“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胖子一边喘气一边说：“我在屋里害怕，以为自己要被老鼠和僵尸吃掉了，就拼命祷告，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到这了。”
“胖哥，你是拼命祷告要到我的房间里来吗？”林在山毛骨悚然地问道。
“不是。”小胖子说：“我祷告的是：快点给我异能吧。”
“异能？”林在山恍然道：“隔空传送的异能！胖哥，你发大财了！”
在安全门外的另一个房间里，李妍、王晓雅、连衣裙少女和另一个女生正在聊天。
“李妍，你的异能真得好酷哦！”王晓雅羡慕地说。
“晓雅，你的异能是什么？”
“我不敢太确定，感觉自己大脑容量暴涨，好像什么东西看一眼都能记得住。”
“过目不忘？”
“对，应该是过目不忘。”
“哇！真了不起！”众女一阵夸赞。
“蒋薇，你的异能是什么？”李妍问一个女生。
“我没有异能。”叫蒋薇的女生怯生生地说。
“杜丽丽，你的异能是什么？”李妍又问连衣裙少女。
“我不知道啊。”杜丽丽说。
“丽丽，你是不知道，还是没有？”王晓雅问道：“你看我和李妍姐都很坦诚地分享了自己的秘密，你也应该分享一下你的秘密嘛。那才像好姐妹呀。”
“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异能。”杜丽丽说：“我好像有时候可以命令男人做一些事。”
“什么？”李妍和王晓雅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得。
“丽丽好像真得有这个本事。”蒋薇说：“我们在地堡逃跑的时候，丽丽说让高大伟干什么，高大伟立即就干什么，甚至有时候不情愿也会去干的。”
李妍说：“我回想起来，今天吴超群见到丽丽后也怪怪的。丽丽让他举起枪，他居然立即执行。据我所知，吴超群曾是某特种部队的尖子兵，骨子里傲得跟企鹅似得，绝不会轻易把枪举起来的。”
“那说不定是因为丽丽长得漂亮，吴超群有好感，所以才会被她暗示呀。”
“是真是假，一个试验就知道了。”李妍说：“丽丽，汪校长他们就在对面，肯定还没睡觉……”
“各位同志：现在是非常时刻，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能度过难关。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不遗余力、想方设法，保证大家的安全。”汪校长正唾沫星子满天飞地对着同屋的几个幸存者演讲。
“汪校长，你做得很好。我们支持你！”
汪校长得意地背起双手。
这时，对面众女的房间突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汪校长，请您过来一下。”
汪校长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什么事情？”汪校长问道。
那个悦耳的女声说：“林队长和高大伟关在安全门里不安全、也不人道，我们应该把他们转移到这边的房间。”
“好吧，我这就找人去做，大半夜的，烦人。”汪校长不耐烦地说。
很快另一个人也不耐烦地被叫醒——吴超群。后者一听说要转移林在山立即没了意见，马上执行命令。
安全门一打开，吴超群就疾步冲进去。一路上听见好几个房间都有异动，而关林在山的那个房间更是冒出浓烟。
“小林！你怎样了？”吴超群大叫道。
“你再晚点来，我就成熏腊肉了。”林在山用沙哑的嗓子回答道。
吴超群闪电般打开房门，林在山一头窜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不停咳嗽的小胖子高大伟。
“通知大家，赶快转移！”林在山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