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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节

  “臣,拜见陛下!”李从璟在榻前行礼。
  “好了,起来吧,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多日未曾合眼。”李嗣源笑容和煦,示意李从璟坐到榻前来。
  见礼全了君臣之义,接下来便是父子相见了。
  李从璟先询问了李嗣源的病情,在被御医告知已无大碍的时候,很是松了口气,接下来叙过体己话,李嗣源便问了江淮战况,如此一个多时辰之后,李嗣源吃过药便休息了,李从璟退出房间,到房外与曹氏说话。
  离开宫城,李从璟与李永宁一道回府,如今李从璟已经归来,而且李嗣源病情也好转不少,李永宁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宫里守着,多日来她也不曾休息好,此时同样疲累,正要回府缓一缓。
  接下来几日,李从璟上午进宫,下午就在东宫休养,以礼部为主的官员在东宫进进出出,忙着操办册封太子的事,李嗣源病了多日,如今虽然病情好转,却也没有太多精力处理政事,李从璟休养几日后,李嗣源就传出诏令,拜李从璟为尚书令,处理挤压的政事。
  本朝以来只有太宗担任过尚书令,往后就一直空缺,再无一人担任此职,如今李从璟任了尚书令,意义如何已是不用多言。
  约莫半月之后,李嗣源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耽搁了好一阵子的早朝又重新开始,众臣见到在早朝上精神奕奕的李嗣源,都称赞这是秦王归来后带给皇帝的喜色。
  散了早朝,李嗣源把李从璟叫到崇文殿,两人商议大事。
  “江淮战局既已大定,你也就不必再回去,册封大典过后,就在洛阳协助我处理大政。”李嗣源这番话虽然说的平常,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自家的身子骨李嗣源想必是有数的,不愿再重复此前李从璟千里回奔的旧事,也就是此番李嗣源并无大碍,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可就有些严重。
  治理国政也需要历练,积攒经验,李从璟先前虽也参与政事,毕竟不曾统领全局,这其中还是有许多差别。
  眼看李嗣源身体康复,李从璟的心情也完全舒畅开,这是两个一起上阵并肩厮杀过的父子兵,感情之深厚非常人可比。
  松下气来的李从璟,回到东宫之后终于能放开手脚,首先遭殃的自然是任婉如,这位资历最老的秦王妃,如今已是完全熟透的蜜桃,巨乳蜂腰肥臀,一举一动莫不风情万种,哪怕只是坐在那看人一眼,都足够让人食指大动。
  帷幄里红烛垂泪,半夜云雨,战事在任婉如的讨饶声中结束,李从璟意犹未尽的抱着香肩半露的秦王妃,一只手枕在脑袋下回味余韵,这时候可惜没有一支烟,否则就完美了,李从璟不禁想到有没有必要先把旱烟整出来,不过就算整了出来,完事之后躺在榻上抽一杆老烟枪,那场面也未免太过滑稽。
  任婉如半边身子都趴在李从璟身上,微微喘着粗气,拿手指在李从璟胸前画圈圈,脸上潮红未褪,格外迷人,她扭动了一下腰身,本想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却不料又惹到了李从璟,感受到那只瞬间茁壮成长的大虫,任婉如脸上的红晕更大了些。
  李从璟在她雄伟的圆球上抓了一把,手指曲动捏出一个个魅惑的形状,惹得任婉如娇喘连连,身子也跟着水蛇一般扭动起来,就在李从璟准备翻身再战的时候,任婉如如受惊的小兔一般躲开,“妾身经不得折腾了,殿下还是去找小花吧!”
  正欲饿狼扑食的李从璟闻言满眼困惑,迷茫的像个孩子,“小花是谁?”
  任婉如翻了个白眼,“孟小花,殿下从太原带回来的,这就忘了?”
  李从璟恍然大悟,却嘿嘿阴笑着扑向任婉如,“那是往后的事,今夜你休想逃。”
  浑身通红的任婉如被再度送上云霄之后,有气无力的讨饶,“殿下……你要是懒得走路,不如把她叫过来……妾身,实在不行了……”
  李从璟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等到孟小花带着疑惑忐忑的心情进门后,看到正在激战的两人,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就要转身逃离,不料此时听到任婉如那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声音,“妹妹……快来救救我……”
  在孟小花扭扭捏捏低着头挪过来脱衣的时候,任婉如一个劲儿催促,惹得她白如羊脂玉的娇躯颤抖不已,孰料李从璟却道:“衣裳就不用脱了,脱下亵裤就行。”
  ……省略号……
  ……
  李从璟到公主府探望李永宁时,对方正坐在院中一棵槐树下,手握一卷书籍在读,树叶在秋风中零零落落,一身素色长裙的李永宁青丝微微飘舞。
  李从璟边走过来边道:“在院子里读书,也不怕被冷风吹坏了身子?”
  李永宁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没有距离的恬淡笑容,“我可没有那般娇贵。”
  说着,白了一眼坐在面前的李从璟,“这么多日了才想起过来探望,你的良心都在大江里喂鱼了?”
  李从璟嘿然道:“就算要喂鱼,也是喂洛水的鱼。”
  李永宁放下书,眨了眨明亮的双眸,饶有兴致道:“却是为何?”
  李从璟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李永宁嗔怪的瞪了李从璟一眼,随即霞飞双颊,让李从璟好一阵纳罕。
  陪着李永宁谈了一会儿书,又跟她下了几盘棋,最后李永宁竟然要求跟李从璟切磋武艺,李从璟从来都不会拒绝这个姐姐,自然应了,不过让李从璟略感意外的是,李永宁竟然不知何时练得一身不错的本事。
  直到黄昏日落,李永宁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落得满身香汗。
  将长剑放回兵器架子的时候,李永宁偶然抬头看到西沉的落日,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冷风吹动贴在脸颊上的湿发,她竟也没有察觉。
  李从璟将衣裳给李永宁披上,“出甚么神,可别着凉。”
  李永宁没有去管披在背上的衣裳,忽然将李从璟环腰抱住,脑袋紧靠在对方胸前。
  李从璟有些意外有些尴尬,一时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李永宁声若蚊蝇,“抱一会儿。”
  李从璟好歹是穿越来的,姐弟间抱抱也无妨,“那就抱一会儿。”
  在他环住李永宁的肩膀时,李永宁的身子微微往里缩了缩。
  夕阳啊,注视着这两个人,把脸捂下了地平线。
  ……
  长兴元年冬至这天,洛阳城万人空巷,无论达官贵族还是市井平民,都争相涌向明德门外。
  城门外道路东侧两里处有坛,坛制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三成广十丈。
  每岁冬至,皇帝于此祭祀昊天上帝。
  《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自天成以来,每岁冬至,李嗣源皆亲自祭祀,但今岁不同。
  《开元礼》有制,若天子不亲祭祀,则三公行事。
  今岁主祭昊天上帝者,亦非三公。
  而是皇朝太子,李从璟!
  第799章 洛阳秋雨日绵绵,北归之人入东宫(三)
  太,最大的意思,太子,皇太子,便是皇朝、皇帝最大的那个儿子;东宫,因为位在宫城之东,所以称为东宫,某种意义上,东宫也是宫城的一部分。成为太子,入主东宫,便是皇朝储君。
  储君,皇位继承人,平日里所作所为,都是在为继承皇位做准备,凡皇朝之事,就没有储君不能参与的,从原则上说,皇朝一切事务都向储君开放,供其历练。
  寻常皇子,郡王也好亲王也罢,除非本身职责所在,例如本身就是兵马元帅,就能处理兵马事,否则要插手或者办理事务,都得皇帝与朝廷委派,一件事做完了相应职权也就没有了。
  这就是除却尊荣之外,太子与其他皇子的不同。
  太子为储君,既然是储君,与其他臣子也就有了君臣之别,天下臣子,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大臣,彼此之间都有君臣之意。
  储君与国君,差的就是那顶皇冠。
  李从璟被册封为太子之后,较之往常更为繁忙,尤其是刚成为太子这段时间,诸多事务都要熟悉,其中不乏李从璟先前不曾接触过的,这期间也都要一件件摸清门路,皇帝不用每件事亲力亲为,但每件事都得知晓一二。
  天下事,君王不敢不知。
  就在李从璟适应太子这个身份的过程中,长兴元年悄然到了尾声。
  扬州、寿春依然在打,吴国没有放弃江淮的打算,所以也就不能不持续增援扬州,楚地也依然在打,王师在郭威的指挥下,已经打出了朗州。
  这一日,李从璟来到军情处,与桃夭夭相见。
  葛三娘等一批被吴国抓住的军情处锐士,此时都已经顺利交换回来,李从璟虽然诸事繁忙,还是抽空去慰问了一回,之前在滁州停留的苏红袖,也跟着一起回到洛阳。
  葛三娘见到桃夭夭后很激动,比见到李从璟都激动,她对后者更多的是敬畏,在李从璟与她说话时,她都诚惶诚恐,每句话都咬文嚼字,生怕出了甚么差错,倒是苏红袖要好上一些,她虽然也畏惧李从璟的威名,好歹是在李从璟未成为太子时见过的。只不过这妮子与在滁州时不同,眼下虽然低着头,但不时偷看李从璟两眼,仿佛想从李从璟脸上找出花儿来,好在李从璟出门前是照过镜子的,否则就得摸摸看是否有眼屎。
  见过葛三娘等人,李从璟在离开军情处之前,与桃夭夭商量了一番善后事宜,李从璟念及诸人的功劳,对桃夭夭道:“葛三娘等人,愿意留在军情处,继续四处征战的,可以用之,若是不愿再过此等日子,可以酌情安置。”
  桃夭夭却是摇头,“一日是军情处,终生都是军情处。”
  见李从璟想要说甚么,她补充道:“这些人若是退下来过寻常日子,没了军情处依托,很容易被青衣衙门抓获,届时他们若是供出甚么对军情处不利的事,就是莫大损失。”
  李从璟想了想觉得有理,也就不插手军情处的具体事务,任由桃夭夭去安排。
  “王老先生如今何在?”李从璟忽然问道,王不器之前在六部任职,后来辞了职务。
  “回淇门去了。”桃夭夭奇怪的看了李从璟一眼,“这时候问我父亲作甚么?他可不会再出仕,你别想打甚么主意。”
  王不器之所以从六部辞官,却是因为不适应官场风气,虽然如今朝廷吏治较为清明,但官场惯有的应酬交结以及潜规则还是不会消失,这位晚年读书读成大器的老者,一身书生傲骨半分没丢,虽然在洛阳士林中混出了偌大名头,被洛阳士子所尊敬,但还是毅然辞官回乡。
  李从璟没打算隐瞒桃夭夭,便将真实目的说了出来,“我打算让老先生回来帮我一把,虽然老先生不愿为官,但想必教书育人这事不会拒绝。”
  桃夭夭很有把握的摇头,“哪怕是做大学士,在太学院教书,父亲也不会愿意。”说到底,无论是翰林还是大学士,总归是官场中人,太学院也非“净土”。
  “不去太学院。”李从璟道。
  “不去太学院,难道下去州县?”桃夭夭一副你脑子没进水吧的表情。
  李从璟被桃夭夭这副表情给膈应到,趁其不备揉了一把她本就乱糟糟的长发,在对方要发火之前又严肃道:“我要在洛阳新建一所学院,教授年少学子百家学问,体制类似于演武院,眼下正在忙着招先生,老先生学富五车,我怎能不求?”
  这件事桃夭夭曾听李从璟提过,故而李从璟一说她就明白了个大概,“若是如此,父亲应该会考虑。”
  “那就帮我写封信,过两日随我的人一同去淇门。”李从璟道。
  桃夭夭没好气道:“这事跟我有甚么关系,你要请自己去请。”
  如今李从璟都成了太子,这娘们儿在他面前还是一副老娘想不理你就不理你的模样,跟在神仙山下初见时毫无不同。
  李从璟正色道:“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你还跟我客气甚么,多不符合你身份。”言罢,不由分说,拉着桃夭夭就进屋,一把将她按在小案后,让她立即写信。
  桃夭夭怨气冲天,很想抽出刀子来捅死眼前这个王八蛋。
  从军情处出来,李从璟马不停蹄赶去了城东,他倒不是去演武院。与演武院相隔不远的地方,圈了一大片地出来,内里的百姓都给搬走了,屋舍也要重新推倒统一规划重建,这里就是李从璟挑选的建立学院的地方。
  建学院,亦或说建大学,在李从璟眼里是千古功业,如今他不用在外征战,朝廷里整顿吏治、削弱藩镇等大事也都落下帷幕,新阶段的新政也在州县有条不紊推行,此时他虽然杂务颇多,却也没甚么要紧事,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将学院建起来。
  眼前街坊里正在施工,一片热火朝天之象,李从璟站在工地外打量工程进展,觉得颇为满意。监督学院修建这件事的是杜千书,因为早先主持过演武院的修建,此事他轻车熟路,虽然杜千书日后不会成为学院院长,但处理眼下的准备工作还是没有问题。
  杜千书指着工地向李从璟汇报相应情况,那些施工的民夫与分管施工的官吏,远远瞧见太子殿下的车驾到了,都卯足了劲儿干活,精神头十足。
  “学院建筑修建并无太大问题,关键还是在于先生,若是想在明春招收学生,就得早早将先生召集起来,还得先行编撰教材,设定课程进度……”李从璟望着工地,“寻常先生并不难找,但要确立学院的高位,就得找那些享有盛名,有真才实学的大家,其中儒道两家的先生相对好找,百工却难了些,那些百工大家哪怕精通技艺,但未必会教授学生……”
  杜千书忽然道:“有名的先生并不难找,殿下何不让军情处去查,只要查到了那些大家所在之处,再要将他们请来也就不太难。”
  李从璟眼前一亮,“有理。”
  要找儒学大家,就去士子中问,要找医药大家,就去大夫中问,要找制剑大家,就去铁匠中问,这些事要是让李从璟派人去做,难免事倍功半,要是让军情处去寻,熟门熟路的确简单得多。
  李从璟回到军情处,桃夭夭从案牍中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待见,嫌弃道:“你又回来做甚么?”
  李从璟把脸一黑,“我是太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桃夭夭撇嘴道:“只有蚊虫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从璟怒道:“桃夭夭,你这是恃宠而骄!”
  桃夭夭毫无惧色,双手一摊,“我可是凭自身本事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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