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痛不欲生
何安山见状，赶忙跟上。
“春儿，我可以向你解释的，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是你我的身份乃云泥之别，我实在不想耽误你，你先前被你父亲禁足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两个这辈子都没可能了，所以才和陈小姐……”
话还没说完，林玉春便冷着脸打断他。
“我且问你，你们两个可有夫妻之实？”
何安山摇摇头，生怕她不信似的指天发誓。
“我与陈小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虽说她对我确有情意，但我曾答应过陈掌柜，我们两个的亲事未彻底定下来之前，我绝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林玉春闻言，讥讽笑道：“如此说来，若非有陈掌柜盯着，你和那陈小姐岂不是早就做了真夫妻了？”
何安山被她两句话问得哑口无言，照理他该摇头反驳的，但他心里却是不同的答案。
陈小姐和春儿是截然不同的性子，虽然自幼也是娇生惯养，但她身上从没有那些娇小姐的坏脾性。
然而春儿并非如此，她毕竟是被武将养大的，读过的诗书不多，有时候他们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
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子，所以相比之下，他对陈小姐的好感要比春儿多一些。
林玉春见他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想起自己这么久以来为他做的事，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何安山，你说的对，我们两个确实是云泥之别，被父亲禁足的那一个月，我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你！
原以为你对我定然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你身边便另有佳人相伴，终是我错了，如今我也不逼你了，你尽管娶你的陈小姐去吧！”
何安山见她大有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意思，顿时慌了。
“不！春儿，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相信我，这么久以来，我唯一深爱过的人只有你！你且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放心，我回去后一定会把话同陈家说清楚，随后就来找你，你……”
“你还找我做什么！”
林玉春歇斯底里地用力推开他，眼中却蓄满了泪。
“何安山，我告诉你，我林玉春的名声固然已经坏了，但你也别以为我这辈子非你不可了！哪怕终身不嫁，我也绝不会要你这等三心二意的男人！”
说完，她便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跑远了。
何安山有心想追，奈何两腿突然软了起来，才跑了几步便又坐到地上去了。
待回过神，却又觉得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他本就喜欢陈小姐多一点，只是贪念林家的门第才一直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如今好了，春儿在这种情形下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再要他了，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不好。
起码、起码他还有陈小姐。
想到这儿，何安山暗自庆幸地抿抿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回去了。
沈朝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住摇头。
“这人好生不要脸，明明做错了事，可看他方才的样子，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林小姐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你之前不也死心塌地的看上了汪清荷吗？”裴寂打趣道。
沈朝臣闻言皱眉。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裴寂，我看你今晚就是诚心跟我过不去，一会儿说楚姑娘，一会儿又说汪清荷，我这几天没有哪里招惹到你吧？”
裴寂理直气壮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总不能连实话也不让人说吧？”
沈朝臣撇嘴轻嗤，懒得再在这种事儿上跟他浪费口舌。
什么实话，他看他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只是看今晚这情况，他们是又白忙活了。
“还以为今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谁成想何安山与林将军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线索到这儿又断了，眼下该怎么办？皇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裴寂侧目瞥他，“你怎么知道线索断了？林玉春方才说的话不就是线索吗？”
林玉春的话？
沈朝臣愣了愣，脑海中仔细回想一番，最后精准捕捉到两个字眼。
丹药！
没错，林玉春说林将军生前有服食丹药的习惯，而负责给林将军验尸的仵作又偏偏这么凑巧的暴毙了，若不是巧合，就说明林将军的死另有隐情，说不定和他生前服食的那些丹药有关！
思及此，沈朝臣顿时激动起来。
“那我们还站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另带一仵作去林家开棺验尸？”
裴寂抿抿唇，心里俨然不赞同这提议，但也没有出声拒绝，只吩咐十一陪着他去了。
而阿昭则潜进林玉春的房间拿来了林业城生前常吃的丹药。
裴寂到手后，仔细端详一阵子，药香浓郁，他倒是能闻出几种不同的药草，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只是林玉春和何安山都提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林业城自从吃了这种药之后就性情大变，莫名其妙的就同别人发起脾气，然而到了第二天又会忘记前日发生过的事，可见这药确有猫腻。
那些行医问药的大夫或许查不出什么，但不代表别人不清楚。
有一个人一定知道这药的功效。
裴寂凝凝神，拿着药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书房便朝地牢行去。
此刻早已过了子夜，地牢的守卫刚换过班，裴寂敛容从大门进去，下了石阶后走在昏暗潮湿的长廊上，一直走到最后一间牢房前，眸光幽暗地看着里面的红衣男人。
曲弦听从被抓进来那一天就一直在受刑，每每快撑不下去了，阿昭再派人给他用药治好他，如此反复，生生把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一头猛兽一旦受了伤，警觉性就会下降不少，若不是阿昭出声提醒，他根本就不知道裴寂来了。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眼见裴寂在牢门前站着，曲弦听微微一笑，眼眸中死水微澜。
“真是稀客啊，定安王大晚上亲自来看我，该不会是打算送我上路吧？如此也好，能死在你手里，我今生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念安还没回来，本王不会让你死。”
裴寂没兴致跟他废话，拿出药丸开门见山道—
“我问你，你可认识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