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只能救我
蛊七当然不会乖乖坐在那儿由着他打，装模作样的大叫一声就从地上站起来朝沈念安跑去。
“沈姑娘，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属下，哪有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今天若是被他打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南疆秘药了！”
话音落下时，他人已经跑到阿丑身边。
也不知是一时情急还是怎么的，他突然把阿丑当成了盾牌挡在面前，两只手却趁机把阿丑上半身摸了个遍。
阿丑几乎是瞬间察觉出来，眉目一凛，抓住他的手臂毫不客气的将他扔进了河里。
这一幕来得实在突然，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朔玉高高举起的拳头就这么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甚是尴尬。
沈念安也没想到阿丑这人居然如此较真，蛊七方才明明是跟他闹着玩儿的，可他却当了真，这人的性子还真是古怪啊。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收敛点儿？不要随随便便就跟人家动手，万一碰上一个武功比你高的，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她怕阿丑这性子会给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丑见沈念安面露困色，盯着她的脸望了片刻，旋即轻轻点了下头。
阿昭跑去岸边把蛊七捞上来，蛊七喝了不少水，毕竟之前对阿丑不设防，哪想到阿丑居然会这么对他，现在整个人跟落汤鸡似的，别提多狼狈了。
他站在岸边猛咳好一阵子，这才觉得舒坦些，随后怒冲冲地走到阿丑面前，咬牙切齿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记住你了！你最好祈求老天爷有一天不会让你犯到我手里，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丑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不规矩的手指上，一把匕首突然从袖中飞出，若不是蛊七反应快，这根手指头当场就被削下来了。
沈念安这回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阿丑看。
阿丑有所察觉，却没有回应她，警告似的瞪了蛊七一眼后就走开了。
朔玉幸灾乐祸道：“真是活该，谁让你拿手指人的！”
“你还笑得出来，老子变成这样还不是被你害的，我若真死了，临死前非拉着你陪葬不可！”
蛊七没好气地怒骂两句，拿了身干净衣裳钻进小树林去了。
沈念安面上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等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便下令继续赶路了。
之后一连多日，蛊七安分了不少，许是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阿丑，所以尽量不去招惹他，不过一直看他不顺眼就是了。
行至东离南边的一座山水小镇时，沈念安见大家这些日子累得都消瘦不少，便让阿昭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好好歇两日再出发。
不过吃饭的时候，她终是难掩内心焦灼，向蛊七打听起后面的行程来。
“咱们还要多久到南疆？”
“快了，都走了大半个月的路，你应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吧？”蛊七挑眉反笑道。
沈念安不作回应，只是眯起眼静静打量他。
蛊七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微不觉察地皱了下眉。
“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
沈念安抿唇摇头。
“没什么，只是赶了这么久的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直都没问过你，你为何会这么好心带我来南疆寻药？
我和裴寂与你的交情根本算不上好，我们是死是活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却这般古道热肠的为我们奔走，到底有何用意？”
蛊七闻言挑眉。
“我不是说过了吗，被你一番深情打动，实在不忍看你为了一个男人而寻死觅活的，所以才想着帮你一把罢了，怎么，我突然间大发慈悲也有错了？
沈姑娘，这世上好人和坏人的界限当真是泾渭分明的吗？一个坏人突然间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你不是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吧？”
沈念安见他一番大道理说得振振有词，突然忍不住笑了。
“坏人想做好事不是不行，只是太难。其实在我心里，你也算不上一个纯粹的坏人，起码你建立了千人寨，收留了那么多贫苦百姓，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用心。
不过你不想跟我挑明也无妨，反正到了南疆之后，我总会知道的，不过你到那时候再想跟我坦白，我可真不一定会听了。”
她半是调侃半是威胁的语气听得蛊七嘴角笑意渐深。
“你这人就是有这点儿不好，老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人家不想说，你就阴阳怪气的逼着人家说，合着我帮你救人也是错了？
沈姑娘，我真是好奇你这些年到底怎么活过来的，疑心怎么这么重？该你知道的事，我自会告诉你，但不该你知道的，你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告诉你。
如今你只需知道，南疆确有奇药能帮你救活你的心上人就够了，至于我的事儿，你无需打听得太清楚，反正与你没什么关系。”
沈念安闻言，勾起唇角轻笑一声，点着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反而是蛊七，见她突然沉默下来，侧目看了眼坐在邻桌吃饭的阿丑，嘴角蓦地浮起一抹坏笑。
“我说，咱们走这一路，你就一点儿都没觉察出那人有什么问题？”
沈念安斜眼瞥他。
“有什么问题？我知道你对阿丑有偏见，不过你这人是不是太记仇了？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你还记着他把你扔河里那事儿呢，好歹是个大男人，肚量怎么这么小。”
蛊七听见这话，脸色当即沉下来。
“我肚量小？我若真是个没气量的人，哪还会管你的死活，要没有我，你现在还被连淮翊困着脱不了身呢！”
沈念安眯眼呵呵。
“你救我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别有所图？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不救的，只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你只能救我。”
蛊七被怼得喉中一噎，好半天才回过神，明明脸色阴沉到极致了，但嘴角仍旧挂着笑。
“我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能保证，此番跟着我们过来的便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沈念安见他意有所指，耐性彻底被他耗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寂的人，她自然是放心的，不是因为她相信他们，而是她相信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