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通通白费
却说荣贵妃那边，回宫之后，荣贵妃直接去御书房向皇上复命了。
她只说了定安王府一切安好，别的一概未说。
老皇帝静静听着，倒也没有追问什么，同她简单说了两句便让她走了。
只是荣贵妃后脚刚走出御书房，老皇帝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没有异样，却又不来上朝，看来这裴寂是真要有所动作了。”
曹德玉属实想不通皇上这猜测究竟从何而来，就算定安王想造反，也要先调兵，可他的兵都在边关，调兵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京中尚且有苏将军守着，素日也并未听说苏将军与定安王有什么来往，更何况以苏将军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帮着定安王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来，所以皇上这番猜测实在是毫无缘由。
但他只是个老奴，哪敢多嘴说什么，若惹得皇上不高兴，他自己也别想活了。
正愣着神，耳边紧接着又传来了老皇帝的声音。
“曹德玉，你派人去苏越那儿送口信，让他给朕盯紧定安王府的一举一动，一旦裴寂敢犯事，即刻把他拿下！”
曹德玉忍着阵阵心惊赶忙领命，行过礼后便匆匆走出了御书房。
因兹事体大，曹德玉不敢把这事儿交代给别惹做，自己亲自去找了苏将军。
苏越听闻圣意，也没想到裴寂不过两天没上朝竟然引来了皇上这样的无端猜忌，突然间很想把定安王府的事告诉曹德玉，却又担心裴寂事后知晓了会生气，只得假意应下了。
只是还不等他对定安王府有所动作，京中紧接着又传出一条惊天大消息。
“苏将军，大皇子在流放途中突遇狼群，护送他去岭南的护卫为了救他，与狼群殊死搏斗，结果全都被狼群咬死了，而大皇子在逃跑途中不幸滚落山崖，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豺狼啃噬得面目全非了！”
苏越听说此事时，心里不是不震惊的，送大皇子去岭南的护卫都是他训练出来的人，别说豺狼了，就是遇到几头猛虎也根本不是问题，怎么可能会全部葬身狼口，此事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些。
但眼下死的是一朝皇子，不管他还得不得宠，都是皇室中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兜着，更何况这么大的事，他也根本瞒不下来。
想好说辞后，苏越便匆匆进宫面圣了。
老皇帝听说南宫曜被豺狼咬死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神色平静的仿佛南宫曜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在苏越离开后，他却挥手遣退御书房伺候的所有人，突然像一个痛失爱子的老父亲一般坐在龙椅上哭嚎起来。
曹德玉站在殿门口听着，心里也不免动容。
皇上终究还是在意大皇子的，不管大皇子曾经有多让他失望，但父子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割断的。
皇上虽是九五至尊，却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如今大皇子死于非命，真正的聪明人其实都知道是谁干的，哪怕表面痕迹完美无缺，但只要细想，便知这世上根本就没那么多巧合。
他想，皇上的悲痛，除了失去大皇子的痛苦，还有对三皇子的无奈吧？
皇上虽是父亲，但更是东离的君王，如今大皇子已死，唯一的继承人便只剩下三皇子了，若要皇上在这时候清算三皇子的账，无异于要皇上亲手断送东离的江山，皇上绝不起做这种事的。
他只是想不明白，大皇子已经废了，对三皇子再也不会有任何威胁了，为何三皇子最后还是要走上手足相残这条路？
……
关于大皇子被豺狼咬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上京城，城中百姓议论纷纷，无不感到奇怪。
若放在平时，裴寂早就在这种事情上评头论足了，但自从沈念安离开之后，他整个人已经对外界之事失去了所有兴趣，无论阿昭说起什么，都不会触动他分毫。
每到这时候，阿昭便会心酸地想，现如今怕也只有王妃的下落才能牵动王爷的心了，但愿派出去的人能尽快找到王妃。
正想着，一只信鸽突然从头顶飞过。
阿昭见状，忙将鸽子打下来，抽出鸽子身上的信纸一看，眉眼中顿时浮上一抹笑意，然后大步跑进水榭书房。
“王爷，找到王妃的下落了！”
软榻上，裴寂死水微澜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彩，未等阿昭看清楚，他人已瞬移到阿昭面前抢走了他手里的信。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说是在北边发现了王妃的踪迹。
裴寂似想到什么，不顾一身疲惫阔步往外走。
“阿昭，备马，去边境！”
他怎么就没想到，念安的娘亲在沈家出事之后就去了边境普救寺带发修行，而那儿离燕北也是最近的，念安有极大的可能会去普救寺，亦或者是回燕北，但无论哪一种可能，只要赶往边境，就一定能追到她！
阿昭听见裴寂的吩咐后却傻眼了，尤其是想起京中这两日不寻常的气氛，终是壮着胆子给裴寂泼了一盆冷水。
“王爷，府里的护卫发现最近在暗处盯着定安王府的人马多了不少，其中还有苏将军的人，听说皇上身边的曹公公曾去找过苏将军，若是您这时候去边境，只怕皇上那边就要有所动作了。”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裴寂步子一顿，脊背瞬间挺直，沉默了一瞬后，他突然又折回来，从书房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只小盒子。
“把这个交给苏越，他自会知道该怎么做，皇上到时候断不会为难他。”
阿昭便是不打开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面上难掩震惊。
“王爷，这怎么行，皇上心心念念的就是兵符，若是苏将军把它交给皇上，那您这些年的苦心可就通通白费了！”
“不会的，我相信苏越。”
裴寂笃定地说着，将盒子交给阿昭后又拍了拍他的肩。
“行了，我先走一步，你办完事随后带着人追上我。”
阿昭还没来得及拒绝，裴寂的身影便消失在水榭了。
他没办法，只得选了几个精兵，另外找了一个人易容成裴寂，刻意制造出王爷还在府里的假象，然后就去将军府找苏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