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彻底废了
宫里来的人是太监总管曹德玉，皇上身边的近侍。
见裴寂出来，曹德玉面上忙挂起笑意。
“定安王，汪太傅方才突然进宫，说您有意刁难徐家后人，他志在为徐家讨一个公道，皇上的意思是徐家已经没什么用了，可是又不想让徐家被汪家所用，所以就让定安王您自己拿个主意。”
裴寂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淡笑道：“皇上若早说他容不下徐家，我今日在国子监门口就该直接把徐东海杀了。”
曹德玉讪笑道：“皇上也没料到会突然生出这种变故。”
裴寂闻言，讥讽地冷笑一声，直接越过曹德玉上了马车。
行至宫中御书房，汪道远正坐在里面喝茶。
见裴寂进来，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哼了一声，随后起身。
“老夫还以为定安王心虚不敢来了。”
裴寂轻笑，“汪太傅此言差矣，皇上召见，本王岂敢不来。再者，本王思来想去，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何要心虚？”
汪道远咬牙切齿道：“那徐大人又犯了什么错，定安王今日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废他一只胳膊！他是个军人，定安王可知这是多大的屈辱！”
裴寂敛容看着他说：“汪太傅又错了，今日在国子监门口，我并非是毫无缘由的惩罚徐东海，他儿子刺伤内子在先，他又污蔑定安王府在后，我只废他一条胳膊已算手下留情了。”
“定安王，你不要在这儿信口胡言！今日发生之事，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都说是定安王妃的过错，而你却把脏水都往徐大人身上泼，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汪道远恼火道。
裴寂侧目瞥他。
“汪太傅，我一人之言不可信，难道别人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我昨晚抓了徐尚书，他又在狱中死于非命，徐家难免会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依我看，他们摆明就是在公然挑衅以泄私欲，照理该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汪道远见他半分不退让，恼羞成怒地拍了下桌子。
“裴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犯错的是徐尚书，如今他已经死了，你焉能祸及他家人！”
裴寂闻言冷笑，“我倒是想问问汪太傅又是什么意思，你如此帮徐东海说话，莫不是和徐家有什么渊源不成？”
“胡说八道，老夫纯粹只是看不惯你如此仗势欺人，老夫今日同你论的是公道王法，与徐家何干！”汪道远理直气壮道。
话音刚落，殿上坐着的老皇帝蓦然出声。
“好了，都别吵了！”
他方才由着两个人吵，就是想看看裴寂会把汪道远逼到哪一步。
什么公道王法，他汪道远眼里若真有这些东西，也不会猖狂至此。
“今日之事，朕也有所耳闻，定安王说的确实不错，徐家长孙刺伤定安王妃在先，徐东海又公然污蔑定安王杀了他父亲，事端确实是他们先挑起来的，所以定安王废他一只胳膊，也不算过分，朕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皇上，这怎么成！”
汪道远自然不赞同就这么算了。
他之所以教唆徐东海一家去挑事，就是要京中所有人都以为徐有成是裴寂害死的，哪怕不能重惩裴寂，他也要让裴寂成为众矢之的。
可没想到皇上三言两语就想把此事了结了，他真不知道裴寂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皇上如此袒护他。
“徐尚书在大牢中死于非命，徐东海心中也是愤懑难平，所以才会去找定安王的麻烦，这也算情有可原，但定安王明知其中内情，行事还是如此狠毒，那便是定安王的过失，理应问罪！”
老皇帝闻言冷笑，“照汪太傅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也该问朕的罪？毕竟是朕下令把徐有成关起来的，但朕事先没料到他会在狱中突然暴毙，岂不也算朕的过失？”
汪道远惶恐道：“老臣不敢！”
“呵，这天底下还有你汪太傅不敢做的事吗？”老皇帝眯眼冷哼。
汪道远肩膀一震，直接跪下了。
“皇上，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异心，望皇上明察！”
老皇帝见状，嘴角笑容更甚。
“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汪太傅不必如此，行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朕不希望你们今后再为了这点小事争吵不休。”
“是……”
汪道远垂着头从地上站起来，纵使心有不甘，但皇上明摆着是向着裴寂的，他还能做什么。
方要行礼告退，旁边的裴寂突然出声。
“皇上，臣还有话说。”
老皇帝淡淡挑眉，“讲。”
裴寂沉声道：“方才汪太傅口口声声说外人都认定臣今日做错了，即便臣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悠悠众口实在难敌，所以，为给外人一个交代，臣想推举徐东海任边关副尉，还请皇上准予。”
裴寂此举算是以德报怨了，起码在黎民百姓看来，他确实是有心给徐家一个交代。
但汪道远心里却气到不行。
徐东海在京中禁军营只是一个八品校尉，边关副尉则是七品官，看似升职了，实则却是明升暗降。
谁不知道，一旦离开上京，往后再想回来就难了！
以徐东海的本事，再在军营历练两年，往上升一级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日后大有可为！
可如今若是派往边关，他的仕途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更何况边关戍兵几乎都是裴寂的部下，徐东海到那儿之后能不能保全一条命，怕是还要另说！
偏偏裴寂这话合情合理，让人根本就挑不出一点错处！
老皇帝瞥了眼汪道远铁青的脸色，故作犹豫地摸着胡须想了想，随后启唇。
“既然定安王不计前嫌，那朕便准了，苏越先前也常在朕面前说起过徐东海，听闻他在军营的名气不小，边关副尉一职，他足有资格担任！”
老皇帝一锤定音，汪道远彻底无言，大呼一声“皇上圣明”后便愤然离宫了。
他走之后，老皇帝突然开怀大笑。
“裴寂啊裴寂，你不愧是最了解朕的人，这一招用的着实不错！徐东海离京任职，其家眷自然也要跟着去，从今往后，徐家算是彻底废了。”
裴寂顺嘴说道：“徐东海头脑简单，难免被人利用，但他偏偏又有军事才能，若是继续留在禁军营，三五年之内必然会崭露头角，到时候又将成为汪太傅的一大助力，与其眼睁睁看着他日后成为隐患，倒不如现在一刀斩断他的前程，如此才能彻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