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咎由自取
沈念安话音一顿，想了想，眸光顿时亮了。
“汪家公然无视皇上的命令救人，皇上一定会很生气，这可是蔑视皇权的重罪，可想而知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
裴寂赞赏似的点了下头，“这一次，该轮到徐有成了。”
他要一个一个斩断汪家的羽翼，想要踏上最后的路，就必须把眼前的障碍一一扫平了。
无论汪家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能阻拦他。
沈念安瞧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父亲。
“裴寂，朝堂之上，一定要与人斗个你死我活吗？
以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日所顾虑的也是这些事，朝中会不会有人算计他，谁又挡了他的路，可谋算到最后，反而把他自己的命算计进去了，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裴寂闻言，笑着伸手摸摸她的头。
“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这话，她是不信的，以前父亲也常说他不会有事，可结果呢？
朝堂之上皆是明枪暗箭，她实在想不明白，大家同在一朝为官，只想着为君主分忧便是，为什么偏要斗个你死我活。
只因为政见立场不同便想方设法地除去对方，着实有些过头了。
可是她这些心里话就算说出来了也没用，就算裴寂肯放手，那汪家呢，他们能放过定安王府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既然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那就只能拼到底了。
……
再说沈秋珩那厢，自从被关进刑部大牢后，他心里半点慌乱都没有，似乎笃定了自己一定会出去一般，当众杀人这种重罪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也唯有见到一同被关进来的柳依依时，他面上才浮起了几分怒色。
“贱人！”
柳依依被关在他对面的牢房中，听见他的辱骂，面上倒也不生气，反而幽幽望着他。
“沈秋珩，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追根究底也是被你逼的！
若不是你对不住我在先，我又岂会和韩郎在一起，所以你不能怨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沈秋珩闻言冷嗤。
“韩郎？你叫的还真是情真意切啊，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韩少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柳依依面色微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在我面前诋毁韩郎，好让我到时候心软帮你脱罪？我告诉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可能如你所愿的！”
“我若想脱身，根本就用不着你这个贱人帮我，只是看你至今还被韩少恭蒙在鼓里，我突然觉得你有些可怜罢了。”
沈秋珩冷笑着，眸中突然露出一抹讥讽的光。
“你知不知道，韩少恭十几岁的时候就纳了四个通房丫头？他爹觉得不合规矩，要把人都赶走，他不同意，索性把其中一个丫头的肚子给弄大了，这下他爹就是再不同意也不可能了。”
柳依依听得一阵恶寒，心里却是不信的。
“韩郎绝不是你口中说的这种人，你一定是在污蔑他！
沈秋珩，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杀了他不够，还在他死后试图毁了他的名声，韩郎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秋珩眯眼冷笑。
“我恶毒？比起韩少恭这些年做的那些烂事，我同他相比就要显得仁慈多了！
那丫头的肚子被他弄大之后，他仍不知收敛，没过多久，那丫头就滑胎了，废了身子不说，韩少恭嫌弃她不中用，翻脸便把她赶出了韩家。
他爹见他如此不成事儿，便想给他说门亲事，让他早早成家立业收收心，谁知道凡是他爹相中的姑娘家，无一例外都被他破了身子，偏偏这事儿还被他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让人无从告状，只能白白被他毁了清白。
打从那之后，他爹就不再管他了，除了杀人放火，韩少恭做过的坏事可远比你这些年走过的路都要多。”
“不可能！”
柳依依尖叫着从地上站起来，近乎失控地抓紧牢门。
“韩郎说过他在遇到我之前，身边只有两个通房丫头，他还说过要娶我的！”
沈秋珩讥笑道：“我是韩少恭的表哥，他那点儿破事，你觉得是我清楚还是你清楚？他对很多女人都说过他会娶她们，可最后都没有兑现，而你不过是他闲暇时把玩的一件器物罢了，用过就丢，不会有半点留恋。”
“不、不可能……”
柳依依仍是觉得不可置信。
韩郎对她说过的那些浓情蜜语还如雷贯耳，如果他真是沈秋珩说的这种人，为什么她一点都没觉察出来！
而沈秋珩瞧着她傻愣的样子就来气。
“柳依依，我真是后悔，为了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蠢女人而搭上我自己的前程，果真不值得。”
柳依依抓狂道：“你有什么可后悔的，真正该后悔的人明明是我！我本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此番来上京也只是想陪陪我姑母罢了，是你偏要利用我去算计定安王，结果计划失败了，你把一切都怪罪到我头上，可想过我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沈秋珩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盯着她泪流不止的小脸不说话。
柳依依没有察觉，不管不顾道：“沈秋珩，如今你进了大牢，不能怪我害了你，这一切都要怪你自己咎由自取！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是你非要把我和你牵扯在一起的，如今出了事，都是你把自己给害了，不能怪我！”
沈秋珩凝望着她的脸，嘴角突然溢出一抹笑来。
柳依依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你、你笑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沈秋珩笑道：“你当然没说错，只是有件事情，你倒是提醒了我。”
柳依依问：“什么事？”
沈秋珩剑眉微挑，语气淡然道：“韩少恭不是我杀的。”
柳依依闻言，痴痴笑出声来。
“沈秋珩，都到这时候了，你再否认又有什么用，当时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而我亲眼看到你把匕首插进了韩少爷的胸膛中，凶手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知道你想出去，但也不必用如此拙劣的说辞，你就不怕韩少爷在地下听见你的话，会化成厉鬼来找你报仇吗！”
沈秋珩一本正经道：“就算他要找人报仇，也不该是我，而是裴寂。”
柳依依听得更困惑了。
“韩少爷的死和定安王又有什么关系，你别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往别人头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