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和好.

  隔天，校庆结束后的星期日。
  我把她约出来，
  想看那伤口，
  别人能看，而我不能看的自残伤口。
  我在乎，或许吧?
  我不在乎，也许吧?
  我不太懂，现在的心情是怎样。
  因为我还怀有不想失去她的感觉，
  可是又不能留住她的感觉，
  有点痛。
  不，应该是说非常痛。
  还爱吧，
  也或许又是说，还很爱着。
  "下午你有空吗?"
  我在社群上问她，
  好久，没有跟她说过话了。
  我们的对话纪录，还是留在那天。
  "有事吗..?下午..几点..?"
  "4点学校"
  "摁.."
  "如果你很忙，可以不用来.."
  "我..那时候不忙.."
  "我只有找你，介意吗?"
  "不会"
  "摁"
  "我可以问你吗?"
  问的感觉，很有距离。
  距离，呵呵。
  "你找我..拉我袖子..?打我..?还是我过去就知道了?"
  "拉袖子，我不会打你.."
  我一向对打女生这种事情很没兴趣。
  虽然，我也是女生啦。
  但，她这样问，好像就真的是在说我只会动用暴力的人一样。
  算了...
  "....."
  "不免强你去..."
  "摁亨.."
  约好的4:00到了，
  人还没看见，
  于是我走到二楼会议室前看展览。
  4:15分过去，
  还是没有人。
  分针走到6，4:30了，
  还是不见人影，
  回家好了她不会来，我想。
  当我准备走人的时候她从楼梯上出现，
  我看着她，
  这种天气，还是穿着长袖长裤外套。
  唉，真的有困难欸她。
  她看着我，看着我身后，
  或许她认为我会带翊佳来学校，
  可惜我最后没有找翊佳来。
  我走向前，她退后。
  躲我的举动，让我心痛。
  我直直逼近她，她只能靠在墙上，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只要再靠过去就可以碰到她的脸。
  可是，我们心的距离，好远。
  我造成的啊，不是吗?呵呵。
  我抓住她左手，她急着想收回，我不让。
  想拉开她袖子，想看她伤口，她不让。
  生气，真的很生气，
  别人能看，我不能，
  她有把我放在心上过吗?
  我想。
  我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着，
  讨厌别人碰到她，
  讨厌她身上的任何伤口。
  讨厌她这样跟我距离那么近，心却很远。
  我讨厌。
  她害怕的看着我，我不理，我只知道我想看到她的伤口。
  想看到她的伤口不是多大的伤害，
  让我放个心，都不行..?
  很多路人走过去会议室那，都用异样眼光看着我们，
  有点受不了我在做事情时，有别人的｢欣赏眼光｣。
  所以我把她拉到旁边得楼梯间，
  继续拉她袖子，但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握她越用力。
  她突然用右手把我的抓住她的手甩开，
  唉，她甩开我的那一刻心真的痛了，
  我低头，转身就离开，
  我道大溜滑梯那坐着，我看看那湛蓝的天空，
  好像没有任何杂质一样的清晰透彻，
  喜欢女生，这
  是不是让清晰透彻的东西给用脏了呢?
  我心想，我是不是方法用错了，
  是不是该给彼此一点呼吸空间?
  有点难受，但我想或许真的做错了。
  我想我大概坐了10分鐘，
  起身去找她，
  但看到她对别人笑而看到就躲我，
  整个就又是不爽，
  马上就把刚刚的想法拋在脑后，
  我一样再次又失控的拉住她袖子，
  我小小声的问她
  "为什么要自残?"
  "你就真的觉得我不在乎了吗?"
  "你就这么快的可以不要我了?"
  错..我想，不是她不要我了，而是我先拋弃了她。
  所以就算她真的不要我了，我应该也不该怎样。
  我小声的问她，小声到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因为，我想我真的很生气。
  我还是很小很小声的问着她
  "为什么别人可以看你的伤口我就不行?"
  "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你就真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你了?"
  她点点头，点头。
  阿呵呵呵呵，真蠢欸我，
  她又在一次甩开我的手。
  我也一样看着她，她护着自己的手，
  把手藏到身后，呵呵...
  我转身离开，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想一下了。
  这次走到溜滑梯的下面空地坐着，
  望向蓝天，自己也懂最近的改变，
  懵懵懂懂的了解到，
  这次是我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
  爱到我自己平常有的水准都失去了。
  这不好，非常不好，我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我起身，这次不管怎么样我要跟她好好的说。
  走回去楼梯那，看到她一个人的背影，
  坐在阶梯上低着头，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只见她越往扶把那靠去，
  我低头看见她坐的下一个阶梯上有她的泪痕，
  她哭了，我慌了。
  她不敢看我，她一直低着头，用手擦去她的眼泪。
  我心慌了，她哭了，
  我想要擦到那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手伸过去，她却越往边边靠，
  心痛。
  我只好把手伸回，反省着自己的愚昧。
  心痛，换我哭了。
  我用头发遮住让她看我的视线，
  好痛，因为眼角馀光看到她看着我，
  她还是看到我哭了。
  她想抱我实，我却起身，把眼泪擦掉，
  彷彿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过一样的淡淡口吻说
  "我想回家了"
  便不再看她一眼，独自起身，慢慢走。
  我知道她在我身后看着我，
  她走到我面前说
  "回去..fb我密你吧"
  随后露出一个苦笑，
  "不用了吧"
  我走，加快脚程走回宿舍。
  "对不起..你抓我的手..真的真的好痛"
  你回去后跟我这样说，
  我才知道我太过用力的抓她手了。
  "因为生气了..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我现在也只能道歉，也只有道歉。
  "如果你还在乎我..你就不会叫我今天到学校，然后，拉我的袖子..
  如果你不在乎我..那你就不会叫我今天到学校了.."
  是啊，就算是我还在乎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早就觉得我不在乎你了..
  "都可以了..你觉得我不在乎你了..那就不在乎了吧.."
  "都可以了..我可没说你没不在乎我.."
  "你没说..你点头了.."
  是啊，你不是用说的，因为你根本不回应我。
  "因为..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你讲话..有点小声.."
  "嗯..因为你没说话.."
  "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不出口.."
  "反正就当你本来就不爱说呀.."
  "在你面前..好想多多跟你开口说话.."
  在我面前想多多跟我说话...
  呵呵?根本不回应不理吧?
  "反正你就都不说，我只能觉得算了"
  "我能说什么..?"
  "算了.."
  "你现在问我问题，我一定好好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乾脆在我问的时候回答，对..你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明天有空...?"
  "?"
  "我是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废话噢我当然知道你问的意思...
  "我明天不想出去了"
  "好吧，那你现在问吧，我好好的回答"
  "不用了..
  反正就是这样呀..不是吗..?"
  "快点麻
  不是..."
  "我要问什么..?能问什么了?"
  我当面问..都不回答，凭什么要我在这问?
  "你可以问我的手之类的"
  "当面都不说，什么都不说，你认为现在问了有意义吗..?"
  "当面说..我真的说不出口嘛.."
  好你妈的说不出口...
  "所以..没意义了，我说话，你都不说"
  "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说我才想走开"
  还有你甩开我。
  "所以，你现在问嘛"
  "没意义"
  "就算没意义..你至少问问看嘛"
  "我不要，都不让我看了，自己也都不说话
  你知道我很讨厌吗?很讨厌"
  "我知道"
  知道个屁?知道我讨厌你的不回答?
  知道你不让我看伤口我不喜欢?
  你又知道什么?
  "你知道还是一样呀"
  "你讨厌我没关係，不过我不会讨厌你"
  我根本不是在说我讨不讨厌你...
  "我真的真的讨厌你什么都不说"
  "所以我现在想说，可你没问题我问"
  现在想说?如果我问的问题你不喜欢
  你不就会改成现在我不想说?
  "...."
  "什么问题都可以你问我我就回答"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样自残很好玩吗?
  反正你捨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最后还是妥协了，我问了。
  "我可以跟你说，我到底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会自残.."
  "所以你说啊"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
  然后又想，你说的在不在乎，最后在想，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之后想来想去心情有够闷，自残..说不定能忘记这些事.."
  .....又是因为我欸
  又是我欸，我到底带给你多大的伤害，
  可以让你什么都不说?!
  "白痴..以后不要因为我做些白痴的事情，
  根本不值得你这样白痴。
  那最后伤口为什么不让我看?然后你为什么在哭?
  凡正，一定又是因为我.."
  "我给你看了我的伤口..你可能不是伤心就是生气
  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为什么在哭是因为..
  我看到了你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因为，看到你会让我想起，你说的那些话.."
  果然还是我...
  害你哭的。
  "对因为我都是因为我让你哭了，
  对我脾气一直都不好，
  所以挥开的时候，我就想走人了"
  "就算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哭。
  你..真的self-blame(自责)你的脾气不会不好"
  ...是啊我自责那又怎样?
  ...是啊就算我脾气不好还是一样会让你伤心
  "一直都很不好，
  就是不好才会和陈云姍他们吵架，
  就是不好我什么都可以说，
  就是不好你才会哭，
  知道了吗?我就是脾气不好"
  "不管你的脾气再怎么不好..
  我还是觉得好，我哭了，我又没怪你怎么样.."
  你总是对我这样的好...
  总是包容我的缺点我的脾气..
  我真的值得你为我这样做吗?
  "你哭了，我难过了。"
  "那就代表你还在乎我"
  是啊..还很在乎
  "反正真的无所谓了.."
  "你不是也哭了，我也会难过呀
  那是你无所谓了..，可是我不一样，
  你在我眼里..真的很重要。"
  很重要...对你来说我很重要...
  可是我却这样伤害你，
  你却依旧把我看得很重要...
  又心痛了。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然后你要好好的回答"
  你突然问我这样一句话，
  害我打字打一半停下等你。
  "摁"
  "你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呢..?不可以说没有理由"
  因为累了。
  只是我不会跟你说这个答案。
  "因为所以，所以因为，没了还有其他问题吗?"
  逃避，是我现在最爱做的事情。
  "还有，你今天干麻哭?"
  "因为你哭了，因为你在我面前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你的面前哭..
  那么..我偷哭的时候..你却不在旁边.."
  "因为我走掉了，因为我生气了。"
  你哭了，再怎么想生气，我也不会生气。
  这证明着我还在乎你，对吧?
  "对你走掉了你生气了，不过我还是很在乎..."
  在乎你在偷哭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吗?
  ...呵呵，对不起。
  "你挥掉我的手因为我抓太用力了"
  "真的真的很痛，痛的要死，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才该说对不起的...
  "反正不用力你也不会给我看"
  "痛到我的手快放开了.."
  "因为用到已经很火大了，反正还是一样呀，你不会给我看"
  "好嘛对不起啦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你知道我已经觉得什么都算了"
  "我不知道你已经觉得什么都算了，
  我不相信你会觉得算了不在乎了。"
  "我可以从这一刻开始"
  ...糟糕我又开始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不要"
  "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不要"
  "随便你"
  "不要随便我.."
  "不随便你，那我随便我"
  "不要随便你自己.."
  "那你可以不要在哭吗..?"
  我心真的没办法就这样放掉她，她很重要。
  "你开心就好..我可以答应你..
  你..应该不会做一些自残的事吧..?"
  "看心情..."
  上次敲玻璃的事情，她似乎知道了..
  "那你答应我不要看心情自残"
  "心情好不会..心情不好我说了什么都不会记得.."
  "心情不好找我，好吗..?"
  你总是这么包容我，体贴我，我却得寸进尺...
  "我就怕会对你生气.."
  "没关係对我生气我没问题啦"
  "我不想..."
  真的再也不想在对你生气了。
  不想就是不想。
  "为什么..你今天就生气啦.."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不想"
  "不要这样嘛~~"
  "反正我脾气就是不好"
  "没关係你脾气不好，
  找我找我找我找我，骂我扁我揍我踹我捏我咬我踢我
  我随时都可以!"
  ...笨蛋一个
  "笨蛋..我随时都会生气，就像今天一样"
  "傻瓜我当然知道你随时都会生气"
  "摁...."
  "你..愿不愿意让我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抱你..?"
  废话喏，当然愿意啊。
  "好啊.."
  "你说的噢"
  "摁你哭的时候..我想抱你.."
  "可以呀..我还怕我先抱了你"
  想抱随时欢迎吧...
  "今天...很想..."
  可是你一直躲我..根本不敢碰你..呵呵
  "我也想的说..只不过还是会怕你把我推开.."
  是我该怕你会把我推开吧..
  "通常我不会推开.."
  "摁..."
  和好，最后还是和好了，
  我知道很快的我又会把你用伤，
  只是我希望那天可以很久以后再来，
  先让我跟你..体验看看什么叫幸福。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