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本王得道，你们升天！＂
  帝昊在畅快地大笑着。
  大秦王朝的整体羽化，让他的道突飞猛进。
  这验证了他的猜想，这让他明白这一切果然都是大秦王朝欠他的，他现在只想变本加厉地将他失去的一切都给夺回来！
  白晴仙尊看着那个畅快大笑的男子，凄婉绝美的脸上，跟着浮现出一抹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帝昊笑呢。
  帝昊真正开心笑的样子，其实不是很好看。
  但是他开心，她就忍不住跟着开心。
  ＂我的……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大秦王朝，你将是本王铸就不朽的登天之路！＂
  “本王只要实现真正的不朽与永恒，那么就相当于你们也不朽了！”
  帝昊的心境愈发通透。
  疆域无尽的大秦王朝开始随着羽化凭空消失。
  亿万众生也在羽化中消失，融入了帝昊的体内。
  帝昊看向前方，那里还有一个面容凄婉的女子，正捧着血淋淋的心，痴痴地看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疯狂，看着他将大秦王朝毁灭。
  “昊……谢谢你……把我留在最后……°白靖仙尊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是荒芜岁月中唯一的光。
  帝昊明明已经很享受这一切，可是他心中不知为何，对眼前女子的羽化，出现了一丝的抗拒。
  他不想，他不愿……
  帝昊明明对白靖没有任何的情感，就像那灰飞烟灭的大秦王朝一样，可是他心底深处，却有一种想要让白靖活着的念想，动摇了他的道心。
  放过她……
  放过她或许也可以……
  帝昊脸上罕有地浮现出一抹挣扎。
  不！
  不能放！
  因果务尽！
  若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就必然会功亏一篑！
  所有的一切，大秦王朝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回归己身！
  脑海中，又有一个更加坚定的声音在怒吼！
  帝昊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走向白靖，看着那笑中带泪的女仙尊，他的皮肤却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他的无瑕道心出现了强烈的波动。
  终究。有不圆满！
  帝昊看着那个陪伴着他征战了无数年的女仙尊，看着那个纵使他露出最疯狂最丑恶的一面，仍对着他笑的女仙尊……帝昊忽然有种撕裂的感觉……
  他下不去手！
  可就在下一刻，白晴仙尊放开了所有的防御，任由身体快速羽化，化作了无数纯粹的光粒，拥向帝昊。
  帝昊只觉有无尽的温暖包裹了自己。
  彷佛有一个女子虚幻的身影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昊……你觉得那是对的，就去做。＂
  “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的。＂
  白晴仙尊羽化了，无条件地拥抱了眼前的男子。
  “白婿………
  帝昊怔怔地看着体内的改变，张了张嘴，眼神有些空洞。
  那么多知道真相的仙人中，白靖仙尊是唯一认清真相还无条件支持他的仙人。可现在，她也要永远消失了，主动地献出了性命，去成全他的道。
  亿万生机，浩浩因果，聚于一体。
  帝昊的气息愈发缥缈，要超脱于万界之外。
  他已经看见了真理，看见了他追寻千万年的道之终极。
  帝昊明明很高兴，但笑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身下，曾经繁华强盛的王朝，如今已化作尘。
  亿万里疆域再也没有了大秦王朝的痕迹。
  曾经拥簇他的，曾经狂热而战的，曾经辉煌到让星空战栗的。
  无论是生命，物质，还是能量……都没有了。
  帝昊一步步登天而上，晶莹的液体从他的身体出现，不停滴落下方的尘土，不知是鲜血，还是泪水。
  每登天一步，他的感情就淡去几分。
  他的表情重新变得淡漠，重新变得无悲无喜。
  正如曾经的他那般，深不可测。
  至于那些坠落的鲜血，泪水，都是他需要抛弃的垃圾而已。
  他只有一颗不停追寻道之终极的赤子之心。
  终于，帝昊超脱于万界，得见真理，铸就了不朽与永恒，彻彻底底消失在这片天地，只留下一地苍凉的废土，以及那空壳般的破败仙宫……辉煌一时的大秦王朝，就这样戛然而止。
  毁灭得让星空万族都猝不及防。
  谁也不知道，他留下的因果时空之力，会影响一界。
  谁也不知道，他的鲜血与泪水，会衍生残魂。
  陈平跟随着帝昊的脚步，历经了帝昊的一生。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
  他已然泪流满面。
  代人感实在太强了。
  他居然感受到了帝昊那强烈无比的情绪波动。
  偌大的王朝，顷刻间灰飞烟灭。
  都是为了成就他一人。
  其中的因果纠缠，爱恨情仇，不朽与毁灭，几乎撑爆了他的脑袋。
  陈平再度看向眼前这个破碎的宫殿，看着那一个个羽翼染血，面露绝望的战仙凋像们，心中的观感已经完全不一样。
  原来……
  他们无比狂热崇敬的王。
  才是杀死他们的元凶。
  陈平不禁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脑海，投向脑海角落中蹲在香火法相旁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心中多了明悟以及几分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