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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乌托邦_53

  我好笑:“你瞒我什么事了?”
  秋水说:“我姓瞿。”
  “……”我盯着秋水眼睛看了看,此刻才稍微了然了起来。
  秋水说:“我哥是瞿秋意。”
  我端详了片刻秋水的五官,瞿秋意这人喜欢运动,篮球跑步游泳都十分好,所以他皮肤通常偏黑,我不爱运动,所以他跟我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两个肤色,秋水又实在太白,这会儿刚军训完才黑下来了一些;秋水瘦,瞿秋意身材中等;秋水性格内敛,那人性格爽朗。两相比较下来实在太不像了,这么看来就一双眼睛还挺像的。
  我盯着秋水五官观察片刻后总结:“你跟你哥长得不太像,他像爸爸你像妈妈?”
  秋水眨了眨眼睛,他垂下眼睛,应我:“有人这么说过。”
  我说:“我还以为你真的姓秋,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个姓。”我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之前给你在宾馆开房,你说你自己开始不想让我看见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秋水小声嗯了声。
  我便耐心十足地询问他:“那你接近我是为什么,为了给你哥报仇啊?”
  第23章骑雾赶路
  瞿秋意这个人名字倒取得还挺诗情画意,人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粗鲁得很,我现在还记得这人高中跟别的班的人打篮球赛,打着打着跟对方班级的人群殴了起来。那应该是我们刚升高二夏末秋初的时候,瞿秋意在篮球场跟人打篮球,我嫌太阳太大躲在篮球场附近一片树荫下的乒乓球台上背英语单词,当时下午第一节课应该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总要抽人上黑板默写单词,我高中读书仗着自己的记性好十分热衷于临时抱佛脚,那个时候我的即时记忆力算是不错,能够十分快速地记下那一单元的单词,当然在课堂默写结束之后又会十分迅速地忘记那些单词,我永远只会在老师要抽查的前半个小时开始抱佛脚。
  我在长康一中读书时候成绩算很好,榜单前二十没出过,还因为有些小聪明便有些看不上那些读呆子”,觉得自己只要随随便便一努力就能够超越他们,我十多岁的时候脾气性格不太好,有些浮夸还捎带刻薄,嘴上习惯不太好,十分喜欢口头占人便宜。事实证明人类如果不在自己的坏习惯上吃大亏,永远也改正不了这些个破习惯。
  瞿秋意跟人打起来的篮球场就在我临时抱佛脚的不远处,打篮球时候通常会有几个女生在旁边观战助威,女生的叫声就干扰了我背单词,我抬头看过去模模糊糊就见两堆人围在了一起,我有些轻微的近视,隔着距离我也分不清谁是谁,从乒乓球桌跳下去走近了才发现是我们班的人跟别人互相殴打了起来,其中最骁勇善战的那个就是瞿秋意。
  瞿秋意是在下面的镇子上考高中考到县城来上高中,据他自己说他家附近就是座山,他小的时候每天在山上下水摸泥鳅上树掏鸟蛋,动作灵活的能直接参演动作片。他们在篮球场上打得难分难舍,瞿秋意是个下手狠的,拳拳到肉我都能见挨他揍的人鼻血都飚了出来,我把自己的袖珍单词本放进口袋喊瞿秋意。
  “蚯蚓,虫子!”
  高一刚分好班时老师让同学自我介绍时我给瞿秋意取了个外号,这个外号他在我们班被叫了三年,叫到第二年的时候我为了让我喊他的称呼跟别人的称呼区分分开来,又在这个外号上又分出了另外一个外号。为此瞿秋意跟我抗议了很多次,但是都被我十分独裁地镇压了下去,我十几岁的时候有很多不得体的骄傲,这些古怪的个性在瞿秋意身上就显得愈加明显。
  我在人群外喊了瞿秋意三次他都没听见,这样就让我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顾不上乱拳会打到我,走进了人群一把拽住了瞿秋意的手腕,这人打架打得开心起来不辨敌友,一个拳头转身朝我脸上招呼过来,视线跟我对上后挥拳的动作才慢了下来,他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有人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篮球服领子,他推开我后又转身跟人打了起来。我的袖珍单词本在我的踉跄下从口袋里滚了出来,随后又被人在脚底踩来踩去。
  那节英语单词听写是我人生中听写单词错的最多的一次,并且在下一堂英语课发改好了的作业本时,英语老师重点拿出我的本子点名批评了一顿。
  我们那个时候读书老师不讲究什么学生的自尊心之类的问题,你退步了就是你贪玩了你没有努力,必须得在很多人面前提出批评用以鞭策你的进步。
  我错写了七个单词,每个要罚抄一百遍,要在第二天上课前教给英语老师检查。
  当然这本质上算不上是瞿秋意的错,只能说是我临时抱佛脚才会没背完单词错写,但是十几岁的我看待事物并没有那么理性客观,我觉得是瞿秋意打架害我担心导致单词没背下来才会被罚抄写,我在下课后走到他桌前吩咐他替我抄一半的单词总计三百五十个单词。
  瞿秋意粗鲁,十分迅速地反驳我:“我抄个屁啊又不是我写错了!”
  我反身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问他:“你昨天打球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瞿秋意蹙眉:“那个孙子打球还下黑手,别人去抢球他拿手肘去怼人,警告好几次了不听,我气不过拿球直接往他脸上砸过去了。”
  十几岁的瞿秋意是个热血少年,会因为别人做他看不顺眼的事情想也不想地就把手中的篮球砸出去。
  而我十几岁的时候又有些诡异至极的骄傲跟自负,胆子也大的一往无前,我在下一秒就慢条斯理地询问起了瞿秋意:“受伤了没?”
  瞿秋意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自信满满:“怎么可能?”
  我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那就好,不然我会心疼。”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你最近怎么天天说些这样的屁话啊——!”
  我从他身前的椅子走开:“记得帮我抄三百五十个单词,待会儿把练习本给你,你抄前面错的几个我抄后面错的几个。”我不急不缓地吩咐完后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在上课铃响前转头看他,他手上正抓着水笔看我,我坐在自己座位上手撑着下巴朝他方向眨了眨眼睛,他十分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我跟瞿秋意的暧昧期时间不算长,夏天最后一丝热气还没怎么溜走的国庆节,我给他打电话说要去他家找他玩,我坐了一个小时大巴在他们镇上路边下了车,十月份乡间路两旁的水稻都长得黄灿灿,偶尔能看见几个卷着裤子的人在稻田里忙碌着,我背着书包在一条很小的十字路口等,太阳压得整个世界都黄灿灿的,像是一幅画,瞿秋意戴着一个草编的帽子在从这副画里走出来,他站在小路的那头举手朝我挥动着,我眼睛有些近视,这样看瞿秋意像是个模糊的小点,等这个小点奔跑着近了,他摘下头上戴着的草帽往我脑袋上扣,他脸上还有轻微的薄汗,太阳照得他脸上像是镀了层光,他笑呵呵地:“这么大太阳怎么来找我玩啊,我带你去河边摸鱼么?”
  我整理了下被他扣在我头上歪歪扭扭的帽子,冲他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想你了来看你啊~”
  瞿秋意看着阳光健康小少年,打起架来一拳比一拳狠,脸皮意外的薄,微微泛起红,伸手作势要揍我:“你少在我面前讲话这么怪!!”
  我往旁边挪了两寸就躲开了,可见这人也不可避免的口嫌体正直,以他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活力捶两拳不爱运动的我分明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我说过我十几岁时少见的自信满满,对于很多事情都有一股直觉般的自信,我国庆在瞿秋意家住了三天,他父母还有同个村庄的堂兄弟以及一起长大的兄弟之类的都挺好客,呆的第二天傍晚瞿秋意带我去他家附近摘一种野生小果子吃,回来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爸妈去看望村里老人,留了饭菜放在桌上还温着,瞿秋意把刚摘的果子洗了装好放在我手边,拿碗添好饭也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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