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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09节

  可是——
  她想起不久前男人柔软的唇瓣贴上自己时,那种浑身战栗得要渗出水来,甚至连脚趾头都稍蜷曲的酥麻感,
  真的很舒服嘛。
  她轻轻吮了下自己的唇珠,却并无任何感觉,明明都是嘴,怎么就会不一样呢......
  谢知鸢想了半晌依旧想不通,眼前却每每要浮现表哥的面容,垂眸望向她时的温和,研墨提笔时的从容......
  如墨的眼,高挺的鼻,修长有力的大掌,怎么办,她咬了咬指尖,明明才离别不久,她却又想着再见......
  谢知鸢抿着唇,想了许久,脑袋终究是被睡梦蚕食,她细细打了个哈欠,在香甜的气息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第二日被娘亲从床上拉起时,谢知鸢还闹着要赖床。
  谢夫人轻笑着拍了拍她露在外头的小肚皮,硬生生把她拖着按到了梳妆镜前。
  她与女儿不同,老镇国公那可是常年待在战场上的,他尚武,自是要求儿女都会点武刀弄枪的本事,是以谢夫人儿时是□□练惯的,力气也比寻常女子要大一些。
  她捏了捏女儿细瘦软嫩的胳膊,笑着道,“今日娘亲自替你梳妆打扮,让你瞧瞧当年时兴的头簪样式。”
  谢知鸢打着哈欠,薄薄的眼尾泛起细密的红,她瞥了眼因“退位让贤”而无措立在一旁的四喜,偷笑着响亮地应了一声,
  她可没忘记昨夜四喜是怎生落井下石的。
  待谢夫人停了手,谢知鸢好奇朝镜中望去,整洁的镜面倒映出少女姣好的面容,精致的簪子倒插在团绕的秀发中,好似绣带一样,
  “确实不太一样,”谢知鸢鼻头微缩,眼眸弯弯,语调甜腻腻到人的心头,“娘亲手艺真好——”
  谢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尖,倒是没打扰四喜替她置换衣物。
  谢知鸢因着昨日之事,对月白衣裳都不喜起来,她挑了半晌,才穿了件茜素青色交领襦裙,外头披上雅青色斗篷便出了门。
  今日天色着实不错,似是前些日子耗积了所有阴云,万顷日色无阻碍倾泻而下,如织的行人在青石板砖上行着。
  耳边是杂闹的动静,四喜打着伞将谢知鸢笼罩在阴影下,她跟着谢夫人才行至白玉护栏的大堂处,又好生跪拜了一番,才得以解脱。
  许是她年岁不大,每每到礼佛之际,屁股总是坐不住,娘亲说心要有佛,可谢知鸢心里却犯着迷糊,一些事总不能深想,不若说出来是要叫娘亲厌烦的。
  她呆了没多久便向娘亲请求要去外头逛逛,后山竹苑是去不得了,不然撞见阿奕也是徒增尴尬,
  万佛山倒有其他景致,别院后头的林间便有处山涧,听说如天河坠落,又似玉泻击石。
  谢夫人想起昨日之事,虽不愿拦她,却细细嘱托四喜好好跟在她身边,又啰嗦了一阵子,才肯放人。
  谢知鸢今日出门也是因着昨夜才答应了娘亲的缘故,她也不大喜欢见这些惯常能见着的精致,是以只托着腮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从广袖间掏出籍册来温习。
  她还没看多久,倏忽间一阵细微的动静袭来,似是鞋底踩上枯枝落叶,谢知鸢从书中抬起头,侧眸望去。
  在来人的眼中,
  身姿窈窕的少女被素白的油纸伞拢在阴影处,满头青丝束在发簪上,长睫轻颤间,露出乌黑的水眸。
  他微怔忪。
  作者有话说:
  ——咱们阿鸢是妈宝女呜呜呜
  ——突然发现刚开始最后一段的表述有争议,其实是形容阿鸢的不是形容其他人滴啦
  第99章 、异香
  谢知鸢有些惊疑地看着来人。
  那是个身量极高的男子,他一袭素衣,广袖垂落间手握盏荷花灯,奇怪的是,就连发带也是素色的。唯有腰间的玉珏,在一片月白中清盈盈亮着光。
  她不知这人是何身份,但瞧着那身气度,应是出身不凡。
  可是,怎么会有人来此处放灯?
  她特意绕过了人流密布的飞湍瀑布到人迹罕至的溪涧前,未曾想还是躲不过外人。
  谢知鸢视线在他手中的荷花灯与溪涧处轻扫了一遭,再度暗道奇怪。
  可那男子却不知她的心境,他在瞧见她的第一瞬便稍蹙了眉。
  今夜八月十五,原是阖家团聚的日子,但于喻初元来说,是小婉归尘之日,亦是他与她初见的日子,他本是想来万佛寺取回信物且来两人初见处瞧上一眼,未曾想一个陌生少女便坐在小婉惯常坐的那处。
  喻初元目光在她的发髻上微顿,墨锻般的发丝被素蓝步摇锁着,随着她歪头好奇望来的动作微晃。
  盛京浮华之地,每年时兴的发髻便要换几个样式,到如今不说有千余种,那城西最灵巧的妆娘都能挽出上百样。
  更遑论灵结簪是多年前的样式,在小婉尚在闺中时就没落,可这是她生母生前替她簪的最后一次发式,她念旧,是以每每出门见他都是配以此髻,
  彼时少女手扶青丝,娇俏笑问好看否......
  经年的记忆原本尘封心中,现如今却由眼前之景硬生生唤醒,那种剜心剥骨之痛再度传来,
  不过短短两瞬时间,喻初元面上神色便陷于阴沉。
  而坐在大石上的少女见有外人来也不惊慌,圆溜溜的水眸又大胆又娇憨,反倒是身边撑伞的圆脸小丫鬟紧邹邹地盯着自己,好似他若有什么不得当的举措,便要暴起打人。
  连性子也这般像......
  简直巧得不能再巧。
  他想起近几日太皇太后安排之事,心中猜想必又是些贵女想了些投机却不入流的下作把式,即便厌恶已生,可他向来不动声色,从惊涛骇浪中抽身而出,面上也是惯常的淡然。
  喻初元略颔首示作礼节,他敛眉低声道,“倒是叨扰姑娘了。”
  谢知鸢原先是好奇这个怪人的行径,可细细一瞧,竟觉此人周身风度倒有几分熟悉,她细细琢磨,想起了早已离京的孟公子,只是他眉目清寒,眉心有浅浅的皱痕,模样也比孟瀛年长几岁。
  她不想让别人打搅她,却也不愿叨扰别人,是以轻声回道,“天地造物不敢独有,公子请便。”
  少女唇角微扬,两丸浅浅的小梨涡忽闪着显现。
  谢知鸢自是想一人待着,既然此处多了个人,她也不愿久留,是以拍了拍膝间纸页上的尘灰,正要携四喜一道离去,不远处却传来个急促的喊声,
  “侯爷——”
  “侯爷——”
  那喊声自远而至,撕心裂肺般听得人眉头一蹙,待到近处,一个抱着孩子的丫鬟三步并作跑到跟前,她见着那男子后眼前一亮,
  丫鬟方才便猜到侯爷会来此处,果不其然便被她找着了,她此刻心神大乱,直接忽视了站在一旁的谢知鸢,捧着怀中脸色青白的男孩慌得直打颤,
  “小世子不知为何方才狂吐不止——”
  喻初元捏着荷花灯,他直直打断她,“大夫呢?”
  自上回虎哥儿中毒,长平侯府每回出行都会带个随行大夫,以免出了岔子。
  丫鬟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拎清,“王妈妈方才说她身子不舒服,正要大夫陪同在厢房里......”
  男人向来淡然的眉眼瞬间变得阴沉,他开口,“那你过来作甚?为何不与王妈妈一道?”
  丫鬟自是不能说出自个儿心中那些小心思,只得把错处往王婆子身上推,“王妈妈方才让我跟着侯爷,说想让世子多和您相处......”
  已故的侯夫人因难产元气大伤而归尘,是以侯爷平日对世子虽说不算苛待,却也亲近不起来,若不是夫人临终前有嘱托,他怕是也不会娶什劳子新妇。
  丫鬟回话时,怀中的男孩忽地发出痛苦的嘤咛,喻初元垂眸望去,他年岁尚小,但平日里身强体壮,近日却常常出现这些个状况,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般想着,他又隐晦扫向一边的少女。
  谢知鸢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可她目光在男孩脸上稍滞,便发觉他似是有口鼻堵塞之状,若不及时排气,恐有性命之忧,且听方才丫鬟的称呼,一个侯爷总不至于害了她,
  娘亲总说要同他人拉拢好关系,那她一下子便让个侯爷欠了自己的恩情......
  思及此,在二人正要离去之际,谢知鸢拂袖起身,开口道,“二位可否让我先为一试?”
  “小姐!”四喜一惊,要来拦她却被她手臂稍抬劝退了下去,
  长平侯脚步微顿,侧身望去,
  少女自伞底的阴影踏出,娇靥面容于日色下越发显眼,她话语如珠般一颗颗涌出,似是怕他们不信,说得极快,
  “方才民女无意中听到二位的对话,只是两位不知,小公子情况紧急,若是赶往佛寺正堂处,怕是会耽误时机,虽无性命之忧,但到底会损伤些心智。”
  “侯爷——”丫鬟根本不信这什劳子小姐的话,她抱着小世子劝道,“咱们快些——”
  喻初元二指稍抬,止住她的话头,沉沉目光意味不明落在谢知鸢身上,
  若真是她背后之人所为,那她也必定有解决的法子。
  谢知鸢授意一面接过丫鬟怀中的小少爷,一面细细又瞧了几眼,方才站得远,她只能看清这世子的面色,如今近在咫尺,她越瞧越有些眼熟,
  只是如今事态紧急,行针时又不容分心,是以谢知鸢也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疑窦,替手底下的男孩子把脉后又将污血排出。
  如同昨日所想的那般,今日果真是个大晴天,还罕见地回暖了几分,正晒的日头直直射向少女,将她额前的点点汗珠都照得透亮。
  过了半晌,随着小世子的一声轻咳,嘴里竟吐出几口乌黑的血,
  旁边紧候的丫鬟此时也不忘了凸显自个儿,一口一个小世子哭得敞亮,
  谢知鸢将银针一根根插回布袋子里,纤细的手指灵巧地将袋子系了个结,这才稍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眸忽闪,
  “这位大人,小公子并未为寻常的发热,倒像是中了什么毒,中毒倒也便罢了,之后还用了不当的方子,明面上确实是可缓解毒素,实则将毒越压越深,而头一回中毒诱因便是佛寺的香,如今重回故地,那些积压的毒素自是全被激发。”
  顶着男人清寒的眸光,谢知鸢越说越慌,随着小世子的面色恢复正常,她方才已然认出他就是那晚撞到她的虎哥儿,那眼前之人岂不就是长平侯......
  尴尬浮上心头,正巧四喜撑着伞替她挡住了日头,谢知鸢起身就着袖口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还没缓过神,便听得跟前的男人又开口道,
  “照姑娘的意思,头一回中毒是在万佛寺?”
  谢知鸢微怔,她原以为长平侯应是忧心小世子的身体而向她问些该如何医治的话头,未曾想他竟顾左右而言他怀疑起其他事端来。
  但这到底是他人的家事,谢知鸢也不好多嘴,只得点了点头。
  喻初元想起正巧是在那日遇见了能“解毒”的安珞,又引发了之后种种,
  他平日不常动怒,也因着心爱之人逝去万事万物不放在心上,但这并不意味着被人从头到尾摆了一道还能无动于衷。
  但——
  喻初元目光轻描淡写在眼前少女娇憨的面容上轻扫一遭,先前长平侯府的医师都瞧不出来的毒,她竟能在短短一盏茶内探查,
  可若并非参与其中,又哪能知道得如此清楚的?
  谢知鸢不知他的心路历程,将袋子挂在腰间的封带处,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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