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谁是垃圾
印孝正咽了口唾沫，目光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业务员三个字上。
李虎本来没注意他的，不过当他意外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小伙子产生兴趣。
李虎上下打量印孝正，发现这小伙子除了有点狼狈之外，眼神是很澄澈很坚韧的。
从他认真审视招聘告示，并且最终关注在业务员这个岗位上，李虎判断出，他是很有诚意。这意味着，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没有好高骛远。
同时，这小伙子很需要这份工作。
所以，李虎向他抛出橄榄枝，至于要不要，就看他了。
印孝正道：“我想知道，应聘业务经理要什么条件？”
韩小妍道：“先把简历拿来吧。”
印孝正讪讪地坐下，将自己准备好的建立递过去，李虎和韩小妍翻阅了一下。
这份简历，从表面上看实在不怎么样。可是就如李虎先前所判断的，简历的主人有诚意，并且很认真。
二十五岁和刚刚毕业，引起李虎的兴趣，他就此询问。印孝正的回答让人很吃惊：“我的父亲，在我即将大学毕业那年，忽然患癌。为了给他治病，我不得不暂停学业。”
“哦。”李虎点头，心头有些感动。他能看得出，印孝正没有说谎，提及父亲的时候，眼神中都是痛苦。
简历并不重要，他正要说什么，忽然旁边有人走过来。
“哟，这不是印孝正嘛，你也来啦？”来的是打扮很入时，一看就是在职场上混了两三年的男女。
“是你们啊，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印孝正道，这两个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不过早已毕业两三年了，听说如今在家族企业里都混得不错。
其中那个女孩子，还是他昔日的女朋友。不过在他休学的时候，跟了这个同学跑了。
现在再见面，印孝正心里总有些难受。但是跟生存相比，什么都不重要。这一切，都被李虎看在眼里，他冷眼旁观着。
“我们来招聘啊，怎么，还没找到工作哪？”男的故意说。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老揭人疮疤？我都跟你说了……”女的一碰男人的手，娇嗔道。
“好啦亲爱的，我最听你话了。哎，印孝正，你有女朋友了吗？”男的洋洋自得，“要不要我把老婆还给你啊！”
印孝正脸憋得通红，他沉默着，攥紧拳头，足足有一分钟。男的笑容中满是恶意，连韩小妍都气愤不过。
她悄悄跟李虎说：“虎子哥，这个印孝正要是连这种气都能吞下去，你千万别要他。”
“为啥咧？”李虎问。
“这还是爷们吗？”韩小妍道。
“你错了，能分清形式，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不该动手，这才是真汉子。”李虎道。
如果印孝正的女朋友值得他去拼命维护，那他动手李虎只会佩服他。可是为了一个人品行低劣的女人动手，只会让人觉得他傻。
果然，印孝正松开拳头，笑了笑说道：“我是正在找工作，当然不如你们两个。你们背后有老爹可以啃，我是没有的。哦对了方大文，这个女人当初可以为了钱背叛我，你要小心了，有足够的砝码时，她一样会毫不犹豫背叛你。”
说完，印孝正笑了笑，重新坐下对李虎说：“我可以有一个机会吗？”
“可以。”李虎点头，“这里是报名表，你明天就来办手续入职吧。底薪两千五，出差时每天有八十块补助。单位给提供宿舍，不出差时管一日三餐。”
印孝正松口气，这对于他来说，暂时已经足够了。
方大文冷笑着，扫了一眼李虎的摊子：“也就只有这种垃圾企业，才会收你这种垃圾货色了。”
“喂，你这垃圾还好意思骂别人垃圾？麻烦你不要在这里碍眼好不好？”韩小妍脾气可不是盖的，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们的工厂。因为这座工厂，是李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
李虎笑道：“没必要。”
他的淡定，在方大文看来反而是一种轻蔑，那比言语上的侮辱更让他受不了。
再加上刚才被老同学给羞辱了，他气得冷笑不已：“好啊，好！”
他转身拉着女朋友走掉，当然，不是走掉这么简单。因为没多久，就业办主任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背后还跟了两个保安。
他走到李虎跟前，敲着桌子道：“我说你们，给你们机会怎么不珍惜呢？干嘛在这里惹事生非？我已经调查过了啊，你们单位的资质不够进入我们的校招现场，现在麻烦你们走吧。”
说完，主人一挥手，两个保安就要上前收桌子。
“等等！”韩小妍再次怒了，“你凭什么说我们资质不够？”
主任摆明了就是找茬：“我说不够就不够，我得为我们的学生负责！”
“你少来，我看你跟那个家伙是一伙的吧！”韩小妍指着正对大门的那个位子。
那个位子是属于方大文家族企业的，一个煤炭公司。其实那也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企业，最多不过千万的资产。可是这样一个企业居然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连一些正规大企业都没能得到的位子。
显然，这个方大文在主任这里，可是没少下功夫。
主任面红耳赤：“你这小姑娘，乱说什么？快点啊，你们两个傻货，把他们丢出去！”
印孝正傻眼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走到哪霉到哪。现在可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的人家连招聘都不能继续进行了。
“不好意思，我可以作证，他们的企业很正规的。”印孝正决定做点什么来弥补，他挺身而出。
谁知道主任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你又是谁？有毕业证吗？学生证呢？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如果不是，麻烦你出去，今天是学校专场！”
旁边的保安悄悄提醒他：“主任，今天不是专场。”
主任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说专场就是专场，把他也给我清出去！”
韩小妍和印孝正据理力争，但是就算他们有理有据，也架不住人家刻意为之。
就在这时，一个白头发的老者走进来。他穿着普通，灰色的普通西裤，白衬衫没有扎腰，看起来就像个最普通的退休老头。
可是他一出现，主任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暂且不管李虎这一边，转身跑过去谄媚的说：“书记，您怎么来啦？”
“噢，我来看看，今天是最后一场了吧？一定要给孩子们严格把关。”老头说。
没想到，这么普通的老头，居然是这所学校的党委书记。李虎忍不住打量他几眼，觉得这人看起来很眼熟。
保安开始清她们出去，但是韩小妍岂肯就范？就跟他们辩论，保安不说话，就她一个人大声的争论。
一来二去，引起那个老头注意。老头皱眉头，向她们看了一眼。
主任连忙道：“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垃圾企业，我正要请她们离场。”
“嗯，一定要对孩子们负责。”书记点头，不过，他无意间扫了李虎一眼，忽然愣住了。
“竟然是他？”书记心里满是疑惑，“不可能啊，他现在应该在燕京大学才对。”
想到这里，他赶紧拿出手机，翻出相片来对照。结果让他很欣喜，居然真的是他。
原来，书记也是一个生物学、农学方面的教授，曾经在燕京大学听过李虎的课，对他的课题非常感兴趣。
并且，他对李虎的个人经历也作了一番了解，对这个农村来的年轻人充满佩服。
一直以来，书记都打算在工作之余，去找李虎聊一聊，可是太忙了，这件事就耽误下来。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学校的校招会上，遇到可以说是他偶像的人。
书记思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习惯性的严肃。这在主任看来，是另外一种讯号。
他赶紧道：“领导，您别生气，我马上把她们请出去。”
他以为，李虎她们这个企业的存在，给学校校招抹了黑，所以老书记会这么生气。
他冲回去，对着李虎拍桌子：“现在马上走吧，不走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书记已经走过来，黑着脸孔看着主任的背影：“不要闹了。”
“对啊，不要闹了！”主任道，“你们在这里，会误导我们的学生，让他们以为我们学校……”
“我叫你不要闹了！”书记提高音量，主任这才意识到，书记的怒气似乎不是对着李虎来的。
他僵硬的回过头，看着书记，对方的眼神是愤怒的。不过毕竟是书记，很容易就把这股愤怒掩藏下去。
书记压根就不搭理他，直接走到李虎跟前：“请问，你是燕京大学古典农学的李教授吗？”
李虎一愣，他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如此了解自己的人。他点点头：“我是李虎，不过是个特邀教授而已。”
“不管怎样，您的课程可真精彩啊！”老书记伸出双手，两人热情相握。
主任愣住了，心头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不是个企业的招聘人员吗？怎么又成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