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319.当年那对狗男女
暗夜时分，神兵坛之上只有呼啸而过的冷风。萧星寒揽着穆妍，看着面前不远处黑魆魆的神兵城城主府，开口说：“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穆妍在得知神兵城城主府的那个“擅入者死”的诅咒的时候，就猜测城主府之中肯定有一帮神秘的高手，有可能是真正的苍氏族人，也可能不是，总之诅咒是假，鬼神之说不可信，有人在暗中守着这城主府是真。
而刚刚，萧星寒和穆妍已经亲眼见到了城主府中的“诅咒”，那个徒手把青十的心脏给挖出来的白发老者。他们既不知道青十和阿三是谁的人，也不知道城主府之中还有多少高手，不想贸然打草惊蛇。
萧星寒揽着穆妍转身，飞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神兵城南城九王府，孩子并不在房间里，因为从昨日开始，拓跋严和小星儿兄弟俩有了一个新的房间，就在不远处，这下拓跋严被萧星寒赶出去的时候，再也不用带着他家宝贝小弟去找师公或者某位叔叔蹭床了。
而萧星寒和穆妍今夜之所以会突然出去“散步”，起因是正好两人都不困，穆妍说想见识一下萧星寒现在的武功，萧星寒就说到神兵坛去，让穆妍提前感受一下过几日比武的环境，他们夫妻俩是打算暗夜时分在神兵坛比试一场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另外两拨人在神兵坛相遇，然后大打出手，但最后的结果是碾压性的，只有两个人的那一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悲剧了。
“萧寒寒，你觉得那两拨人去神兵坛意欲何为？”穆妍问萧星寒。
“在神兵坛上做手脚。”萧星寒说，“如今的神兵城，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上官悯的人，那就是一直没有冒头的其他势力，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希望九王与上官悯同时葬身在神兵坛之上。”
穆妍点头：“想在神兵坛做手脚，同时杀掉我和上官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有些怀疑神兵坛之中本来就有机关阵法之类的东西，那两拨人，都是知情者，趁着夜色过去查探的。”
“很有可能。”萧星寒说，“神兵坛是苍氏一族建造的，定然不是那么简单，里面或许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杀阵。”
“那个挖心的老头，真的会是苍氏一族的人吗？”穆妍有些不确定地说。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知道你把自己当做苍氏后人，但神兵门的苍氏后人，和天元大陆神兵城的苍氏后人，未必还是一路人。”萧星寒看着穆妍说，“那人实力极强，手段残忍，便是真正的苍氏后人，大抵也不会承认你与苍松他们的身份，更不可能对你们低头。”
“我明白，我来神兵城不是为了找同族亲人的。”穆妍摇头，“现在怎么做？我们再靠近神兵坛，肯定会被人发现，但假如腊月初八再去，神兵坛之中真的藏着杀阵的话，我当时未必能够很快解除。”
“这件事，交给我。”萧星寒伸手把穆妍拉了起来，揽着穆妍往床边走去，“现在先睡吧，还有时间，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也好，你现在很闲，我还得忙着帮咱哥和小天儿做喜服。”穆妍搂着萧星寒的脖子，打了个秀气的小呵欠。穆妍会做女红，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专注度和精准度的事情而已，而她是设计方面的天才，精准度惊人，只是她之前很少做这样的事情。
“辛苦了。”萧星寒在穆妍额头轻轻一吻，倒是没有阻止穆妍去做这种事，这是喜事，只要萧月笙需要，萧星寒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穆妍也一样。
这边萧星寒和穆妍已经进入了梦乡，那边神兵城城主府最深处的一个院子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被五花大绑的阿三和被挖了心已经死去的青十都被扔在地上，白发老者面色沉沉地端坐在主位，手中拿着一张从阿三身上搜到的羊皮卷，羊皮卷上面是一副已经有些模糊的阵法图，而羊皮卷的底部，画了一羽凤翎，早已褪了色，只能依稀看出曾经的形状……
“爹，他们手中怎么会有神兵坛的杀阵图？”旁边的刀疤男子看着白发老者问，其他人都不在，房间里面除了地上的一人一尸，只有他们父子。
白发老者的目光，如冷箭一般看向了地上的阿三，声音阴沉地说：“为父已经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了。”
“谁的人？”刀疤男人下意识地问。
“青鸾女帝，青虞！”说出青虞这个名字的时候，白发老者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爹，青虞手中怎么会有我们苍氏的阵法图呢？”刀疤男子神色有些不解。
“因为这阵法图，是为父当年亲手送给青虞的！”白发男子声音冷厉地说。
刀疤男子神色有些怪异：“爹，你与那青帝……”
“往事为父不想再提，她是为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贱人！今夜这两个都不是主事的人，神兵城之中肯定还有青虞派来的心腹，甚至有可能是她的后代！”白发老者冷声说，“把那人找出来！”
刀疤男子起身，把青十的尸体扔出了门外，然后把地上的阿三给弄醒了。
阿三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要来神兵坛？”
阿三脸上的面具已经不见了，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庞，眉眼之间还能看出他年轻时候是个美男子。
听到白发老者的问题，阿三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说：“不用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之前只是误会，老夫误杀了你的同伴。”白发老者神色淡淡地说，“老夫现在想想，我们应该是有同样的目的，那就是在腊月初八东王和九王决战的时候，利用神兵坛，同时斩杀他们两人！”
阿三眼底闪过一道暗光，不过依旧沉默不语，就听到白发老者接着说：“老夫是神兵城苍氏后人，如果你家主子是打算等东王府和九王府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利的话，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神兵城不久之后，便会重新回到苍氏手中，识相的，你们就速速离开！”
阿三神色有些不确定：“你要放我走？”
“我们在当下不是敌人。”白发老者神色平静地说，“如果你们要对上官悯和九王不利，老夫求之不得！让你走，是让你回去转告你的主子，这神兵城从始至终都是苍氏一族的地盘，你们不要异想天开！”
“你们不怕我向上官悯或者九王出卖你们吗？”阿三看着白发老者问。
白发老者冷哼了一声：“这神兵城城主府不设防，他们有胆就来，那样老夫就不用等到腊月初八再动手了！在老夫改变主意之前，立刻滚！”
白发老者话落，阿三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阿三爬起来，快速地出了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阿三低头，就看到了青十死不瞑目的尸体，就在他的脚边，而借助着房间里昏黄的亮光，足以让阿三看清楚，青十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阿三眼神一暗，没有管青十的尸体，飞身而起，很快离开了神兵城城主府，朝着神兵城西城而去了。
而在阿三走后，白发老者也从原地消失了人影……
天快亮了，沈青还没睡，因为他在等着阿三和青十回来。
这一夜，沈青独自一人，想明白了很多事。他基本可以确定，现在神兵城南城的那位九王，一定不是他那个懦弱无能又自甘下贱的表妹青媚，定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人。而外人到现在都不会觉得南城九王府有任何异样，主要原因在于，南城九王府一直出面主事的人就是女护法朱雀，青媚一直保持着神秘，青媚的三个男人一直什么事情都不管。所以只要朱雀是真的，朱雀还在，九王府看起来就跟之前没有两样。
沈青承认，他之前在东王府见到那位寒公子的时候，不仅对寒公子的说辞深信不疑，甚至对于寒公子来到神兵城这件事很高兴，觉得他们可以合作，在神兵城大展拳脚，完成青虞给他的任务。可到头来，沈青发现那位寒公子根本不是自己人，而他傻傻地还跟寒公子相认过。
沈青当然不可能对上官悯说南城九王原本是青虞的外孙女，因为沈青自己将会第一个暴露在上官悯面前，到时候上官悯一定会让沈青不得好死。而沈青对于现在南城九王府主人的身份，事实上一无所知。他希望青十和阿三一切顺利，等到了腊月初八，他们利用神兵坛的杀阵，灭杀九王和上官悯，之后想要拿下神兵城就很容易了。
沈青心中思绪万千，只是当他看到阿三出现在他面前，却不见青十的时候，心中猛然沉了下去！
“青十呢？”沈青看着阿三冷声问。
阿三叹了一口气：“死了。”
“怎么回事？”沈青神色难看地问。
“神兵城城主府里面，还有苍氏后人，我与青十在神兵坛附近遭遇了他们的围攻，其中为首的那人实力极强，他生生把青十的心给挖了。”阿三的神色也很难看。
沈青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那他们怎么会放你回来？”
阿三皱眉说：“苍氏后人应该也知道神兵坛之上的杀阵，并且打算在腊月初八动手，灭杀上官悯和九王，我们现在不是敌人，并且有同样的目的，他们没必要杀我。”
沈青心中猛然一沉，握拳砸了一下桌子：“祖父，你太糊涂了！他们让你走，未必是为了放你，也有可能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你身后之人！”
阿三神色一惊：“瑨儿，是祖父糊涂了！你快走！”
沈青还没站起来，一道低沉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阿三下意识地侧身挡在了沈青面前，眼神戒备地看着从窗口飘进来的白发老者，赫然正是昨夜放他走的那个人。
“瑨儿？应该是青鸾国那位突然失踪的青瑨公子吧？这位，青瑨公子的祖父，真是失敬了，原来是青虞的男人之一。”白发老者的声音十分之怪异，而他显然对青鸾国皇室是有所了解的，甚至都知道青鸾国皇室之前有一位青瑨公子失踪了。
青虞的孙女和外孙女，都是王女，但青鸾国的男性后代，是没有身份的，只能被叫做公子。而青瑨的影子阿三，事实上是青虞的男人之一，青瑨的亲祖父，专门跟随青瑨来到神兵城保护他的。
“瑨儿先走！”阿三压低声音对青瑨说了一句，然后挥掌就朝着白发老者打了过去！他知道这白发老者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既然跟踪他找到了青瑨，怕是不能善了了。
青瑨神色有些犹豫，看着阿三和白发老者交了手，很明显，阿三根本不是白发老者的对手。
青瑨神色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阿三，转身打算从窗户离开，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来者不善，他再不逃生，后果会很严重！
青瑨正要越过窗户，一道刚猛的掌风袭来，他急急闪避，冲了出去，下一刻，白发老者甩开阿三，朝着青瑨追了过来！
西王府之中还有上官悯给青瑨留下来的一些高手，听到动静都现身了，把白发老者围在了中间，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给青瑨提供了一点时间，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见了。而白发老者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块黑布，遮住了他的容貌，他没有再去追青瑨，转身目光冷鸷地朝着阿三打了过去。
阿三对上官悯手下的这些高手来说也是个生面孔，不知敌友，而且对于青瑨竟然就那么跑了，他们都感觉很怪异。所以当他们看到白发老者只对阿三出手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袖手旁观，因为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之后，白发老者已经把阿三打得连连后退，吐血不止，没了还手之力。
白发老者猛然出剑，刺穿了阿三的肩膀，阿三手中的长剑应声而落，而他已经被白发老者抓在了手中。
白发老者提着阿三飞身而起的同时，对西王府之中的高手说：“转告你们的上官王爷，他的大弟子沈青，是青鸾女帝的孙子青瑨！”
白发老者话落，也不管那些高手惊骇的目光，提着阿三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孙长老，这……”一个弟子神色难看地问一位老者。
老者面色沉沉地看了一眼沈青离开的方向，冷冷地说：“你们留下，老夫回东王府禀报王爷！如果沈青还敢回来，先不要动他，你们就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
东王府的孙长老话落就飞身而起，离开了西王府，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东边而去了。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神兵城南城依旧平静如昔。
穆妍早上醒来的时候，难得看到萧星寒已经不在床上了，而小星儿被萧星寒抱了过来，这会儿就躺在穆妍身边，睡得正香甜，小脸粉粉嫩嫩的，还握着小拳头，真真是可爱极了。
穆妍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小星儿软软嫩嫩的小脸，小星儿秀挺的小鼻子皱了皱，并没有醒过来。
穆妍等小星儿醒了，喂了奶之后才起床，出门就看到拓跋严站在门口。
“你老爹呢？”穆妍把小星儿递给了拓跋严。
拓跋严抱着小星儿，对穆妍说：“老爹和大伯一起出门了，让我跟娘说，他们去北城玩儿，晚点再回来。”
“好。”穆妍微微点头。
穆妍根本不必担心带孩子的事情，因为身边的人都抢着帮忙带小星儿，她正好有时间去给萧月笙和莫轻尘做喜服。
而与此同时，萧月笙和萧星寒兄弟俩已经乔装打扮成了两个老者，正在去往神兵城北城的路上了。
神兵城北城，旭日东升的时分，一个脊背佝偻，白发苍苍的老者，拿着一个大扫帚，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准时出现在城门口，开始清扫，而他眼角的余光，能够看到每一个从北城门进入神兵城的人。但神兵城北城南边是没有门的，也没有城墙。
神兵城北城城门口不远处有个早点摊子，两个衣衫朴素的老者坐在那里吃早点，容貌普通，毫无记忆点，看起来就像北城里面的很多老者。
这是萧月笙和萧星寒兄弟俩。快要成亲的萧月笙答应齐郢晚上不再偷偷去齐玉婵的房间，萧星寒天不亮就敲了萧月笙的房门，说要跟萧月笙一起去散步，萧月笙当然乐意之至，然后兄弟俩就易容成了两个老头，来了北城。
“就是那个扫地的？”萧月笙压低声音问萧星寒。两人在北城转了一圈，萧星寒选了这个早点摊子，看了一眼城门口扫地的老者，萧月笙觉得他们应该是找到人了。
萧星寒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是他。”萧星寒记得他和穆妍第一次来神兵城北城的时候，北城门附近并没有这个扫地的老者，但他想或许是那天这个人正好不在。
萧星寒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昨夜在神兵坛，徒手挖了青十心脏的那个老者，藏在神兵城城主府之中的苍氏后人。萧星寒原本只是想来北城看看情况，找机会去神兵坛附近查看一下，没想到这个老者玩的竟然是大隐隐于市。神兵城北城的人怕是都见过这个白发老者，甚至每天都能看到他，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萧星寒觉得，这老者应该就是这北城暗中的王者了。
“怎么做？”萧月笙问萧星寒。老者的实力他们不了解，但萧月笙觉得现在他们兄弟联手，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差不多了，他对此还是很自信的。
“什么都不做。”萧星寒说。这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背后还有多少人也不清楚，萧星寒不想打草惊蛇。
“这里的早点真难吃，不如你嫂子做的。”萧月笙有些嫌弃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油饼，而他在萧星寒面前提起齐玉婵的时候，已经非常得意地开始说嫂子了。
“不想吃饿着。”萧星寒凉凉地看了萧月笙一眼。即将成亲的萧月笙最近浑身透着嘚瑟之气，萧星寒很想打他。
“其实我更好奇，昨晚被掏心的那个是谁的人。”萧月笙把手中的油饼放下，低声说。他们一早就猜到神兵城还有苍氏后人在，所以这老者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意外。而昨晚另外一波人是谁派去的，萧月笙更好奇。
“肯定不是东方悯的人，不过我觉得可以让东方悯知道一下苍氏一族的存在，提醒他一下。”萧星寒神色淡淡地说。
“这个可以有。”萧月笙唇角微勾，“我最喜欢在暗中挑拨离间了，小弟妹是个中翘楚，星儿弟弟你也不差嘛！”
白发老者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不着痕迹地转身看过来的时候，早点摊子上面已经没有了萧月笙和萧星寒的身影。
离开北城之后，萧月笙和萧星寒兄弟俩又朝着东城而去了。两人速度很快，正午之前就到了东山附近。
看到有东王府的弟子在不远处巡逻，萧星寒把袖中的一封信拿出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扔了过去。
在东王府的弟子被信砸到转头的时候，萧月笙和萧星寒已经不见了。
那弟子看到信封上面写着“东王亲启”，神色一凝，脚步匆匆地上山去了。
此时东王府之中并不平静，因为原本守在西城的孙长老突然回来，给上官悯带来了一个让他怒不可遏的消息，上官悯一直很器重，大力培养的大弟子沈青，竟然是青鸾女帝派来的细作！
上官悯简直愤怒到了极点，因为他为了培养沈青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气，却万万没想到，沈青竟然是青虞的人！
“爹，对沈青出手的那人会是谁？”上官凌皱眉问道。
“或许是九王的人。”上官悯冷声说，“沈青竟然是青虞那个贱女人的孙子！可恶！可恶至极！”
上官凌皱眉：“爹跟青鸾女帝有过节？”上官凌怎么感觉上官悯提起青虞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太对劲。
“就是那个贱人，害死了你娘！”上官悯厉声说。
“爹不是说，娘是被一对狗男女害死的吗？”上官凌神色微变。
上官悯还没说话，门口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王爷，有人送了信来。”
“拿进来！”上官悯冷声说。
下一刻，弟子拿了一封信恭敬地递给了上官悯，上官悯打开，信中的字迹很陌生，而信中的内容，让他的眼神，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上官凌拿过那封信，看了之后，神色微变：“苍氏还有后人在吗？”
“如果真是苍氏后人，那就是跟青虞一起，害死你娘的那个贱人！”上官悯眼神冷到了极点，“好！很好！当年那对狗男女，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