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3前因后果
“仙哪有那么好灭？”
白衣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叹道：“最后，他们都败了，败的很惨，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爱上了那所谓仙族出来的人。”
说到这里，秦天明显感受到，白衣男子身躯不由颤抖了一下，显然，他跟故事里的人，应该有着某些关联。
或者，他就是故事中的主角。
“那人……他遭到了妻子的背叛，被天界万灵孤立，最后依旧，没有忍心，对爱妻下手，独自走向那仙族。”
“此后，世间再无他的消息。”
“没人知道，他在仙族发生了什么，所有人只知道，仙族高手，自那以后，闭门不出，整整千载，给了‘天界’一口喘气的机会。”
听到这里，秦天幽幽一叹，哀莫大于心死，故事中的那位前辈，多半是去跟那些仙族强者，同归于尽。
只是，这些跟白衣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年时间，天界修身养性，天才辈出，虽然最顶尖的强者，依然比不过仙族，但也不是仙族能够轻易剿灭的。”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仙族的强者跟天界的强者，达成了一种默契，都没有对彼此出手，任由下面的人胡闹。”
白衣男子继续说道：“后来，仙族强者终于按耐不住，联手在天界，开辟了一方世界，名为‘仙界’，将天界的气运，以及灵气，用特殊手法，全部引用进去。”
“最后，天界强者，不得不出手对抗，否则天界必毁。”
说到这里，白衣男子身上的气势，骤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他目光如炬，缓缓道：“为了进攻‘仙界’，天界所有生灵，都不顾生死的投入了这场战争。”
“从此之后，天界的天，再也不蓝，水也再也不清。”
“满天的怨气和杀意，川流不息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天地，天族万灵，有血肉，堆砌了两百多座城池，坐落边境。”
听到这里，秦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猜到了混乱之地的这些城池来历不凡，但从未想过，这些城池，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
难怪，当初他敲响守星城的战鼓时，会有一种滔天战意，影响着他的心智。
原来，这里乃是一片天地，曾经的战场，难怪如此。
“后来呢？前辈……”秦天深吸一口气问道。
“后来，这场战争，坚持了很久很久，天界万灵不停的陨落，仙界那边损失甚少，如此下去，此消彼长，天界必败无疑。”
“于是，天界强者，从年轻一代，挑选了十二位天赋极佳的青年天骄，代号‘伐仙者’，倾尽天界所有资源，培养他们，让他们能够快速崛起，与仙界一战。”
“前辈，您就是那十二天骄之一吗？”秦天双眼放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白衣男子说了这么久，终于开始进入了主题。
此刻，他也已经明白，白衣男子口中的天界，便是现在的九天，想必，当年那场战斗，应该是天界胜了，否则的话，也没有现在的九天。
“没错，我就是那十二位伐仙者之一，但你看我们现在的情况，像是胜利者吗？”
秦天闻言，愣了一下，没有作声，因为他看不出来。
“当年，我们的确快赢了，只是后来，我们十二人中，又有一人，碰到了当初那人相似的事情。”
“那人……就是我……”
白衣男子，话如惊雷，在秦天脑袋里炸开。
秦天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衣男子，不知道他最后，做了什么处理，但是，不管怎么处理，恐怕都不会好吧？
毕竟，自己的爱妻乃是死仇的人，且背叛了自己，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亲手杀了她……”
果然，如秦天所料，白衣男子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抉择，他安慰道：“前辈，节哀。”
“但后来，我发现，她不是仙族派来的卧底，我被骗了，骗我的，正是天帝！”
白衣男子握紧了拳头，那一瞬间，杀意滔天，就连秦天都被震退，脸色大变。
天帝？
那位天帝？
难道这是太古时期的事情吗？
为什么，史书没有半点记载？
秦天不解，他很疑惑，同时，他发现自己卷入了一个大漩涡，深不见底，就算秦妖，都不一定能从里面跳出来。
这……就是因果。
“他就是天庭的缔造者，你们后世所知的第一位天帝。”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淡淡的道：“不管什么种族，来自什么地方，只要实力足够，就会变得有野心，天界当时大兴，完全有了抗衡仙界的资格。”
“但随着内部的强者，越来越多，天帝开始担忧，这些人会阻碍他的统治，他很不自信，开始用各种方法，坑杀那些征战仙界的功臣……”
秦天闻言，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难以平静，最后，他深深一叹，历代帝王，都是如此。
自古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前辈，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秦天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既然这一切，都是天帝所谓，那么他显然不可能，还会告诉这些人，应该将事情，做的很漂亮，很完美才对。
所以，白衣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知道你怀疑我话里的真假，但现在，距离历史，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我骗你也没有什么用。”
白衣男子头也不回的道：“当初，我们十二人，信心满满的杀入仙界，以为能够将其平掉。”
“但随着我们深入，天界莫名其妙的跟我们断了联系，最后，我们在仙界，被人包围，拼杀了十三天，才逃回边境。”
“最后，我发现了一个人，是他，才让我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说到这里，白衣男子身上的气息，又开始变得不稳定。
好半响后，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情绪压下，淡淡的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帝后，虽然，她遮掩着面容，隐藏在仙族强者中，但我依然，认出了她，因为就是她，告诉我，我爱妻是来自仙族，意图不轨。”
秦天听到这里，身躯一颤，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只见一个男人，从星空中走出，缓缓道：“帝后，包括天帝，都是仙族之人。”
“他们统治着天界，无人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
秦天看着来人，顿时目瞪口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先祖秦妖。
“你来了？”
白衣男子对秦妖的来临，并不意外。
“来了。”
秦妖点头，然后道：“送你最后一程。”
听到这话，秦天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位先祖，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杀这白衣男子吗？
“别多想，他能在望星城的传承里呆这么久，凭借的完全就是一缕执念，如今，他对你说了这么多，就代表着执念要散，从此，将彻底消失在世间，作为这么多年的老友，我来送送他，也是正常。”
秦妖一下子就看穿了秦天的想法，淡淡解释道。
秦天闻言，不由有些尴尬，然后心里很是好奇的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了下去。
“既然那位天帝和帝后，都是仙族的人，为什么要率领着天界，对仙界出手呢？”
秦天很是不解。
“因为，诸仙并不齐心。”白衣男子一语道破，“虽然，诸仙在很多年前，就签订了协议，但这都些表面功夫。”
“他们分为两派，意见不同，想法不同，不停的明争暗斗，内耗。否则的话，我们天界就算有机会喘气，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秦妖把话接了下去，道：“那位所谓的天帝陛下的目的，便是利用天界，消磨自己的对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天界的生灵，潜力太强，很多人都超脱了他的掌控，最后发现了蛛丝马迹。”
“此后，天界内乱，诸雄并起，围杀天帝。”
秦天闻言，不由咂舌，心中感慨无比，他以前还在好奇，第一位天帝是什么人，为什么九天，没有他的记载。
看来，他的一切，都被人给刻意抹除了。
显然，当时天界的人，不想让后世知道这么一件事情，觉得丢脸。
“他能统治天界，号令天下，本身的实力，就很是不凡，手下心腹更是无数，不少仙界强者，都被他隐藏在了暗中。”
秦妖目光深邃，看着白衣男子，缓缓道：“作为当时最强的十二个，他们在天帝彻底暴露前，已经全部陨落在了这里。”
“那场仗，打的很惨……”
这个，不用秦妖讲，秦天也知道。
“最终，仙界，天界，全部混战在了一起，都没能避免，打到最后，天地都在哭泣，下起了血雨，死的人，不计其数。”
“这段岁月，很黑暗，很绝望，整个天界都被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到处都在死人，没有人可以逃脱混乱。”
“直到轩辕这些人，在逆境中崛起，渐渐统一各族，最后将天界丢失的地盘收回。”
“人族、妖族两族，在这一时期，走向了辉煌，天帝级的强者，一个又一个诞生。”
“天界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走向了最辉煌的岁月，三皇当世，五帝同尊……让仙族彻底恐慌，举族之力，跟天界决一死战，欲要遏制天界崛起。”
听到这里，秦天能感受到，他这位无敌的先祖，声音都在颤抖，可想而知，那一战，打的到底有多惨。
“天地崩碎，仙界破灭，化成九天十地，天界所有生灵，多半都陨落在了那一战，活下来的人，万不足一。”
“从那以后，天庭不再存在，这些人，都成为了传说中的人物……”
听到这里，秦天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发现，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
也猜到了，堕落之地的血海，就是那个时代的生灵，凝聚出来的，难怪神农氏，称它葬下了一个纪元。
原来，这不是夸张，而是真的。
真正的太古时期，应该是从他们陨落之后，才开始的。
至于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恐怕都因为那场旷世大战，消失在了尘埃中，很少有人得知。
所以，九天很多人，就连太古流传下来的古族，对三皇五帝这些人，都不了解。
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传说，根本就不存在。
“难怪，九天有人谣传，三皇五帝跟成仙有关，恐怕是野史留下只言片语，让众人误解……”秦天暗暗想到，然后问出了他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先祖，覆灭我秦家，以及你镇压的那些生灵，就是当年，仙族的人吗？”
秦天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妖。
秦妖闻言，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不是仙族……”
听到这里，秦天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仙族那么恐怖，最后拼到这么多强者陨落，才被镇压。
要是卷土重来的话，恐怕九天现在，无力阻拦。
但下一秒，秦天的心，就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只见秦妖慢悠悠的道：“他们虽然不是仙族，但仙族，却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甚至，他们比仙族更恐怖。”
秦天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些家伙跟仙族，历来都是死敌，从某种程度来讲，仙族跟我们九天的生灵相似，靠灵气生存，但那些家伙，却靠吞噬灵气活下去。”
“所以，在混沌之中，仙族便与那些家伙征战不断，损耗很严重，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后来，仙族来到天界的事情。”
“因为，当初的仙族败了，所以逃到了这里，最后发现，这里比混沌，更适合他们居住，所以就定居了下来。”
“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天界也不会跟他们开战。”
说到这里，秦妖摇头，道：“从某种程度上，我们修炼的功法，最初都是从仙族身上，参悟来的。”
秦天沉默，没有作声。
历史太遥远，只言片语，他也分不清对错，这是种族之间的战争，无论为了什么开战，都有自己的理由。
秦妖在这里告诉了秦天很多隐秘，因为他觉得，未来或许有一天，会需要秦天的帮助。
秦天差不多也弄清了所有事情。
神农氏这些人，活在太古之前，为天界而战，征战仙族，打碎仙界。
太古时期，异族来临，九天诸帝，同仇敌忾，抵御外敌，阻止那些异族，攻破混沌屏障，来到九天。
最后，秦妖倾尽太古之力，镇压了对方最凶的一次进攻，且找来了太古之前，聚集天界万灵气血战意的‘战城’，镇压在裂缝上。
这……便是混乱之地的来历。
至于堕落之地的血海，那是在天界之战后，唯一幸存下来的神农氏，以自己的生命，推演未来，感应到未来，会再有生灵，从混沌中，远渡而来，进入这片天地，带来灾难。
所以，他在临死前，借助天界万灵的意志之力，将整个纪元，葬入了混沌和九天的交界处，化作禁地，阻止混沌异族进入。
正因为他的这个行为，后世才得以安定，即使面对比仙族更强的异族，诸帝就算有牺牲，也没有像天界那么惨。
“我有预感，那些恶心的混沌异族，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卷土重来，冲击我这边封印的家伙越来越多，神农老头虽然用了一个纪元残余的力量，镇压在了混沌边缘。”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想必那里的力量，已经越发薄弱。”
说到这里，秦妖脸色很是凝重。
“呵呵，突然发现死了也是挺好的……”白衣男子，突然笑道，引来秦妖的冷眼。
“小家伙，考虑的怎么样？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形势，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未来肯定有大事发生，这一点我也有感应。”
“我当年，是那伐仙十二人中，最强的一个，只要你接受我的传承，我绝对可以保证，你能成为，你们口中的帝境强者。”
白衣男子，话语里尽是诱惑的道。
秦天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何等自信，要知道，现在九天的力量，每一时代，注定只能诞生出一位帝境强者。
但白衣男子，却能无比自信的保证，他能让自己，突破帝境，简直是……太强。
他有些不相信，将目光投向秦妖。
因为他相信，他先祖不会害他。
“他没有骗你。”
秦妖见到秦天看来，耸了耸肩，淡淡的道：“他跟其他十一人不一样，他是当年那伐仙一战中，唯一一个没死的人，当然，即使没死，离死其实也不是太远。”
“如其他人一样，他也选了一座古城，将传承放进去，不过他留下的不止是功法传承，还留下了毕生修为。”
“只是，我没想到，望星城历代来此的天骄无数，他会选择你。”
说到这里，秦妖自己都有些不解。
白衣男子没有解释，只是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当年，我的影子，希望你不要走我的旧路，我给予你实力，也希望，你能够保护好她……”
白衣男子前言不搭后语，令人莫名其妙，秦天都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
甚至秦妖，都面露思索，不清楚这家伙的意思。
“好了，话我也说了，传承就在这里，你拿或不拿，这是你的事情，这么多年，我的执念，也该散了……”白衣男子，仰天长叹。
秦妖皱眉，张了张口，最终摇头一叹。
秦天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衣男子的身影，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萍儿，我来了……”
他的声音，在无尽星空的飘荡，整个人彻底消失。
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最后甚至都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