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出人意料
“相信我，聂永真，那些长官并不是针对你的，”午凯文走下了车子，此刻的他一个头两个大，一路上聂永真嘚嘚不停的话语，直到此刻，还在他的耳边回绕，就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他的耳边转来转去。偏偏这些“蜜蜂”又是有声无形，令他无法用手臂令那些讨人厌的东西闭嘴。看着聂永真一脸懵然的表情，午凯文不由得再次确信了自己的相仿，近卫军团的那些家伙一定是看到自己竟然将他们心爱的信任副官给开了脑瓢，他们一定想要用聂永真来报复自己。“好了，我们进去吧。”
聂永真挠了挠依旧想不明白午凯文话语的脑袋，跟着午凯文走进了破旧的像是用废旧的铁皮建造的工厂。
午凯文远远地就看到满头华发的张老头弯着腰，在废弃的机器零件中翻找着什么。午凯文这次可没有吓唬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张老头的打算，于是便远远地呼唤道：“张老，你在做什么？”
张老头抬起了满是油污的脑袋，想要看清楚来人。但是他的防护眼镜上却同样满是黑乎乎的油污，故而根本就看不清楚午凯文他们的面容，他将防护眼镜拉扯到头顶，将原本就不太稠密的头发又拽掉了几根。他从橘黄色连体工作衫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副老花镜，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当他看清了午凯文的面容，慌忙跑了过来，连忙躬身道：“午司令，您来啦。”
午凯文笑了笑，将张老头给搀扶了起来，现在可不是那个古老的阶级社会，只要不是仇人，别人对他表示足够的礼貌就已然够了：“张老，我的机器人维修的怎么样了？”
张老头用那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描绘出了一丝笑容，然而那笑容怎么看起来都似乎有点猥琐。他搓了搓手，道：“是这样的，午司令，在昨天，您送来的机器人就已经调试完毕了，原本我是想要亲自给您送去的，但是因为不知道您的住址，故而只能作罢。我这就将您的机器人取来。”张老头用与他年龄十分不相符的速度冲向了铁皮构建的工厂，在柜台的角落中，拿出了午凯文那加大版子弹模样的清洁机器人。
张老头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清洁机器人走了过来，那仔仔细细的模样，就像是他的手中抱着巨大而昂贵的兹拉坦宝石。他先是用鞋子将地上的沙尘给清扫了一遍，随后才将怀中的清洁机器人放在了地上。
午凯文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清洁机器人似乎与自己的外观有些不同。总体来说，不论是颜色还是形状与以往的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作为扫描设备所在的眼睛的位置，却由原本的两个光秃秃的摄像头，变成了现在的液晶红外面板。
午凯文颇为疑惑，自己只是想让这个老技工帮自己的清洁机器人上安装一个原始的智能系统，怎么会连扫描面板都更换了。
“这个机器人的扫描面板怎么也更换了？”午凯文看着面前一脸猥琐笑容的张老头，询问道。
“嘿嘿，”张老头并不答话，反而是打开了那清洁机器人的开关，随着一声尖鸣，清洁机器人的液晶红外面板上显示出了“启动中”的几个大字，“午司令，其实我都懂，当时您让我给您的机器人安装上智能系统的时候，我还没有想明白。但是后来想了一天，我总算明白您的用意了。”他用着一副更加猥琐的笑容，双手互相搓了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有的人呢喜欢仿生的，有的呢就喜欢非仿生的。”
午凯文愈发疑惑，他根本就听不明白这个张老头嘴里到底说的是什么，更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用这样猥琐的表情和动作。
清洁机器人终于启动完毕，相对于以往，确实快了不少。然而当机器启动的那一刹那，一道红色光线扫视在午凯文的身上，午凯文并不担心，这是清洁机器人第一次启动之时，认主的扫描程序。
当清洁机器人扫描完毕，那液晶面板上显现出了一个涂着大红色嘴唇的女子的面容，那女子开口先是娇喘一声，随后用无比诱惑的声音对午凯文道：“亲爱的，快来鞭挞我吧，卡姆昂！”之后那清洁机器人还转了个身，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娇喘。
现场一片寂静，午凯文满脸的黑线，而身后的聂永真则是一副想笑却不得不憋住的痛苦表情。
午凯文机械的扭转头颅，看向了旁边依旧保持着“你懂得”笑容的张老头，他有一种将腰间的手枪拔出来，对准这老头的猥琐笑容一枪崩了的冲动。然而他最终还是按耐下了这种冲动，沉声道：“这是什么？”
也不只是老眼昏花，还是年龄大了他的智商已经不足年轻时候的平均值，或是压根这个老头就是这么的低智商。他竟然冲午凯文眨了眨眼睛，开口笑道：“哎呀，午司令，您不必掩饰，我都明白。我之前有个客户，喜欢上了一个机械狗，让我改装了一番，他还不要人的声音，还非要狗的声音，真是令我十分为难，耗费了我不少的经历，才算不负所托。您这点癖好，正常，真的正常。”
他露出了男人都懂得表情，嘿嘿笑了起来，然而午凯文却是面无表情地冷冷地看着他，看的久了，那张老头的笑脸慢慢收敛，变成了惊恐与冷汗直冒。
“我什么时候，让你改装成这个样子了？”午凯文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这个......那个......”张老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像是在脸上黑乎乎的油腻间开辟的河流。他想了半天，连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午司令，是我的错，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午凯文看了看天空，人造穹顶的铁幕上，是苍蓝的天空与朵朵白云，太阳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只有少量的光芒照耀。他忽然说了句题外话：“你真应该感谢今天的天气，真的，或许你应该给刚刚管控了恒温机的风家写去一封感谢信，感谢他们给予了你晴天。”
张老头虽然不明白午凯文司令话语的意思，但是却也知道，自己今天应该是逃过了一劫。
午凯文看着那不断发出“卡姆昂，baby”之类话语的清洁机器人液晶红外面板上的人类女子的面容，他忽然问道：“不知这上面的面容，能否变成我想要的面孔？”
张老头刚刚经历过了生死之间，再也不敢开玩笑了，恭恭敬敬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因为涉及到授权以及表情制作，所以需要花费些时间。”
“你会制作么？”
“会的，司令，”张老头抬起满是汗水的脑袋，胆怯地看了看午凯文，问道，“不知午司令想要做成什么样子的？是否有人像授权以及照片？”
午凯文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己女儿甜美笑容的照片，粗糙的手指在他女儿的面容上轻拭，嘴角微微翘起。他看了许久，才将照片递给了张老头，张老头知道这个照片上一定是午司令心目中无比重要的人，于是连忙将满是油污的手在自己橘黄色的工作服上认认真真擦了个干净，并双手将照片接了过来，当看到那照片上女孩纯美的笑容时，不由得一愣。
“午司令，恕我多言，这位是......”
“这是我的女儿，叫美宣，我希望你能将她的容貌，放在这个液晶屏幕上。”午凯文静静地看着张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