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另一个天才少年（一）

  阴天，欲雨。
  大自然里的雨，被包裹在云层之中，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反正自程度回来到现在，天色虽然一直阴沉沉的，但是滴雨未下。不过g市的“暴风雨”，大概早已经登陆。
  程度把盘中的吐司面包拿起，咬了一口，当他还要开始第二口，便听到咖啡店里的新闻播报声，他抬眼朝墙边的显示屏看去，它此刻正在报道着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
  几年前那个嗜血恶魔、亡命之徒——杀手k，又回来了！
  罪案重发，g市的某个街道，相同的手法，相同的尸体仪式······
  程度张着嘴，吐司片送到嘴边，迟迟没咬下去。
  恶魔杀手卷土从来，但是这个城市，已经没有许伊伊了。
  提及许伊伊，呵……
  他其实不大乐意记起这个人，因为许伊伊会让他加深潜意识里的那种、侥幸得到眷顾的错觉感。
  五年前，刑侦学院超智探心俱乐部招募新会员，百里挑一。也就是说，报名的额度是100，但100人里，只有1人是可以通过的。程度那时候年少懵懂，因为自负，所以故意漏掉一道一分选择题。但最后他的分数出来了，只有98。这都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当天傍晚，他回到家后，就十分懊恼。
  若是自己的一念之差，丢失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辗转反侧一晚上后，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他接到了邀请。而当他收到这个邀请函的时候，差点没激动得翻身掉落下床。
  这着实让他意外，毕竟分数排行榜上，他其实是第二名。
  而当他推门走进办公室，俱乐部的秘书长，也是学院的训导主任——洪文柏主任，他正拿着份考卷和简历仔细查阅中，头也没抬，就念了个名字——这个名字，他也并不陌生，就是成绩榜上的第一名许伊伊。
  此前他除了懊恼之外，整个脑子里，腾出来的空间，就是在琢磨那个第一名的分数。整张考卷就100分，而许伊伊的成绩公布的是101分。他纳闷好久都没想通，她是怎么拿到101分的？多出来的一分，是怎么算出来的？
  当洪主任看到进来的是程度时，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马上又低头看回手上的那份简历，略显疑惑。
  “我叫程度······”程度不知怎么的，脑抽筋一般地脱口纠正道。
  然后，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洪主任皱着眉看看他，再次确认一般，低头又看了一眼简历，最后更加疑惑的抬头；而程度也是觉得莫名其妙，还想着是否是闹了乌龙事件，想解释，但有窘迫于不知如何解释。
  好在这时候负责接待的秘书部学姐进来了，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情况，连忙小声与洪主任解释起来。
  程度这时候还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还一直以为是闹了个乌龙，谁料洪主任突然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盯着电脑屏幕的双眼有几秒的黯淡，缓过神来后，他带了一些惋惜的情绪，转过脸来，毫不顾忌地对着他说了一句话，也就是这一句话，让他介怀。连同那没有想通的101分，在他心头打了个结。
  “小子，你可真是走运了，捡了个大便宜啊！”洪主任如是道。
  后来程度曾私下调查过许伊伊，甚至凭借公务之便，偷偷调出过她的文件。但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算是极少数的、除了俱乐部的高层人士以外，知道许伊伊正真性别的人——这个许伊伊，不是“他”，而是得用“她”。
  “叮叮叮铃，叮叮叮咚······”
  正出神中，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他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回神后，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垂下眼眸盯了一眼显示屏——来电人：陶先生。程度迟疑了一阵，并没有直接接起电话，而是先回眼看向墙边的显示屏，刚才的报道差不多接近尾声，他半眯着眼琢磨了几秒，这才接通了电话。
  而程度在接电话过程中，手肘不小心碰掉了自己放在桌面的钱夹。意识到疏忽的事情，程度便下意识弯下身子去捡钱夹，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瞥见对面沙发底似乎有东西。那是一张被遗落了的草稿纸——而吸引他的，则是上边的数独草稿。
  好奇心驱使下，他起身过去把那张草稿纸拾了起来——只一眼，他就认出来那个字迹——许伊伊！？
  程度若没记错，这家咖啡店两年前才开业；这张草稿纸也并不一般，从右下角的印花logo辨认，它应该来自一款纪念笔记本，是某饮料公司在今年年初为了做宣传而印发的。而许伊伊在五年前就因为被杀手k开枪击中，当晚就宣布了抢救无效、死亡……照理来说，这字迹和这纸张的结合，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
  震惊之余，程度没怎么听清陶先生后面的说话，只记得陶先生给了个任务，需要他作为俱乐部的代表，协助警局侦查“杀手k案件”。
  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话，程度便挂了电话。再次拿起那张草稿纸时，他盯着它，双眉紧紧地皱起。
  到底什么情况？
  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稿纸，上边拥有现实中已经死去之人的字迹……只有一个可能……
  难道说，许伊伊并没有死？
  另外，程度也不禁疑惑，这草稿纸和那杀手k的消息同时期出现在g市……是巧合？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