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祸不单行
李萍的这个房子应该是张卫东派人帮她抢回来的，只有二间房，走进去里面也没怎么收拾，看起来乱糟糟的。
看看房里没人，张老黑就问说：“建军，就你一个人在家？”
“黑叔，我妈带小妹妹出去干活了。”
张卫东听懂了，小妹妹应该就是李萍和京城的这个男人生的孩子，于是就问说：“你大妹妹呢？”
“去上学了。”
这个回答让张卫东意外，看来李萍是真心照顾孩子，很有母亲该有的样子。
建军说：“咚哥你别看我，我不是念书的材料，我妈打我骂我，是我自己不愿意去读。”
“呵呵，你妈去哪了？”
“她应该快回来了，我妈现在弄了个馄饨摊子，天天出摊做生意。”
建军好像对现在的生活完全没有不满，张卫东说：“那你带我们去找她，我找她有事。”
张卫东很快就看见了李萍。
她正帮客人下馄饨，一个小女孩坐在旁边，睁大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过往的行人。
李萍见到是他过来，立刻局促起来，手里的饭勺不知道该怎么放。
“你先忙完咱们再说话。”
李萍很快过来，经常在街上厮混，她的脸上黑红黑红的，身材好像也胖了不少，短短的几年，她经历了女人几十年的历程，从一个姑娘到一个为生活所迫的大妈，青春是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大部分的人都不懂得珍惜。
“咚咚，你怎么有空来的？”
张卫东同情地说：“生活这么困难，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个人养活三个孩子，你辛苦了。”
李萍很乐观，笑呵呵说：“也不怎么难，给口吃的就能活了，我不能一直麻烦你是不是。”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我爸死了。”
李萍大惊失色呆说：“我没看见过他，不是我杀的。”
“......”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
“你想问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说他不回家好像其中另有隐情，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李萍蹙起眉头想了一会说：“时间长了我有点记不清了，当时好像跟你说了，你不在意。”
这句话更让张卫东自责，当时如果自己上点心，也许他就不会死了吧？
“你想一想。”
“你等一下我想想。”想了一会他还是摇头说：“想不起来了，时间太长了。”
“那好，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顾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李萍这边的消息断了，父亲张良川已经撒手人寰，他身上的秘密随着他的死，也被带进了棺材。
想弄明白这件事，基本是不可能了。
其实很可能没有原因，这个解释就像张良川说的那样，是张卫东自己无法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废物的事实，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回到家张卫东又听到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黄氏在张良川死后的第二天，也毫无征兆地死了。
她的死就和上辈子一样，也是麦收时节，她坐在麦场看二儿子的麦场，坐着坐着就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卫东犹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的反应吓坏了全家，彩霞和妹妹哭着扑过来，在他耳边拼命叫他，他的眼睛直直瞪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卫东在心里计算黄氏死去的时间。
算起来她只比上辈子多活了两年。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她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他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居然只给黄氏买回了两年的时间。
关月玲抱着他哭说：“儿子，你千万不能出事，你快醒醒，醒醒。”
“妈，我没事。”他被张老黑拉起来，发现腿脚还有些发软，黄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关月玲最疼爱的他的人，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注意黄氏的身体，可是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儿子，你还是哭出来吧，憋着会伤身的。”
“妈，咱们回北洼村吧。”
一天半的车程，终于开进了北洼村。
队长迎过来说：“我算着你这个时候该到了。”
马上有人揭发他说：“这两天你不是一直在等吗？”
“滚开，有你什么事？”被骂的人笑嘻嘻地不当真，队长还是这么霸气。
见张卫东一脸沉重，队长说：“你不要难过，你奶奶走得没有痛苦，没受罪。”
张卫东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想马不停蹄地马上见到黄氏。
黄氏躺在棺椁里，面容栩栩如生。
张卫东泪眼婆娑去摸她的脸，没有半点温度，环顾了左右问说：“我爷爷呢？”
“老爷子才睡下，让他多睡回吧，别打扰他。”
在京城的家人都到了，就连毛小鹅也带着一儿一女，正被村里人帮着披麻戴孝，虽然没和张暮秋正式结婚，她也是老张家正式认可的五媳妇。
麦收时节黄氏不种地是不用干活的，但是她的二儿子种了几十亩，虽然老汉天天说她，她还是坚持要去给老二帮忙。
这天才打好场，她和张良明一家把草挑掉，就已经不早了，回家吃了口饭，招呼都没和老汉说，又挎着小篮子准备去田里帮老二拾麦穗。
其实祝兰芝已经够仔细了，她家的田里连个老鼠都活不下去。
捡完麦穗回来，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张良明在麦场干活，黄氏在边上脱了只鞋垫着坐下，她好像是累了，头一直低着，直到张良明摊好了小麦，她居然还在睡着。
她的二儿子走的时候也没叫她，最后还是石头和他的媳妇过来的时候，看到老人一直这样，觉得不对劲马上叫她，可是已经不可能再回应了。
张老黑听到这里，看见老二张良明抽着烟，想起来就干嚎几声，走到面前抬手给了他几巴掌：“你要是能看咱娘一样，她也许就不会死。”
张良明捂着脸说：“你怎么能怪我。”
张卫东也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村里人都在劝说。
他寒着脸指着张良明说：“你害死了我奶奶，以后咱们一刀两断。”
他这样说，村里人顿时都不敢在开口。
祝兰芝和张凤英哭天嚎地地叫娘，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两人老人生前不孝顺，死后做给谁看。
神婆花寡妇被人请过来跳大神，她嘴里胡乱的念说：“报亲恩，救嫡孙，苍天不会饶一人......”
张卫东指着她怒喝说：“让她滚。”
花寡妇被吓了一跳，就见张卫东一声令下，过来好几个壮汉夹起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