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言漠以为童谣突然喊他是有什么事,等了半天,居然是这么一句,他不再逗留,推开车门准备上车。
童谣却钻到他和驾驶座之间,仰着头,笑着问他,“我十八了,是不是变化很大?”
言漠垂眸,低头看她,女孩冲她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浅浅,他视线轻轻地从童谣身上扫过,不动神色地打量。
童谣见他不说话,她有些失望,“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言漠回了个字,“有。”
童谣期待地问:“更漂亮了?”
言漠冷淡地吐出两个字:“胖了。”
童谣:“……”
童谣表情先是失落,顿了顿,神情转为疑惑,最后豁然开朗。
言漠想上车,童谣用力挺了挺胸,“你说这?”
她明媚地笑起来,挺骄傲的,“确实胖了不少,人家现在是大姑娘了嘛!”
言漠:“……”
*
再次不欢而散,明明就隔着一条街,童谣却一连三天都没见到言漠。
傅苏言出差回来就看到童谣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厅,他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慢悠悠走到童谣身边坐下,主动搭话,“想什么呢?”
童谣语出惊人:“思春。”
傅苏言:“……”
傅苏言轻轻往童谣头上敲了两下,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好好说话。”
童谣认真她看向傅苏言,“哥,我好像吓到言漠了。”
傅苏言已经听傅启明说了两天前的事情,他觉得好笑,“你又做什么了?”
童谣有些懊恼,“他说我胖,我硬说自己胸大。”
傅苏言:“……”
童谣长长叹了口气,更加懊恼,“我也不想这样的,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怕他住不了几天又要走,下次见他又要到明年这个时候,一年好久的啊,我就是想告诉他……”
傅苏言多聪明的人啊,“你想告诉他你已经长大了,你不想让言漠一直把你当妹妹。”
童谣点头如蒜。
傅启明一直在厨房忙活,把炖了好几个小时的鸡汤端出来正好听到闺女这句。
他搭话:“小漠什么时候把你当妹妹了,不就是普通邻居吗?”
邻居就算了,还是普通邻居……
童谣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你们说言漠学医,清华还是北大啊?北京离安城这么远,我以后是不是就更没机会见他了!”
傅苏言淡然靠着沙发背,语气淡淡:“所以你才这么着急,不是爬人家窗户就是把人堵在家门口,你怕他马上就要走?”他话语顿了下,“你还不知道?”
童谣可怜兮兮的表情,“知道什么?”
傅苏言眼神染了笑意:“不是清华也不是北大,言漠和你一样考的安大。”
……
傅启明做好最后一道菜,他解掉围裙走出来,客厅里只有傅苏言,傅启明奇怪,“你妹妹呢?”
傅苏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父亲,“去言家了。”
傅启明没懂儿子的这个眼神,直到他看到缺了两个碗碟的餐桌,“我炖了三个小时的三黄鸡呢!”
傅苏言语调清浅地答:“谣谣拿去送给言漠了。”
“我的红烧鱼头呢!”
“也送言漠了。”
“那我们中午吃什么!”
桌上只剩一盘青菜,傅苏言拿过西装外套,果断往外走,“我出去吃。”
傅启明咬牙切齿:“……童谣!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
“阿嚏——”童谣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装作羞赧地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大白天的也不知道谁又想我了,真不好意思啊。”
言漠抬眸,眼底蜷着淡漠,“你会不好意思?”
童谣知道言漠是笑她前两天晚上的口无遮拦,她狗腿地舀了小半碗鸡汤递给言漠,转移话题,“我花了三个小时辛辛苦苦特意为你炖的鸡汤,尝尝味道怎么样?”
言漠低头,看着手边推过来的小碗,和上头漂浮的蘑菇,“你做的?”
童谣用力点头,“这蘑菇是昨夜上山采的,这鸡买回来的时候我找算命先生算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鸡,吃了能延年益寿,壮阳补肾。”
她这张嘴是……开过光吧?
言漠很轻地抿了嘴角,语调冷淡之外带着一丝嘲:“壮阳补肾?”
……开过头了。
童谣笑起来,表情无辜又纯洁:“就是能预防感冒的意思。”
言漠把小碗推回童谣手边,“那你多吃点。”
童谣:“……”
童谣乖乖地把鸡腿舀到自己碗里,斯斯文文地吃起来。
言漠太了解童谣了,二十分前风风火火地上门,现在又突然这么乖,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有什么事?”
言漠难得主动开口,童谣迫不及待地说正事:“现在我们是大学同学了,我胆子小,以后上学放学还麻烦言漠哥哥多照顾一点。”
言漠眼帘微掀,眼神是冷的:“你胆子小?”
童谣声音放嗲:“我是小女生嘛!”
言漠冷冷拆穿:“你不是大姑娘吗?”
童谣:“……”
童谣故作镇定,内心却在咆哮,这梗他妈是过不去了!
言漠凉飕飕地瞟了她一眼。
童谣规规矩矩地往下说:“我听我爸说,你高考成绩很好,比临市的高考状元只低了五分,北京那些学校你可以随便选……”
言漠打断,“说重点。”
童谣期待地看着他,“为什么报安大?”
言漠沉默看着她。
童谣和他对视,笑出一个很甜的梨涡,“是…是因为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好痛!
绿jj关了评论,你们就都不理我了嘛?还是你们不爱我了?!
小可爱们:“我们什么时候爱过你?”
某六:“……哈?”(童谣同款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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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啦。
第3章
女孩声调甜糯,像裹着蜜。
言漠垂眸看她,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神色未明。
童谣当然知道不会是因为她,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纯碎就是想逗一下言漠。
言漠越是冷漠安静,童谣越想看他的不同反应。
言漠意料中的面无表情,童谣伸手,拽着言漠衣角,“真是因为我啊?”童谣继续逗他。
言漠依旧沉默,大门刚好被推开,有人进来。
言漠把童谣的手甩开,不带感情的吩咐:“林叔,把人弄走。”
林海刚进门还没弄清发生了情况,可言漠的话他没法不听,他走上前,拽着童谣往门口走,“谣谣,别让林叔为难,也别难过。”
童谣当然不会让林海为难。
这么多年了,她被轰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要说难过,还真不至于。
童谣被拖着往门口走,思绪平静到还能想昨晚熬夜追的宫斗剧。
她快被拉到门口,屋里言漠正要上楼,童谣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臣妾冤枉啊!”
空气突然静止了。
林海笑到整张脸都红了,就连平日冷淡矜贵的言漠,在她喊完的那一刹那,身形也是一滞。
童谣:“……”
尴尬啊,罪过啊——
童谣惭愧,对上言漠投过来复杂目光,她一本正经地改口:“臣妾罪有应得。”
言漠:“……”
*
酒吧光线忽明忽暗,音乐喧嚣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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