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惨不忍睹
陆笙然嘴角抽搐，恶心的想吐。
“纪队长，可否赏个脸比个赛？”一直沉默静观其变的千深突然开口。
纪程回头，“怎么比？”
调酒台，两人的调酒手法大不相同，手速很娴熟。
说来也稀奇，一个人民警察居然在酒吧pk调酒，这要是传出去，大半个警局都会轰动。
调完酒，两人互换杯子，很有默契递给对方一个礼貌的目光，端起酒杯品酒。
赌注是两百元，赌局是调酒，不用猛烈的酒调，把对方喝趴。
陆笙然见识过千深的调酒手法，完全不担心她会输，反之就有些同情另一边那位。
“陆笙然，你觉得我表姐能赢吗？”
“势在必得。”
“我发现个问题。”
“嗯？”
时鲶极为认真的看着他，“我觉得你们俩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奇怪，否则怎么相互吸引。”陆笙然悠然自得。
“难不得那么多男人女人，原来是个磁场。”时鲶嫌弃至极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磁场陆笙然无言以对，“……”
接着，时鲶大摇大摆走到了对方阵营挑衅，“啧啧啧，你要是早能有自知之明还我钱哪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自作自受，自取其辱……还有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纪程，“……”
一个傻大个小弟出声，“老板，妄自菲薄不是这么用的……”
时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眼神寒风凛冽，冰冷刺骨，仿佛在说，“再废话阉了你！”
纪程无言，反倒是千深明快许多，“纪队长平常忙吗？”
“还好。”平平淡淡的语气，说不出不耐烦，也没有很有兴趣。
“我能问问，纪队长是把那两百块钱用在哪了吗？”
“不能。”
千深并不失落，抬眸将酒递过去。
这边纪程也调好了，这是第六个回合，七回合定胜负，否则就算平局。
第六个回合，纪程喝完那杯酒，认输了。
他向来是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在即将掉进坑里的同时绝对不会以身试险，也没有人能让他奋不顾身。
或许以前有，但是现在，没有。
纪程从来不带现金，给陆笙然转了两百块，转身走了。
“陆笙然你快转给我！”时鲶急不可耐，盯着陆笙然的手机看。
“急什么，没空。”
“你就是想克扣我的钱。”
“老子对你的钱财不感兴趣。”
“那你转给我啊！”
“这是我们家阿深赚来的钱，凭什么给你？”
这话说的，顺理成章。
时鲶惊呆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陆笙然，不送送纪队长？”千深问。
“他有手有脚，我送……”等等，千深这句话明显话中有话，忽然，眼神聚焦看着她，“你在酒里加了……”
“加了三滴。”时千深淡定的回答。
在第六杯的时候，她想耍赖，直接把人弄晕拍个照威胁他什么，
“时鲶你一会送阿深回学校，别喝酒，我先走了。”
陆笙然说完，一溜烟跑的没影。
纪程出了酒吧脑子就开始昏昏沉沉有些不受控制，但他还是强撑到了自己车上。
他的记忆回到了几天前，他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在医院遇到了一对很恩爱的老人，只可惜世事无常，那位老人的妻子快要不行了，临走前跟自己老伴说想吃巧克力，很多很多巧克力，老人眼眶通红，点头答应。
后来，他在楼梯口看到那位老人将一堆褶皱的钞票摊开放在腿上数。
一毛，五毛，一元，钱不多，看起来有一大堆，实则大部分都是一毛钱。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泪，哭的撕心裂肺。
他的哭声很狼狈，却充满了疼痛。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和挫败。
他向来倨傲没经历过因贫穷而感到自愧不如和自卑，他有双手可以养活自己，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约束他。
虽为警察，但他的钱大部分都拿来充公，主要是自己一个人也无需那么多钱消遣，倒不如给一些需要的人。
那天下午，他的手机不见了，身上没有现金，可是老太太还未吃到巧克力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抢救。
他想也没想，直接出了医院，戴上帽子以警察的名义抓取闯红灯的乘客，具体来说，是倒霉蛋，这个蛋，就是时鲶。
初见时鲶，惊鸿一瞥，甚是想念。
尽管，他们曾经只见过一面。
可当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的暗流在缓缓的涌动，
投诉信里的内容是月经周期表，打印了一百份，都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怎么说呢？能在投诉信里放自己的月经时间表，也是很奇葩了。
还是一样让人头疼。
陆笙然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看着揉着太阳穴的纪程难免有些自责，毕竟是他叫来谈事情的，却没想到被灌醉了。
“还好吗？”
“你说呢？”后座的纪程目光清冽，像是大片透明干净的泉水，一尘不染。
陆笙然嘴角微挑，“早就警告过你，我的阿深不是寻常人。”
“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
“？？？”一脸茫然。
“把两百块还给我...”
陆笙然拒绝，心想这警察怎么跟时鲶那个臭丫头有点像，都抠门，“想都别想，这是阿深的钱，也就是我的钱。”
纪程也不强求，闭目养神，“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女人查到了，小费两百。”
陆笙然；“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这兄弟今天是掉钱眼里去了？？？
“我是警察……”
他还知道……
“可我也是人。”
悄然无声。
“回家？”陆笙然问。
“不想回。”太冷清。
“总不能去警察局吧？”这样子，确定不会让局长给炒了。
“不去。”太无趣
“那你去哪？”
“去墓地。”
“……”
然矣，纪程指的墓地是在郊外的一块地，早上下过小雨，地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泥潭，墨绿的小草也被黄色的泥土所染指。
陆笙然扶着摇摇晃晃的纪程上山，裤腿处多了很多泥土，一向有洁癖的陆笙然极力忍着想把人直接丢水坑里的冲动，一步一步往上爬。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他第一次见过纪程喝醉酒，四个字:“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