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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她若无其事的带着人回到了卧室,梳洗换衣之后借着梳头的机会,她低声吩咐米勒伯爵夫人:“看好那个带回来的人,假如他出了什么事,我只找您过问责任。”
  米勒伯爵夫人心中悚然一惊,不明白为何陛下要这么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她还是立刻谨慎的点头答应,并且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这一点陆楠还是很相信她的,要是米勒伯爵夫人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她也混不到如今的位置。香槟公爵再怎么手眼通天,到底无法将手伸进王宫里来。当然了,即便是他能够做到也不敢的,否则陆楠岂会一直容忍他的行为呢。
  第262章
  侍女们忙碌的铺好床,放下窗帘,熄灭大多数的烛台,方便陆楠一会儿就寝。陆楠换了张宽大的扶手椅坐下,摸着肚子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已经尽量将束腰放得很松不会压迫到胎儿,但怀孕让人很容易疲倦,又站了那么久,和香槟公爵斗智斗勇,她觉得大概有点动到胎气,现在下腹隐隐坠痛。
  “陛下,是不是不舒服?要去找医生来看看吗?”
  侍女见她面色不好,担心的询问,陆楠摇了摇头。
  “没关系,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这样吧,去倒一杯热牛奶,加点蜂蜜,喝了我好睡觉。”
  侍女赶紧的去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大半夜想喝热牛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幸亏陆楠是皇帝,所以很快侍女就端着杯子回到房间。她很习以为常的将杯子先递给了从最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侍立在房间角落的一个身材壮硕的女护卫,女护卫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点点头,侍女才将牛奶端到陆楠面前。
  陆楠接过杯子,还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定除了牛奶和蜂蜜的香气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她才慢慢的一口一口喝光了牛奶。虽然最近一两年针对下毒暗杀的事情已经大大减少,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在外面会有很多男性护卫随行,回到房间也有专门训练的女护卫陪着。她把杯子交还给等候在一边的侍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上次不是说把阿里他们几个安置在狩猎行宫那边,现在安排得怎么样了?有时间叫人过去看看,虽然他们都是奴隶,好歹也跟随了我几年,救过我好几次,我不希望看到有谁刁难他们。”
  侍女连忙笑着说:“那是当然的呀,陛下,您的命令没人敢违抗的。放心好了,他们几个在行宫都过得很好,听说经常去森林里游玩,也没人去命令他们做什么事情。很多人都说他们能够侍奉您真是好运气,非常羡慕呢。”
  陆楠闻言只是笑了笑,好运气吗?她可不觉得。自从她写信从香槟公爵那里讨要来了曾经的几个奴隶,这几年里他们可遭了不少罪。阿里负责给食物试毒,好几次差点被直接毒死,能活下来全靠命大。而两个女奴隶给陆楠挡刀也不是一回两回,身上满是伤痕不说,有一个直接就残废了。陆楠见他们身体不好,伤的伤残的残,而且新的护卫也训练出来,就想赦免他们奴隶的身份,将他们释放回去。
  然而阿里他们几个人很小就被抓回来,早就没有了故乡的概念,加上又被割了舌头,直接放出去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陆楠才把他们安排到了很少过去的狩猎行宫,专门打了招呼,让他们在那里安心养老。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她的仁慈,可陆楠自己只觉得非常残忍。但一边假惺惺说着好残忍一边却依旧把他们不当人的使用,自己才是最恶心虚伪的吧。
  思及此处,陆楠不禁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有时候她都想不起最初的那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真的很怀疑,哪怕有一天真的可以顺利回到自己的时代和故乡,她还能像以前那样普通的生活下去吗?
  这个问题陆楠不敢细想,因为一旦被推翻后,她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会瞬间崩塌,根本没有了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陆楠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肯定会有解决和适应的办法的。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不想留在这个世界,即便是可以当皇帝。
  侍女又端来了漱口的清水,陆楠喝了一大口仔细漱了口吐出到盆里,用毛巾擦干了水渍,才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躺在了床上。当时很多人反对她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只是为了和东方通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结果当她特别派去的人从东方悄悄学回来了凿井和其他的技术后,反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当然,一开始凿井很不成功,失败了无数次,好在慢慢摸索之下总算是有了经验,成功的打出了能够出干净水源的井。
  这下不需要陆楠下令推广,各地的领主和贵族就开始疯狂的在自己境内凿井,毕竟大家又不是傻子,有干净水喝谁愿意去喝河里的脏水啊。陆楠也专门拨出了一笔钱,好在民间专门给各个村落城镇免费凿井,这几年下来基本上帝国境内都能喝上干净的水。并且不管是居民还是贵族领主,自发的就把水源的井保护得很好,免得受到污染。只是这样一个偷学到的技术,就改变了帝国,起码生病的人没那么多了,而且酿造葡萄酒的口感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另外还有一件不错的事,某次通商的时候带回了甘蔗这种作物,陆楠藏于心中那么多当年看农业频道的半吊子水终于派上了用场。同样也是经过了反复试验栽种,成功的在这片土地上种活了甘蔗,从此就有了本地产出的蔗糖,而不是指望昂贵且稀少的蜂蜜调味了。
  陆楠抽空折腾了好久,虽然没有弄出和现代一样晶莹剔透的白砂糖,但还是勉强过得去。她用现代通行的手法弄了不少葡萄酒——其实就是家酿葡萄汁带点酒味,一经推出,立刻大受好评,成为时下最受欢迎的饮料。还专门远销东方,赚了不少钱。唉,也就只有在这种糖是稀罕物的时代人们才那么喜欢这种东西。反正陆楠自己是很不爱吃甜的,可挡不住其他贵族疯狂嗜甜。于是蛀牙的问题也随之而来,陆楠已经在考虑从东方弄一批擦牙的牙粉回来推广了。要知道,这年头蛀牙是会死人的……
  见她闭上眼似乎是睡着了,侍女悄悄放下了床帏,默默的推出了房间。而那个女护卫则跟着一起退到房间门口,沉默的继续守在那里。房间的门没有彻底关上,留着一条小缝。自从陆楠某次被刺客反锁在卧室差点死掉,她就再也不肯独自一人入睡了,房间门更是永远不会锁上,方便随时叫人进来救驾。香槟公爵很不喜欢她这个习惯,为此和她闹了无数次,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
  他经常对陆楠抱怨说:“只有你才能若无其事的在别人注视下做爱。”
  而每一次陆楠都这样回答他:“亲爱的,谁叫我是皇帝呢。”
  当着无数人的注视吃喝拉撒固然羞耻,比起命来都算不上什么。陆楠觉得自己的羞耻心基本都被磨得差不多了,换做以前她没法想象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的干某些私密事情。
  小腹还在隐隐作痛,陆楠安抚的缓缓抚摸着,好半天才终于停止了抽痛。她打了个哈欠,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在怀孕期稍微放松一些,不要再那么操劳。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她可不想因为劳累导致流产。不光对身体损伤很大,她实在是不想再看着诺曼底公爵那张死人脸跟他造人了,简直是酷刑一般的折磨。
  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而且传来了值夜班的秘书和来人说话的声音。一般而言,除非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情,不会有人在这种时间跑来打扰。陆楠疲倦的睁开了眼,抱着微微显出的肚子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对外面喊道:“出什么事情了?”
  很快,外间值夜的侍女就进来点亮了门边熄灭的烛台,房间里骤然变得亮了起来。虽然按理说怀孕期间的女皇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大半夜的还被人从床上叫起。但是陆楠身边的人都没有胆子敢私自扣押外面送来的消息,侍女站在床帏外面压低声音说:“陛下,是从前方紧急传回来的军情密报。”
  陆楠没问内容,因为她规定所有侍女侍从以及非相关人士不得私自拆阅送来的任何书信以及文件,遇到紧急事件,只有她安排值班的几个秘书可以查看,但也不得擅自告知他人。她掀开毯子伸出了脚,侍女急忙半跪着为她穿上鞋子,重新挂好床帏,给陆楠披上外袍,才慢慢搀扶着她出去。而在外间书房,值夜的秘书早就等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封打着火漆印记的军报。
  “陛下,是阿弗里阁下派人紧急传递回来的。”
  说着他就把军报递给了陆楠。
  陆楠接过后先是检查了一番火漆封口完整无缺,确认着的确是阿弗里的印记,才在秘书送上来的蜡烛上将火漆烤化,撕开了封皮。打开折叠好的信纸后,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陆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遍,而秘书则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静静等待她的吩咐。
  由于最近边境上和库曼冲突不断,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宫廷里的人们虽然表面上还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私下却人人都很紧张,很担心睡一觉起来就宣战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对此兴奋不已,巴不得赶紧开打,方便从中捞取好处,获得更多的财产以及土地。这也是因为帝国最近几年休养生息,加上陆楠各种方法开阔商业,改善民生,帝国恢复了不少元气,显示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否则就当初陆楠继位时候那副模样,怕是听到库曼人打过来都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见秘书以及侍女,甚至在角落的女护卫都屏息静气一脸紧张,陆楠稍微笑了笑:“别害怕,不是库曼人打过来的警报,反而是件好事。阿弗里卿在四天前击溃了库曼布置在边境的军团防线,将固守阵地往前推进了数千米。”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上帝保佑。”
  几个人一听都松了口气,不约而同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但比起他们的放松,陆楠却觉得很是诧异。好歹也跟库曼人斗了这么些年,陆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军事小白,基本的概念她还是很清楚的。在她的记忆里,库曼虽然现在国内因为萨拉丁重病发生了一些骚乱,但基本的军权还是牢牢掌握在萨拉丁手里的。而在她防着库曼的同时萨拉丁又何尝不是在防备着她。因此双方基本都把最精锐的军团都安置在了边境相邻的地带,防止对方发动忽然袭击。
  “我记得那边的军团是萨拉丁的直属军团,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被阿弗里击溃,还疯狂向前推进那么深的距离?难道是对方故意使诈好诱敌深入?不,阿弗里不是那种人,他在战场上从来都很稳妥,不会因为贪图功劳跳进敌人的陷阱。那就是对方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阿弗里才趁机推进……看这军报写得这么简略,可能他那边事情太多暂时忙不过来。也许再过几天就会有更详细的信件送回来了。”
  陆楠思索了一番,将军报锁进书桌抽屉,吩咐道:“这件事先不要急着告诉其他人。”
  虽然众人都觉得很奇怪,这可是个大胜利啊,为什么不趁机宣传宣传呢,但既然女皇陛下这么说了,他们便习惯性的服从,纷纷点头称是。
  陆楠本来打算回去重新入睡,但因为刚才那封军报以及最近错综复杂的内外形势,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在床上滚来滚去,脑子里转来转去的都是各种考虑跟假设。最后她干脆翻身坐起,再次叫来值夜的侍女:“去看看洛雷托主教有没有留在宫里,如果在的话把他请过来,我有话想问他。”
  侍女在心中微微叹息,很担忧女皇陛下怀着孩子却不肯好好睡觉,将来万一又生出一个身体不好的皇子该怎么办。然而她是没这个胆子规劝一两句的,只能顺从的点头,匆忙的去了。过了大概二十来分钟,陆楠已经在外面书房找出各种地图以及历年来库曼的相关情报,摊在书桌上仔细研究,侍女终于带着依旧穿着那身圣职者长袍的主教回来了。见陆楠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她很识趣的屈膝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主教先生先是对着陆楠行了个礼,随即毫不掩饰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担忧,用柔和的语气轻声说:“陛下,您这样对身体可不太好,起码在怀孕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健康吧。”
  陆楠不为所动的哼了一声:“别装得好像真的很关心我一样,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就不会闹出那么多乱子来让我给你善后了。”
  “哦,有这种事?”
  主教先生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问,陆楠都懒得理睬他。如果不是存心的,按照洛雷托的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会刚好落单被香槟公爵抓住机会进行刺杀,而且还刚好逃脱毫发无损,刚好被一群路过的虔诚教徒撞见。香槟公爵之所以老是看他不顺眼,心心念念的想干掉他,陆楠觉得这完全不是单方面的原因。如果说香槟公爵是华妃娘娘,这家伙就是安陵容——不,他比安陵容可要阴险狠毒多了,还比她会演戏一万倍。
  六年过去,洛雷托已经从当初那个还带着几分少年气息的形象成长为了成熟的青年,他长高了不少,五官的轮廓也变得更深刻,更多西方血统的影子取代了东方血统的遗传。现在的他,除了五官比其他西方人显得更清秀俊雅,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是个混血儿。不过他那勾搭人的本事倒是丝毫没有荒废,表面功夫越发精进,要不是太过深刻的了解这个人,陆楠觉得自己肯定都会被他装模作样给骗到。他这样的人,哪怕是当着谁的面杀了亲爹亲妈,只要花言巧语一番再配合那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意志不坚定的人恐怕分分钟也要被他说得怀疑人生,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好。
  最好的例子,明明宫廷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洛雷托实际上是她的打手兼探子,居然没有多少人讨厌他,和他关系还很好。安茹公爵勤勤恳恳,为国为民操碎了心,结果外面都骂他是刽子手,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仅仅因为他服从陆楠的命令杀了几十个异端。反倒是洛雷托脸上笑嘻嘻,私下也不知道灭了多少口杀了多少人,搞得无数人生不如死,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忍辱负重的好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陆楠也没什么资格去指责洛雷托,毕竟她自己才是艹人设艹得最厉害的那个。
  不想和他废话,陆楠直接了当的说:“你回来之后我也没时间询问更多关于库曼那边的消息,光听你分析萨拉丁的病情跟他几个兄弟还有儿子的恩怨情仇,以及那个神出鬼没的光照会。我想知道,除了这些之外,库曼还有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消息?”
  主教保持着微笑:“什么叫做值得关注的消息?那种消息可太多了,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就是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了。”
  陆楠想了一下:“最近一两年里库曼的动向很奇怪,显得很焦躁,而且人心涣散,哪怕是萨拉丁生病失去了最开始那么严密的控制力也不至于如此吧,我就想知道,除了国内的不安定因素,有没有什么外在的压力。”
  洛雷托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陆楠没好气的问。
  “哦,我就是很惊奇,觉得也许您在我的人里安插了什么眼线,不然为什么昨天才接到消息,今天您就问到了。”
  洛雷托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当然,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您这么做理所当然,某种意义上我还觉得挺有趣来着。”
  “别啰嗦了,到底什么消息。”
  陆楠有些不耐烦了。
  “这还是我费了不少功夫死了好几个人才打探到的内幕,库曼本身把这件事捂得非常严实,除了当事人没几个人知道。据说实际上早在半年之前,库曼北方的一部分领土就已经遭到入侵而彻底沦陷,几个部落酋长仓皇带着残部逃离。他们之所以这么急冲冲的想要对帝国发起进攻,就是想要以此来挽回威望,或者说,以您的说法,转移注意力?”
  陆楠微微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库曼人的骑兵向来十分凶猛,居然也有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一天?”
  “谁知道呢,听说发动入侵的也是一支游牧,以骑兵对骑兵,比库曼人更加野蛮和凶悍,似乎库曼人把他们叫做伊尔汗人。”
  “伊尔汗人?”
  由于情报信息无法做到及时,而且在遥远的北方和东方有数不清的游牧民族,时时刻刻都在互相战斗并吞,陆楠并没有听过这支游牧的名字,不禁皱起了眉头。
  “据说这些人自称黄金家族,只不过是区区放马放牛的强盗,竟然也敢吹嘘受命于天,首领叫做天可汗,真是好笑。”
  洛雷托说着真的笑了起来,然而陆楠心念一动,差点站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心情笑。
  尽管感觉时间好像对不上,可是黄金家族,可汗……陆楠瞬间连冷汗都差点流了出来,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再次说明,和东方不一样,本文的大部分地区是没有嫡庶制度的,起码在女主的国家是一夫一妻制度,情妇情夫和小老婆不是一个概念。非婚生出来的孩子不管爹妈身份多高贵,都是私生子,没有继承权。详情请见我们尊敬的洛雷托先生,他就是个血淋淋的惨案。
  由于本文的主角是女人,实际上她想操作让私生子上位比起男性君主更是难上加难。她是有合法配偶的,生出来的私生子光女主自己承认不行,还得教会和她丈夫承认才合法。不像东方皇后把庶子认在名下就算自己儿子的操作,这里涉及具体领地财产继承权的,诺曼底公爵脑袋坏了才会认别人的儿子当自己儿子还给他继承权。就算真的都承认了,那也只能叫做合法私生子,和婚生子不是一个概念。
  当然会有人说假设女主和香槟公爵生个儿子,香槟公爵肯定认啊,那不就完了。但是,女主和香槟公爵又没结婚,香槟公爵承认了也没用啊,生出来的孩子依旧是私生子,他想继承香槟公爵方面的领地财产估计都得先和香槟公爵家的亲戚掐个半死,更别说继承皇位了。就算女主弄死诺曼底公爵和香槟公爵二婚,那个先生出来的孩子依旧是私生子,不会因为这场婚姻就自动洗白变成婚生子。
  我就想说不要把东方古代的婚姻继承制度搬来套西方……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至少本文的设定里就是界定得如此严格。历史上也有例子,那位为了生儿子弄死n个皇后的亨利。这要在我们国家用得着那么费事吗,多找几个妃子就行了。但亨利就是为了合法继承人才不断离婚娶新皇后,甚至不惜杀老婆让新人上位,由此可见差异。
  第263章
  陆楠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直觉中有一种预兆在警告她,也许即将会有一场十分可怕的灾难发生。她都顾不上掩饰情绪,详细的追问起了关于伊尔汗人的详细情报。
  然而这里到底不是现代社会,别说什么卫星监控了,连电报都没有,而且此时大多数地方除了规模比较大的城镇,基本都是荒山野岭,供人安全行走的道路一条也无,哪有那么容易侦查传递情报。所以洛雷托仅仅知道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更多的东西他也不是很了解。
  见陆楠忧心忡忡,他不禁感到很是惊奇:“只是一股放羊的莽子而已,陛下何必这么在意?据我所知,每年库曼人都会和那些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发生冲突,这一次估计是他们太过大意吧。如果您是担心伊尔汗人会打穿库曼人的领地对帝国造成危险……我觉得您是不是担心得有点荒谬了?”
  陆楠也是满心苦闷但却无法直说,首先她无法确定那个伊尔汗人到底是不是她以为的蒙古人,即便确定了,她又怎么让这些人相信迟早有一天这群贵族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蛮子会席卷而来,无人能敌。
  由于并非历史爱好者,更没有研究,陆楠只记得大概,但是她仍然知道当年蒙古人纵横无敌,打得中亚以及小半个欧洲溃不成军,大军的铁蹄一度踏至多瑙河畔,连奥地利和匈牙利都沦陷了。对比一下地图的话,差不多就直接打到帝国的大门口。这样可怕的敌人,怎能不叫陆楠心惊胆战。她可不觉得单靠自己国内的几万人军队就能和蒙古大军抗衡。
  “可是不对啊,蒙古兴起应该是宋朝年间,现在还在唐朝呢……等等,这里又不是我原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时间线变动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伊尔汗人未必就是蒙古人,但万一……”
  她在心里反复思量,一时间心乱如麻,一会儿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一会儿又觉得即将大难临头。不是陆楠胆小怕事,而是历史上蒙古人的赫赫威名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任何人得知也许自己即将面对他们的时候都会惶恐不安的吧。
  想得脑袋发痛的时候,忽然感到下腹一阵抽搐,随即便是一阵剧痛,陆楠冒着冷汗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她感到下体流出了温热的液体,瞬间也顾不上什么蒙古人不蒙古人了。曾经的流产经历告诉她,心绪大起大落加上最近太过劳累,她只怕是又要流产。
  洛雷托原本还只是坐在一边看她焦躁的走来走去,见她忽然脸色大变捂着肚子,微微吃了一惊,稍作犹豫后还是去开门叫来了外面的侍女。侍女们进来后检查了一番,发现陆楠流血了,也是被吓得战战兢兢,七手八脚的将她扶到床上,又急忙去叫来了医生。
  然而叫来医生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又不可能给她诊脉熬安胎药,无非是用热毛巾捂在肚子上,给她灌下浓浓的糖水。还好陆楠身体一贯健康,加上经常锻炼,虽然动了胎气导致见红,静卧休息一番后总算是保住了孩子。
  被叫来的医生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再三叮嘱说:“陛下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再劳累了,更不能动怒心急,否则……”
  下腹还在一抽一抽的痛,陆楠经过这一番折腾,只能面色惨白的躺着不动,她无力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医生生怕会被迁怒,行了礼就匆忙离去,侍女们见陆楠没有什么精神都不敢多嘴,只留下两个人待命,其余的人悄悄退出了房间。洛雷托进来问候了几句,见她暂时没事了,便也告辞离开。
  陆楠一个人躺在那张宽大无比的床上,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片悲凉。
  她倒不是心疼那个差点流产的孩子,反正早就流产过一次了,对她而言流产就跟生了场病一样,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对孩子的悲痛。她本身压根就不愿意怀孕生子,完全是迫于政治需要才强迫自己忍受这一切。要不是安德烈实在是身体太差难以服众,她才不会自找罪受的再次怀孕。
  其实原本在生下安德烈后她跟诺曼底公爵的关系曾经一度好转,不管诺曼底公爵是不是个基佬,起码他对流着自己血统的孩子还是十分喜爱的。原本碍于结婚契约必须将领地传承给陆楠的孩子他并不情愿,可是有了安德烈后,陆楠暗中观察,诺曼底公爵的抗拒排斥明显减轻了很多,显出几分心甘情愿的模样。这一点陆楠必须得承认,这几年来要不是诺曼底公爵一直压制着萨利安家族以及西法兰的一干领主贵族,她的诸多事业跟计划也不可能展开得那么顺利。
  但就在陆楠流产后,她跟诺曼底公爵就彻底决裂了,诺曼底公爵指责她不应该不爱惜孩子,为了巩固权力强行拖着怀孕的身体日夜操劳,最终不堪重负,导致流产。而陆楠厌恶他这种将自己当做生育工具的态度,两个人大吵一架,从此他们的关系再无转圜。
  陆楠还记得当时他们矛盾的焦点,陆楠再三坚持自己是皇帝,不可能像一般女人那样怀孕后就什么不管,只是专心等着生孩子。而诺曼底公爵却反唇相讥,说宫廷里那么多大臣贵族,难道一个都不能派上用场吗。实在不行,她完全可以让自己这个丈夫暂时摄政,代替她监管前朝。
  对此,陆楠只是冷笑。
  诺曼底公爵一贯冷漠,很少见他动怒对人大喊大叫,但那天他不光冲着陆楠怒吼,还差点对她扔东西。
  “是啊,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在你心里,权力高于一切,什么丈夫,孩子,都比不上权力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没错,我确实对你不存在爱情,但既然当初在天主的见证下缔结了婚姻的誓言,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你有害的事情。哪怕是看在安德烈的份上,我肯定不会伤害他的母亲,让他哭泣伤心。”
  见陆楠无动于衷,他疲惫的抹了把脸,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国王陛下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对于我而言,他是亲人,是我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朋友。不过哪怕我这么说你肯定也不信,哈哈哈,大概在你看来,世界上完全不存在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一切都出于利益和交换,即便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以及同床的丈夫也一样。对此我必须得说,我同情你,你真可怜。”
  陆楠只当他在胡说八道,面沉如水的看着他,而诺曼底公爵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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