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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王爷靠我续命 第10节

  认出赵阙言行却依旧如此放肆,纪瑶远山眉微蹙,正欲驳斥,却听纨绔子道:“听说晋王妃曾被他爹亲手送给太子殿下当玩物,这是真的吗?若不是,晋王妃还是早日澄清为好,不是吗?”
  纪瑶忽地怔住了,脑中一片懵然,只知今后所有人都将视她为玩物,没有丝毫自尊可言。
  她立在那儿,纤弱身姿仿若无根的漂萍,摇摇欲坠地,轻轻一碰便能四散开。
  纨绔子还在咄咄逼人,不论她认不认,他只想让她当众出丑。
  意识到这点,纪瑶四肢逐渐冰凉,却无计可失。
  “章二,公子说你再惹事生非,必定不饶你。”
  这声音有些熟悉,纪瑶认出来人,诧异的同时生出不胜感激之情。
  “季礼!”纨绔子满脸惊惧地左顾右盼,“你怎会在此!”
  季礼举止彬彬有礼,反问他:“你说呢?”
  章二是太子表弟,这季礼是太子的走狗,太子在哪他在哪,未免被太子表哥训斥,章二不敢多呆,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纪瑶回过神来,略显僵硬地朝季礼道了声:“多谢。”
  季表哥是现任纪夫人的娘家侄子,与继母不是同路人,来纪家做客时,对纪瑶姐妹几个皆是一视同仁。
  于纪瑶而言,是纪家为数不多的对她友好的存在。只是眼下人多眼杂,倒不好再多说什么。
  季礼略一拱手后便离开了,仍是纪瑶印象中恪己知礼模样。至于他口中的公子,纪瑶略略一想便猜出是太子。
  听说太子君子端方仪表堂堂,他让季表哥出面替她解围,想必对城中风言风语也有耳闻。
  “走吧。”
  纪瑶深吸口气,牵着赵阙随领路的小二进入雅间,侍卫及丫鬟都守在门外,屋内没有留人服侍。
  阿阙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纪瑶笑着微微摇首:“没事。”
  未出阁前,盼她守寡的闲言碎语听得多了,眼下这些风言风语虽难承受,她已能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去在意。
  她对顶珍坊的美食饱含期待,来都来了,怎么说也要尝尝再走。再多污言秽语,也挡不住她对美食的热情。
  小二殷勤地报上菜名,具是纪瑶从未听过的,赵阙是这里的常客,便由他点了几道最爱的菜。
  没等多久,顶珍坊的特色美食呈上来,纪瑶尝了一口,只觉不虚此行,不枉她顶着诸多流言蜚语也要尝上一回。
  顶珍坊不愧号称上京第一坊,每道菜的味道皆有不同,层次分明的在味蕾上跳舞雀跃,奶糕甜嫩香滑,里脊酸甜可口且酥嫩无比,牛肉鲜香四溢……
  纪瑶心满意足,愉悦地弯起秋水瞳,好好吃。
  赵阙大口大口啃鸡腿,太好吃了,他最爱的烤鸡!
  ……
  用过午膳,纪瑶乘马车回到王府后仍然意犹未尽,小家伙吃饱喝足困意上来,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赵阙的侍卫柏鳞将他抱下马车,送回他自己的院子。纪瑶紧随其后踏入王府,回月梧院的路上 便被得了消息赶来的鸦青给拦住了。
  鸦青对纪瑶是越发恭敬了,面露难色如实回禀道:“厨子照着王妃给的膳方做的吃食,爷说味道不对,奴只能斗胆请劳烦王妃去颐青院看看爷。”
  鸦羽说是人不对,不管怎么说,让王妃至颐青院去看爷就对了。
  外头的风言风语还压在纪瑶心底,闻言,她细眉轻轻蹙起,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带路吧。”
  颐青院是个大院,东西厢各五间,西厢乃书房日常处理公务之所,东厢则是赵霁寝间。
  东次间轩窗畔,修长指尖捻起一枚黑棋稳稳落在棋盘上,棋盘上龙争虎斗陷入僵局,赵霁再捻一枚白棋欲落子时,听得熟悉的轻缓脚步声。
  清冷双眸微微一瞥,便见纪瑶拎着食盒进屋,将食盒放于厅堂膳桌上。
  她环视一圈后向他走来,一举一动,赵霁瞧得清清楚楚。
  “王爷。”纪瑶缓缓行了一礼,见他不语,略一思忖便走到他身后,推他出去用膳。
  膳食是南瓜小米粥、鱼香肉丝、糖醋里脊,都是她做给赵霁尝过的,她坐在桌旁看他慢条斯理用膳,微微抿唇:“王爷觉得这膳味道如何?”
  赵霁疑惑看她一眼,比之前差了一些,倒也能入口。小姑娘是一时失手,怕他嫌弃么?
  “尚可。”
  纪瑶闻言松了口气,见他食欲还算正常,便不再言语。
  用过膳后,自有人进屋将碗筷收拾了。
  纪瑶推赵霁回东厢休憩,鸦青端来一份凉糕呈给她,软软糯糯的甜糕,浇了花生碎和蓝莓酱。
  原是小厨房费了心思做给赵霁的,他不喜甜,倒叫她一见便喜欢上了。
  纪瑶一手吃着甜品,一手伸到赵霁面前。
  赵霁见她专心致志地吃着,凝视了眼前白皙细腻的柔荑一会儿,缓缓伸出宽大有力的手掌握住它,另一只手继续之前的棋局。
  屋内安安静静,纪瑶用过凉糕,将话本放在腿上翻看,离了最吸引她的吃食,再好的话本她翻着翻着也禁不住走神。
  她何时被送给太子自己竟不知……
  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事情真相如何,她爹究竟怎么回事?
  这般想着,便显出几分闷闷不乐来。万人讥讽,即便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心底却不免有些难受。
  最近还是不出门了,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说吧……
  纪瑶神色呆呆地,耳边突地响起声如击玉,能蛊惑人心的清润嗓音。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第10章 受了委屈  就这般想与本王两不相干……
  深秋日短,天光逐渐昏暗下来。
  赵霁身上清苦的药香已经很淡,被屋内雪松香完全遮掩,纪瑶味觉嗅觉异于常人才能略闻到一点。
  棋盘上白棋大势已去,他不知何时已松开她的手,正用清冷无澜的眸子注视着她。
  纪瑶掩下心事收回手,不过走神的功夫,竟已过去一个时辰。
  思及鸦青所言,她不由得双手微微握拳,深吸口气道:“方才的膳食是由小厨房做的,我观王爷用得也不错。
  王爷觉得午膳味道不对,许是公务繁忙身心疲累之故。您大病初愈,不应太过劳累,若不好好用膳,又如何能养好身子骨。”
  纪瑶说话时眉眼低垂,自知双方差距悬殊,她这番劝解难免显得自不量力,可若真如鸦青所说赵霁只用她做的膳,那必然会很麻烦。
  她是他的药,他要她乖一点。
  她想着只管吃吃喝喝,安安分分地活着就好,本也无意与他有过多牵扯。
  她低着头,自是没瞧见赵霁一闪而逝的错愕,双眸越发地冷凉。
  上晌时得知在她心中无足轻重,原以为方才的膳食是小姑娘认清事实回心转意,她嫁给他,从今往后只能依赖他。
  虽意外小姑娘转变太快,又一时厨艺失手,但他心情不错,便赏脸多用一些。
  竟全然不是么?
  赵霁陡然生出被骗的荒谬,冷嗤一声:“小姑娘,耍本王好玩么?”
  “啊?”纪瑶不明白他的意思,错愕地抬头,怔愣在他虽轻笑着却冷冽骇人的眼神里。
  “我、我不明白王爷此言何意?”纪瑶下意识想往后缩。
  赵霁逼近身形娇柔的小姑娘,捏住她白嫩的下巴,强迫她目光无法躲闪,声如击玉,轻缓却危险。
  “何意?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又怎会不明白?”
  纪瑶下巴发痛,被他这般逼问,心头压着事儿的她,禁不住双眸泛红染了湿意,嗫喏着:“不明白就是不明白,王爷承诺过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的。”
  语调娇娇软软,像小猫似的挠人耳蜗的,此刻听着却无比委屈。
  她不过是劝他用膳,若这样也不允,往后她少管闲事便是。
  小姑娘的委屈不似作假,那便是当真想疏远他。
  赵霁深深注视她一会儿才松开,白嫩的下巴留下红印儿,他静静望着窗外遍地的菊。
  “出去。”
  赵霁坐在那神情难辨,笼了一身清冷犹如明月,明明近在咫尺,却遥远得不可捉摸。
  纪瑶垂下眼睑,起身离去。
  廊下候命的鸦青鸦羽见王妃出屋时眼眶泛红,心下惊诧不已,王妃脾性随和,爷做什么把人给惹哭了。
  纪瑶前脚刚走,后脚在车上睡着的赵阙就吧嗒嗒跑进颐青院,横冲直撞的,侍卫也不敢拦他。
  他脚下生风,飞奔着朝赵霁而去,大声喊着:“哥哥,哥哥!”
  鸦青鸦羽着急地跟在后头:“小祖宗,您慢点儿,别磕着了!”
  赵阙扒着赵霁的腿往上爬,却被有力的手臂拎回地上,赵霁清冷的眸子睨他一眼:“吵,站着说话。”
  赵阙被看得发憷,不知谁惹他哥生气了,却仍忍不住急切道:“嫂嫂,是嫂嫂出事了!”
  赵霁波澜不惊:“说清楚。”
  “我们在顶珍坊遇到了坏人,还听到很多关于嫂嫂的不好的话。”
  赵霁冷眸微眯:“你们今日出府了?”
  赵阙本能地感到危险,出府怎么了,他上下学宫每天都出府。
  赵霁垂眸不语。
  鸦羽不用爷吩咐,转身出了颐青院,去查顶珍坊一事儿去了。
  鸦青察觉爷心情不佳,将对哥哥满心孺慕之情的赵阙哄了出去,赵阙虽不甘就此离去,也不得不听鸦青哥哥的话。
  室内安静下来,赵霁沉默地望着花圃,良久,发出别有深意地呢喃。
  “受了委屈也不知找我帮忙讨回,区区小姑娘又能承受住多少。”
  “就这么想与本王两不相干?”
  寒月挂上中天,夜雾渐渐弥漫。
  颐青院书房内,鸦羽事无巨细的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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