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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60节

  “他都不要脸,哪会害羞。”小远锁了大门, 推车过来,抬脚踹平安屁股, 蹬上车就跑。
  “你别让我抓住你了。”他威胁着喊,回过头立马变了笑脸, 耍宝道:“母亲大人,我骑车载你吧。”
  苏愉松开车把,矜持地捋捋头发,“那就给你个机会…哎,你个小兔崽子, 给老娘站住。”
  苏愉跺脚,冲一溜烟骑走自行车的平安大喊。
  “哈哈哈,你撵上了我再载你。”平安慢悠悠地骑,回头吐舌。
  “你完蛋了宁平安。”苏愉喊小远回来把平安给堵住,她也拎着路边的棍子气汹汹地跑过去,被听到声音出门的人笑:“你们姐弟三个这是要去哪?”
  “去我老爹家。”苏愉抽空回了一句,也没顾得上反驳,看平安被堵住了,忙跑过去拧住他的耳朵,“还跑啊小崽子,耍滑头被逮着了吧。”苏愉拿小棍敲他屁股。
  “妈,男人屁股打不得,你还是拧我耳朵吧。”他笑嘻嘻地抓着小远的手,不让他趁机使坏。
  “毛都没长齐还男人?”苏愉拍了他一巴掌,也闹够了,丢掉小棍往后车座上一坐,拍他背让他赶紧骑车。
  小远打头,两辆自行车相继出了巷子,吴大娘收回视线,感慨道:“人家这一家子关系好,处的比亲的还得劲。”
  “小五子有后福,娶了个好婆娘,家里家外一把抓,还会教娃,苏愉没嫁过来的时候,谁能想到平安能长成这个模样?他小时候可像个小可怜,每天见到他都是他一个儿像个呆头鹅样的,骑个棍子各个巷子蹿,现在嘴巴会说,天天见他都笑眯眯的。”纳鞋底的婆子说完,把针往头发里蹭蹭,低头继续下针,她活了大几十年,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厚道的后妈,好人有好报,苏愉也算是熬出来了,现在再没有人嚼她面甜心苦了。
  “我骑不动了。”平安急乎乎地喘气,求饶着让他妈栽他一截路。
  “你慢点骑,我不急。”苏愉抬腿够路边的野蒿,轻松自在,就是不下车,还挑拣平安身体虚,需要多锻炼锻炼。
  “小远,后半截路该你驼咱妈了。”平安另求帮助。
  “回来的时候妈坐我的车。”小远不上当,吹着口哨给他喊加油。
  平安苦恼地“嗷—”了一声,哼哼着继续蹬踏板,嘴上还不得闲,一直跟小远撩闲,威胁他回来的时候怎么怎么着他。
  苏愉不掺和他俩的嘴头官司,她瞅着路上零零散散立着的树,时间过的真快,这里的树最小的也有两三岁了,最大的是河边的柳树,树冠盈然,柳条交织着给树下编造了大片树荫,树干比成年人的大腿还要粗。
  苏愉看着颇有成就感,她突然理解了苏老头每逢遇到生客给人拿报纸介绍她又是救人又是嫁接出味道更好的水果的满足,她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巡视这些树木,不用树满坡催,她主动过来。
  “这是我种下的。”她想告诉所有人。
  到了新河大队,苏愉下车跟村里人说话,她一下车平安立马生龙活虎,怪笑一声追着小远往姥爷家跑。
  “苏愉,你从哪儿学的把一种果树接到另一棵上的?从没见过一棵树长两种果子,你说我家的柿子树能接到枣子树上不?”村里的老叔问。
  “可以把小柿子跟大柿子接到同一棵树上,接到枣树上不行。”
  “大侄女,你看的是啥书?你大哥也是初中毕业,我让他也学学,学会了也能吃公家饭。”老人追问,他在意的不是柿子跟枣子长一棵树上,他想着苏愉一个不种地的都能折腾上报纸,他们这祖祖辈辈跟土地打交道的就是少看了两本书,看书了也能琢磨出几种果子长同一棵树上。
  “我做实验试出来的。”苏愉知道在座的人不怎么相信,但还是解释:“我整天在果园里,就胡乱想呗,想着桃子枝在橘子树上能不能开花结果,我就自己试,头一年折腾的都死光了。”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还把桃树枝跟橘树枝接到榆树、柳树、黄连树上,半个月不到枝桠都枯死了,之后就试着把油桃毛桃、橘子橙子这些品种相似的往一起种,误打误撞的开花结果了。”
  “那你这些年都看的什么书?我让你大哥也买来看看。”老人没说他信不信,就一直是笑盈盈地要书名。
  苏愉给他说了高中的物理化学生物课本,还有在书店里能买到的农业种植书,看呗,反正亏不了。
  交出书名了她才算是从老人堆里给放了出来,还没走到家门口,小远跟平安又从屋里冲了出来,车铃拨拉的吵人耳朵。
  “哪去?”她问。
  “去三姨妈家,妈,你在这儿玩,我们待会儿再过来接你。”话落,连人带车都没影了。
  家里只有老太太在,她见苏愉来了拍凳子让她坐,还端出炸的猫耳朵给她吃。
  苏愉抓了一把,这猫耳朵就是用糖水和面,扯成猫耳朵形状下油炸,香甜香甜的,还挺可口。
  “妈,有没有脏衣服,我来了一起给洗了。”苏愉抿掉嘴角的饼渣问。
  余安秀摆手,“夏天的衣裳轻薄,就是出点汗又不脏,我自己搓两把就给洗了,没攒。”
  苏愉惊讶,过去两年多她们姊妹几个不论啥时候来都有衣裳要洗的,看来老太太的确是有改变,老头之前闹的那一出太值了。
  “那你也别常在家坐着,出去转转,跟人说说话,或是跟我爹出去放羊,走动走动精神好些。”苏愉劝她,别说老人,就是年轻人也遭不住天天窝在家里。
  不出去,余安秀立马摇头,她觉得丢人,她指指炸面片说:“我没闲着,做饭炸面片,去菜园种菜都在动。”
  “那也行,你多种点菜,我要是缺菜了打发小远平安来拿,不用花钱买,我也喜欢你腌的酸菜,晒的干菜,还有霉豆豉,你做的我都挺喜欢的。”苏愉给她找事做,免得闲下来胡思乱想。
  余安秀笑了,她现在就乐意听有人喜欢她做的东西,“不嫌我这个老太婆脏啊?”她问。
  “你又不是拿脚做菜,有什么脏的,我也会有你这么老的时候。”
  “不嫌脏我就给你做,我还会酿黄酒,等再过一段时间割稻子了,我去地里捡稻子去,捡回来槌了酿黄酒,你爹最喜欢喝我酿的酒,可惜他现在不能沾,到时候都给你们姐妹几个拿去。”她顿了一下,笑说:“我留一瓶,你爹惹我生气了我就抿一口,馋死他个老鬼。”
  “他惹你生气了你给我说,我帮你出气,等去我家了我只给他炒青菜吃。”老太太脑子清醒的时候苏愉也乐得哄她。
  “你?”她短暂地瞥苏愉一眼,有些埋怨地说:“不指望,你跟老头子是一条心的。”
  “你跟我一条心我也跟你一条心。”
  “你甭哄我,我还没老糊涂。”
  “你没老糊涂你看不明白我哥的心思?”苏愉玩笑着问。
  “现在看清了。”说起儿子的事,余安秀还是难过,更多的是难堪,有一种肉包子打狗,连根狗毛都没落到的失望,她盯着脚上的鞋面,平淡地说:“你奶你姥、我奶我姥都喜欢儿子,听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生了个儿子她们都高兴,儿子是个好东西啊,不论他成不成材,只要女人生个带把的,她就不会被人看不起,婆婆妈都捧着。那我也想生儿子啊,生了儿子我就高兴,他是我的脸面跟依仗,尤其是你二哥不到两岁就夭了,我就更稀罕荣兵了,我捧着他护着他,怕他出了意外我又背上了急需生儿子的担子,他只要活的好好的,我怀了就生,永远不操心肚子里是男是女。”
  捧久了她也离不开他了,她不像老头子会赚钱有本事,会的就是生孩子和操持家,但这是个女人都会。儿子跟爹相互看不惯,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就红眼,老头子埋怨她,她的脸面被打,她也恼,她去劝荣兵,她希望他能好、能听他爹的话。但相反,两人越来越像仇人,这证明了她引以为傲的脸面将会被撕破,为了维护面子,她蒙骗自己是老头子性子怪,儿子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我这一辈子没啥用,没干过什么大事、有用的事,糊里糊涂的过了一辈子,黄土埋脖了才醒过神,可惜已经老了,醒神了也不中用了。你有本事,不像我天天守在家里养懒肉,你好好干,别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余安秀瞅着小闺女说:“不想再生孩子也好,好好把小远养大,平安我瞧着也不是个小心眼的娃,两个有良心有出息的孩子远比生一大窝刨地的强。”
  “老太太,你思想转变的挺快,我喜欢。”苏愉笑着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余安秀见过她给小远平安比过这手势,懂得这是啥意思,她笑眯了眼睛接受了,但心里明白,她这个转变没什么大用,也弥补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少给人添些堵心事罢了 。
  她再次想起之前思考过的,她生儿子是有目的的,儿子是她维护脸面、不遭人嚼舌根的依仗,是她在婆婆面前有话语权的垫脚石,过去几十年,她依靠着这个东西,该得的都得了,现在他不争气她给扔了也不亏。
  不,还是亏了,扔晚了。
  不过她享受了生儿子的好处,没好好教养他,对几个丫头也只是管着不冻着饿着,所以糊里糊涂的白活一辈子就是她的报应。
  “让孩子好好上学。”她叮嘱老幺。
  “他俩一直挺好学的。”苏愉夸两个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
  这是苏愉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老太太坐一起聊天,没有像之前打算的坐一会去三姐家,一直等到小远平安玩够了来接她才回家。
  第90章 090 被怀疑
  苏愉嫁接出一棵树上结两种果子甚至更多种水果的报道在邱富力的运作下刊登在报纸的农业版块, 在这个农业大国,种植非常受人关注,受众多, 对她产生怀疑的人也多。
  在这个衣食有忧的时代, 能蔽体饱肚是最值得关注的, 至于追求同一种水果之间细微的口感差异有不少人不屑,谈多了只差给她打上小资作风。
  甚至有相关专业的人也谈及嫁接这方面的话题,说嫁接这个技术不算稀奇, 在我国古代就已经有了嫁接这一方面的记载,只是乡下人见识少, 把这个前人已经研究成熟的技术登上了报纸。
  尤其苏愉还是初中学历,她的工作和登上报纸的风头惹人眼红, 一时间有不少人给她写信骂她弄虚作假,报纸上反复提及的果园就是信的接收地, 邱富力没想到他借这股风造势邀功没成, 反而被骂眼皮子浅、故弄玄虚。
  “这些信以后就直接给烧了吧, 没什么值得看的。”邱富力握着一沓子信大骂:“真是眼浅嘴长的贱皮子,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 他们要是有这本事,来求工作我也要。”
  苏愉接过来, 笑说:“那我拿回家当引火柴。”
  “你还笑得出来?”邱富力诧异,他要是一天天的收一沓子骂他的信, 他能站在山头从太阳出来骂到太阳下山。
  “不然呢?我还能哭不成?”她接过信给塞进包里,无所谓道:“反正他们不服气也只能写信骂骂,我都不看,他们也是白花邮费。”
  “你想的开就好。”不用安慰苏愉,邱富力勉强卸了口气, 他就没那么好的心态,不知道哪个狗日的挑起的话茬,现在他们的果园被骂出名了,他想博名声攒资历的想头又打水漂了,现在去开个会都要被人问一遭,问他是不是被人怂恿了。
  唉,是他怂恿的苏愉哎,要不是他心急想得利让苏愉写稿子,哪会有这出破事。
  “叹气干嘛?又不会有人跑来揍你,领导也没责问,而且很多人来找你问嫁接的果子,总得来算我们没亏,就是不如预想的完美。”苏愉没把这突然的找茬揽在自己身上,只要她不承认,其他人就不能把这风波按在她头上。
  “也只能这样。”
  写信来的还好说,就几十个偏激的人,得不到回应的斥骂总会败在邮费上,然而收到的信日益减少,周围对她怀疑的人却在增加,尤其是跟她同样初中毕业的人,都说初中没学过这种知识。
  当一个人这么说又有一群人附和的时候,苏愉这嫁接果树的成果就引人怀疑,这天她还不小心遇见有人问俞远安关于这方面的事。
  “俞技员,这嫁接果树的事是不是你教给苏技员的?”
  “不是,我还是跟她学的,她嫁接的枝条开花了我才知道,这个没必要怀疑什么,她都说是误打误撞试出来的,有想法有天赋有运气,而且古人又有记载,嫁接出果树不太难。”俞远安皱眉看着面前的人,他记得这个小伙儿是村里谁家的,好像是高中毕业,没找到工作就在家里混日子,他懒得搭理,匆匆离开。
  “呸,牛什么牛,都让一个女人压在头上了。”他冲着俞远安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
  苏愉看这胖的像肥猪的瘪三离开,默念跟瘪三吵架掉价,还容易被这种小人惦记,就像刘泉一样,总搞小动作恶心人,一不注意还真能被蛆咬一口,搞人心情。
  等人走远了她才离开,回去了发现屋里乱糟糟的,像是土匪来抄家了,宁津跟两个孩子正在整理。
  “咋回事?”苏愉推开绊腿的狗往屋里走。
  “革委会来人了,说是有人举报你看禁书,看外国书,里里外外的抄了个遍,棉花胎被都给扯出来了。”他恨恨骂道:“也不知道哪个阴狠心毒的狗东西举报的。”
  苏愉看向俩孩子,问:“你们看的《西游记》没被搜到吧?”
  “没,要是搜到了你回来了也见不到人了。”宁津揽着小远,转怒为喜,夸道:“小远机灵,当时来人的时候他正好在屋里,漫画书都给塞进裤/裆里了,小红兵来了就搜到了你看的高中课本,狗窝里的稻草都给扬了,什么没找到又走了。”
  “好小子。”苏愉捏了捏小远的肩膀,说:“以后看书小心点,看完了就给收起来藏好,防止有人再来。”
  革委会来了一遭,除了把家里祸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和睦的邻里关系也又给切断了,苏愉一家就连狗出门都要招人斜视,就怕沾上关系待苏愉下牛棚的时候把他们也给捎带上了。
  但这也有个好处,没人再拉着苏愉打探她是怎么学会了嫁接技术,很少有人相信她是有想法有天赋有运气盲试撞出来了这个成果,甚至有人追问她当初为什么去果园工作,果园的人怎么会要她一个初中毕业的人去当技术员。
  信息传递慢的年代,一件事能维持好几个月的热度,一直到大雪落下,报纸上的纠纷跟邻里、同事的怀疑才算搁置。
  宁津端着一大碗红枣银耳汤进屋,递给苏愉说:“给,喝点暖暖身子,歇一会儿再看书。”
  苏愉揉着后脖颈,头靠他腰上,懒懒地说:“你给我捏捏脖子,有点难受。”
  宁津转手把碗放在桌子上,瞪了两眼不知趣的儿子,打发他俩走人:“锅里还有银耳汤,你俩自己去盛。”
  “你去吧,我不喜欢吃那滑滑腻腻的东西,我吃根香蕉就行了。”平安扒开小远的手,从垫了稻草的筐里撕了根香蕉,坐在桌子上继续观看老两口腻歪歪的捏肩捶背,对着他爸的警告视而不见。
  “学累了就多歇歇,高考都没音信,你累的像匹老驴似的,别还没等到高考你先学厌了。”宁津不再笑苏愉说要考大学了,之前小半年外界对苏愉学历和人品的质疑以及那封匿名举报信都让他愤怒又无力,他甚至有几天晚上气的睡不着,在那之后他去了学校,问苏愉如果参加高二考试能不能拿毕业证。学校的话是没先例,一直支吾没个准确的答案,后来他就找人请吃饭,明年夏天苏愉去参加高二的考试,考了就能拿高中毕业证。
  “赶紧呸两声,你别给我说丧气话。”苏愉捶了下桌子,桌上的数学书震了两震,她不得不承认她年纪大了,离开学校太久了,重新捡起课本她理不出头绪。很多知识点都是看着熟悉,但想不起因果,她现在不仅背政治,还要背数学书上的定义,物理化学生物更是艰难,她高中选的文科,理科鲜少认真听讲。
  “我觉得我看书晚了,我该在两年前就开始看书的。”她哀嚎,心里又觉得庆幸,要不是把刘泉送进警局后何青又举报他,她不会把那些书给埋在土里,不会从今年刚入秋就开始看书,要真等到明年夏天再突袭,她就算是考上了也进不去好大学。
  宁津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就会迎来高考,对苏愉的哀嚎没当回事,甚至兴致颇好的听她背完语文背政治,背了政治背数学,还当她的人肉发泄机,做题做厌了就去被窝折腾,他别提多乐意了,一天到晚坐门口守着,听着屋里人的召唤就准备解衣脱裤。
  在这个暖意融融的屋外,二丫扶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往外走,雪落在两人头上,女人滴下来的眼泪像刀刃一样划过她的脸颊,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
  “二丫,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大丫抬起皲裂红肿的手指搓了把脸,缩了缩脖子往回走。
  二丫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看着却比苏婶年纪还大的女人在雪里踉跄着走远。她还记得半年前大丫为来月事时肚子不会痛感到高兴,甚至用不上卫生纸,就上个小号的功夫,一个月一次的月事就来了又走了,水一洗就干净了,现在却因出血少时间短而绝望。
  大丫拖了又拖,终于在秋收过后有时间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严重宫寒,很难怀上孩子,而且还太瘦了,怀上了很大可能会保不住。她这次是来找爸妈借钱治病的,被奚落了十来分钟又空手离开,还瞒着她婆家那边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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