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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 第83节

  程叙言唤道:“展姑娘。”
  展姑娘倏地靠近程叙言,眯了眯眼:“不错嘛,居然有两只猎物了。”
  程叙言看向展姑娘腰间:“姑娘亦是。”
  “嘁。那不够塞牙缝的。”展姑娘退开,她的腰间串着几只小鸟。随着她的走动,那串小鸟跟铃铛似的晃悠。
  两刻钟后,二人从山林出来,展姑娘对程叙言挥手,“下次一起打猎啊,小书生。”
  程叙言应下。他提着猎物往骡车走,亲自处理野兔,炙烤后送去宋二郎君那边。
  宋二郎君有些意外,但随后明了,这些日子他与程叙言谈论经义文章,都快忘记眼前人可以一当十。
  “多谢。”宋二郎君坦然接过。他同妻女一起分食,但宋仪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马车。
  宋二夫人忍不住叹息:“也不知道仪儿何时能想通。”
  从程叙言委婉拒绝拜师宋二郎君的那一刻开始,宋仪与程叙言二人,就再无最后一丝可能。
  宋仪正是明白此,才愈发闷闷不乐。若是半年前,有人告诉宋仪,不久后她会倾心一名秀才,她会觉得那人白日未醒。
  可现在她不但遇上,对方还无意于她。
  宋仪心中百般滋味难言,食不知味,整个人都清减许多。
  宋二夫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与夫君说起此事亦是愁容满面。若程叙言能挑出半分不好,他们还能说道两句。可程叙言知进退,有实才,即便现下身份低微,假以时日必有所成就。
  更重要的是,程叙言对宋仪从未有过暧昧之举,他只是无意宋仪,这也算错?
  再不讲理的人也道不出这样的话来。
  宋二郎君心疼女儿,略做思索后下定决心。再不能如此拖拉,明知无结果何必再无端耗着,长痛不如短痛。
  是以当他再次与程叙言谈论文章后,宋二郎君提出分别,他道是要去拜访一位友人,不能与程叙言同行。
  程叙言虽然惊讶,但很快对宋二郎君表达祝愿,脸上并无明显不舍。
  夕阳未落,余晖映着青年的眉眼,那双眼柔和含水,可只有真的接近,才会发现那清凌凌的眸是寒冰凛冽,所见微光皆是假象。
  宋二郎君心中又是一声叹息。他得承认,他们走不进这个年轻人的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早早离去,于人于己皆痛快。
  宋二郎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给他:“我与中山书院的山长有两分情谊,你拿着我的信件和信物去寻他,他会留下你。”
  程叙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国朝内除上京的国子监,民间亦有三大书院,即中州中山书院,金陵鹿亭书院,衡州天府书院,呈三足鼎立之势。
  金陵鹿亭书院财大气粗,天下闻名。衡州天府书院人杰地灵,诗传大江南北。而中州中山书院则被调侃为举人预备役。虽是调侃,可也能窥见其师资能力。
  鹿亭书院阔气,天府书院浪漫,而对于平民学子来说,中山书院则是最务实最首选的去处。
  但同样书院为维护自己的名声,挑选学子亦十分严苛。宋二郎君既有这方面的人脉,为何要给他。
  仿佛明白程叙言的不解,宋二郎君莞尔:“怀璋和其兄已有自己的道路,仪儿终究是一介女儿身,你救过仪儿一命,你虽不在意,但我不能不上心。”
  若宋仪当真被水寇掳走,就算最后被救回来,宋仪的名声也坏了,他的女儿处处拔尖,最后落得这般结果,谁知一个想不开会如何。
  宋二郎君原本是想亲自教导程叙言,一来是还这孩子的恩情,二来也是他心中欣赏程叙言,若这孩子与仪儿互相有意,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乐见其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宋二郎君神情诚恳,程叙言盯着递过来的信封,指
  尖动了动。良久,他终究抬手接过信封,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宋先生。”
  宋二郎君扶起他的手:“不必如此,这是你该得的。真论起来,还是我们宋家更对你不起。”
  晚风吹来,撩起宋二郎君脸侧的碎发,他望着落日,眼中余霞漫漫,莫名带了一丝愁绪。
  宋怀璋道他叔父寄情山水,无意仕途。可宋二郎君是当真无意,还是无可奈何。
  夜幕时分,程叙言躺在车顶看星子,豆豆飞上来,落在他腹部,用喙轻轻啄他。
  程叙言抬手遮挡,果然引走小家伙的注意力,豆豆不啄程叙言的衣裳,改啄他的手。
  “在想什么?”忽然冒出一个脑袋把豆豆吓的飞起来,程叙言的心跳也快了一拍。
  程叙言幽幽唤:“爹……”
  豆豆气的不行,冲向程偃就是一顿啄,“坏人,坏人!”
  程偃用食物哄好豆豆,趴在车顶跟儿子闲聊。
  程偃的病只要跟着杜大夫,药材不缺就好,他们当时离开南塘,杜大夫说北上,程叙言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至于银子问题,程叙言能卖口脂方子,能提纯烈酒挣钱,难道还不能弄其他营生?
  但他们最后具体会在哪个地方落脚,杜大夫没说,程叙言也没问。不过宋二郎君给他信物和信件,推荐他去中山书院入学,程叙言很心动。
  “杜大夫会同意的。”程偃笃定道。
  别看杜大夫平日好美酒,醉后就眠,但应下的事十分守诺。因为料到赶路,途中熬药不方便,杜大夫早早为程偃制作药丸,药包。药丸内服,药包熬煮后用来给程偃足浴,活络经脉。
  在程偃的病出结果前,杜大夫不会抛下他们。至于程叙言想去中山书院念书,杜大夫也只当挪个地儿赏风景。
  父子二人一对视,便明白对方所想。程叙言舒展眉眼,他伸手触摸夜空,忽然道:“说来也快到耳顺之年罢。”
  这句话缺少主语,程偃微怔,随后顺着儿子举起的手望去,手之上是天。程偃嘴角微抽:“你倒是隐晦。”
  历代帝王随着年岁增长,疑心病愈重。宋二郎君也是顾虑深远,他不入仕,宋家现今官职最高的也就一个宋谦,宋怀璋他们也才有出头机会。
  第78章 抵达中州
  宋二郎君一家人离开了, 程叙言看着马车远去,车轮滚过的尘土飞扬。
  “不舍了?”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程叙言转身,他唤道:“展姑娘。”
  展风抱胸哼了一声。
  说来也是巧了, 程叙言他们结伴的商队雇佣的镖局就是展家。
  程叙言抬头仰望天空, 今日天晴好, 湛蓝如海, 他盯着一片柔软的白云, 神情淡漠:“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白云随风而动, 树叶奔向天空, 他脑后的蓝色发带应风而起, 恰到好处的隔断展风的视线。
  展风眯了眯眼。
  她嘁了一声, 扬声道:“出发了。”
  程叙言靠着车壁,跟易知礼讲解经义, 程偃抬眸看他一眼, 程叙言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豆豆嫌车内闷,张开翅膀飞出去, 它在商队上空盘旋, 忽然偏了偏脑袋, 俯冲而下。
  “荷包, 荷包。”它乌哇哇开口,才让展风及时收手。
  旁边人微讶:“这是,好像是程秀才养的八哥。”
  豆豆围着展风扑腾,它脖子上的荷包十分醒目,展风瞳孔一缩, 下意识朝豆豆伸出手。
  其他人都以为八哥会飞走, 没想到八哥居然乖乖立在展风小臂上。
  “好亲人的小家伙。”
  “也不知道程秀才怎么养的, 我也想养一只。”
  其他人谈笑着,展风摩挲着豆豆胸前的荷包,粗糙的针脚,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绣案,是她之前在南塘街上扔给程叙言的荷包。
  展风一瞬间心绪复杂,但终究是惊喜更多,“他居然还留着。”
  展风想取下来却虎口一疼,八哥不高兴的啄她,伸开翅膀重新飞至空中大声嚷嚷:“豆豆的荷包,豆豆的。”
  它甩下一坨新鲜的鸟屎嚣张的飞走了。
  展风:………
  这只傻鸟。
  旁边人默默递上巾帕,小声道:“少镖主,给。”
  另一边,八哥飞回程叙言身边大声告状:“坏人欺负豆豆。”
  程叙言检察它的羽毛,毫发无损:“谁欺负你了?”
  “一个坏女人。”八哥用力踩在小几上,头上的凤冠跟着来回摇晃::“她抢荷包。”
  “豆豆的荷包。”因为好生气,八哥的嗓音越发粗噶,不细听都听不出来。
  程叙言面色一变,伸手夺下八哥脖子上的荷包。
  豆豆呆了呆。反应过来之后,气的浑身的毛都炸了,扑向程叙言一顿抓挠,边抓边嚎。一时间整个车内只听到它的声音。
  易知礼想把它拉开,结果手上被啄被抓出好几道口子。小家伙凶残的一批。
  程叙言只好把荷包还给它,八哥叼起荷包瞬间飞向天空。
  车内留下几根黑色的羽毛,以及手背见血的易知礼,而做为八哥愤怒对象以及主攻对象的程叙言,居然只是外衫破了。
  易知礼同程叙言四目相对,一阵尴尬的气氛蔓延,程偃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易知礼和程叙言同时看过去,程偃瞬间敛笑,以拳抵唇正经道:“知礼的手包扎一下罢。”
  易知礼:………
  他手不疼,他心梗。
  一只八哥都这么偏心,平时他也有照顾豆豆啊。
  程叙言安慰他:“我这件外衫不能穿了。”
  易知礼一下子就不梗了,毕竟手背上的伤口过些日子就好了,重新买一件外衫又得上百钱。
  程叙言对易知礼的针对性安慰,可谓十分有效。
  程偃笑睨儿子一眼,从角落里拿出金疮药,那是之前宋二郎君送给程叙言的。
  程叙言靠
  着车壁揉了揉眉心,他之前将荷包带回来后放在厢房里,竟然十分入豆豆的眼。
  听豆豆的意思,它可能飞去找展风,还让展风认出荷包了。
  程叙言捏了捏耳朵,指尖微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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