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地下拳击场
“霍德尔，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诺诺的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十分严肃。
“我是欠了你的人情不假，但这不值得用命来偿还。”
诺诺一直是以活下去为最大目标而行动着，她做清道夫是为了活着，做政府或黑心商人的爪牙还是为了活着，甚至与莱斯特初次交合，也是为了活着。
曾经她也有低级营养液也买不起的日子，也曾在不懂事的时候去给Side13的黑帮打过地下拳击。
只有经历过，才能领略到痛苦。
在那黑暗的时候，最为流行的居然是儿童拳击比赛，正因为如此，诺诺才能在三天三夜不休不眠，击败了无数同龄人后，获得了一组12个低级营养液。
满身伤痕的幼年诺诺，当场便迫不及待地喝掉了三瓶。到现在看来，这真是一笔太不划算的买卖了。
诺诺自嘲的笑了笑，嘴角却只能拉扯出一个弧度，看上去更像是快哭了。
霍德尔看不见诺诺的表情，但此刻的他敏感的感觉到周围那糟糕的气氛。他慌忙的摆着手说道：“什么命不命的，这只是一个拳击比赛而已，Side1还没人敢无缘无故致人死亡。”
他比了个五的数字，在诺诺面前晃了晃。“就打一场比赛，我们五五分。这里不用使用精神力，纯粹的肉体格斗，我想你应该完全能够摆平吧？”
此刻的霍德尔，真诚又阳光，仿佛世界上最良善的少年，和周围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且，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生命威胁的。你外公曾经救过我，我也要知恩图报啊。”
明明霍德尔正在笑着，连眼睛都笑成一道弯月，显得极为友善，但诺诺却感觉到了隐藏在笑容背后，那一丝阴冷的气息。
这家伙，明明已经成为了贵族，地位也并不低，结果却热衷于在这种地方打黑工……这几年霍德尔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拿20万，你拿10万，不然就算了。”诺诺略略思索，冷冷地开口。救场这种事情收多少都不过分，她没有要走全部已经很好了。
而且她相信，霍德尔会给的。
霍德尔果然满口答应，转头继续往楼梯下走去。
在诺诺看不见的时刻，他的眼神无比炙热，红色瞳孔充斥着诡异的血腥味儿。
走完漫长狭窄的楼梯，入眼便是两个巨大的黑胖子守着的大铁门。
守门人绿豆般的眼睛用冰冷的目光扫了两眼霍德尔和诺诺，特别是诺诺，他们特别关注了一下脸部，随后便直接放行。
霍德尔与其中一个胖子打了声招呼表达谢意，便领着诺诺往里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掏出一个面具给诺诺，“戴上。”
诺诺佩戴的是黑猫面具，而霍德尔自己带着的是一具冰狼，配上他的红色眼睛，简直栩栩如生。
“门口那俩家伙是专门看门的，他们对待任何人的脸都过目不忘。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泄露你的外貌，因为那是俩哑巴。”霍德尔对着诺诺笑了笑，似乎看出她的疑虑。
诺诺了然，怪不得来做看门的外加人肉识别器的功能，因为只有哑巴才不会泄露这里的秘密。
霍德尔带着诺诺走向更深处。穿过外面的走廊，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五层复古环楼包围着一个用铁丝网层层围起的擂台，但周围的一切并不是诺诺想象中的地下风格，并且装修极致奢华，半点不输给帝国大剧院。
特别是五层楼高的镂空雕花吊顶，正对着下方的擂台，用稀有亮金雕刻了天使与圣婴，实在是穷尽奢华之能事。
环绕大厅的是五层环廊，每一层都有数个包间，有身份的看客都在里面冷冷注视着场地中央的比赛擂台，而一般性的客人，都聚集在擂台旁的座位上，拼命嘶吼呐喊着，为自己买下的选手加油。
擂台上正有一对选手在比赛，都佩戴着和他们脸上类似的动物面具，裸露出来的身体部分早已血迹斑斑，但还没有一个人有落败的迹象。
诺诺感受了一下，这里的确不包含精神力的波动，这个拳击场为了追求原始和以求公平，看来是禁止使用精神力了。
但……这拳击比赛实在难看啊，没了精神力的两个新人类，都是在用肉体实力进行搏斗，毫无技巧可言。
诺诺觉得自己随便就能打趴下这俩，如果所有选手都是这样的水平，那这钱还真是好赚。
“跟我来。”
霍德尔指了指电梯，竟然还是个复古的电梯，雕花铁门，嘎吱嘎吱作响的链条声，甚至有一个电梯门童，正在欢迎各位。
看来这个拳击场的主人，癖好够奇怪的呢。
电梯停在了五楼，在门童的指引下，两人踏入了拳击场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里面的装修也是走的复古奢华风，八位侍女低头站在两边，全都穿着所谓的女仆装。
而带着黑色高帽穿着燕尾礼服的男人，身姿极为挺拔，手中握着一柄权杖，正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拳击比赛的现场。
听到脚步声慢慢接近后，他才转过身，看到霍德尔和诺诺时似乎并不惊讶，而是依然抬着头用高傲的目光注视他们。
看上去，这个男人应该是老板了。但诺诺看着他，更像是电视频道里那种演滑稽戏的演员。
两撇小胡子，自以为优雅的翘起，原本五官长得还算俊秀，被这两撇胡子外加下巴上的胡茬直接破坏了气质，眉毛也浓黑的仿佛画上去一样，总之就是两个字形容：夸张。
“裴先生，我把替补选手带来了，我想我还没有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吧？”霍德尔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却并不客气。
看来两人的关系，还不是雇佣这种纯粹的上下级呢。
“就这么一个瘦弱的家伙？”裴面无表情，勾了勾手指，一个女仆赶紧小跑着给他递上了一种褐色短棍，看上去像是一种烟草。
裴又轻轻打了个响指，烟草棍的头部便自动着火，烟雾慢慢从中飘荡上空。
诺诺在心中不禁吃了一惊，这家伙，居然能操控精神力转化为实质么……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新人类呢。
这Side1，还真是藏龙卧虎。
裴抽了一口烟，表情终于放松了一点，但眼中的轻蔑更甚“你当我看不出来？这个打扮也掩饰不了，这是个女孩儿。还是个瘦弱的女孩，你在开我玩笑么13号。”
“我是女孩儿不假，但我也能把你楼下的那俩个垃圾货色，一起解决了。”没等霍德尔回话，诺诺就率先开口。
她实在忍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轻蔑的模样，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裴的眼神像毒蛇一般缠上了诺诺，霍德尔却上前一步将诺诺藏在背后：“她刚来Side1，不知道这边的规矩，是我请她来才来的，不知者无罪。”
“但她说的也没错，她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裴先生，她可以为你今晚的赌局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赌局，什么赌局？诺诺有些懊恼的想到，果然霍德尔还是有事儿瞒着她。
“小丫头片子的，就让我看看有什么真本事吧。”裴看看霍德尔又看看他，发出了轻蔑的冷哼声。一旁的女仆立刻递过来一卷羊皮纸，让诺诺打开，但并没有说任何话解释这是什么。
难道这些女仆，也都是哑巴？诺诺为这个裴先生的恶趣味感到恶心，打开了羊皮纸。
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串花式文字，诺诺倒是看得懂，很快便读懂了，这是一份雇佣协议。
诺诺将以77号选手的名义，成为这所拳击场的选手之一。她必须完成今晚的比赛，并且取得胜利，同时将拿到30万银河币的酬劳。如果失败，她将赔偿裴先生失去赌局的所有损失。
“赌局是什么？如果我不能知道的话，恕我不能签下这份协议。”
诺诺一眼便看到问题所在，赌局这个关键字出现了太多次，到底是什么样的赌局，需要找到她这样一个局外人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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