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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心血来潮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这样心血来潮。
  竟然会想着,先去那个大魔头李海的地盘,去看一看。
  若是有机会能够见到李海的话,赵雨墨可以去实验一下,自己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赵雨墨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向着母亲,询问过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只是那个时候的母亲,对于父亲一事,讳莫如深。
  只要是赵雨墨,刚说出了一个话头子,她便飞快地将话题给转了过去。
  根本就不给赵雨墨留下一丁半点的机会。
  赵雨墨起初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后来,长大了一些。
  她便开始替自己的母亲感到委屈了,生活这么艰辛,她一个女人要独自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又谈何容易,这么多年以来,她的母亲,为了她能够更好的长大。
  一直都是很辛苦的工作,很辛苦的去挣钱。
  母亲开的那间图书馆根本就没有盈利多少,她们两个人的生活费,全部都是靠着母亲用自己的其余时间,出去打零工,然后挣来的。
  没有人会知道,她的母亲,为此承受了多少的压力。
  就算是在小镇上,也常有那种,吃饱了撑的,一天到晚没有事情可以做的妇人。
  她们从来都不怕和别人吵架,只怕自己的嗓门不够大。
  那些妇人,忙完了自己屋子里的一兜子事情,便开始管起别人家的事情来了。
  母亲从来都不愿意和这些妇人发生争执,但是这些闲着没有事情做的妇人,却是不依不饶的,她们大放厥词,诬蔑自己的母亲是与人苟且之后,才生下赵雨墨的。
  因为是做出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丑事,所以才不被邻里乡亲和自己的家人所接受。
  否则的话,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又会什么会单独带着一个孩子,去往其他的镇上居住呢。
  起初,母亲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并不会去在意。
  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
  这些风言风语,传来传去,竟然好像变成了一件真正的事情一样。
  有次赵雨墨放学回家,偶然间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
  她提着自己的书包,走的慢悠悠的。
  这是她一贯的性子,上学就已经够累的了,结果放下回家的时候,还要背着这么重的书包。
  都要累垮她的细腰了,早知道就不该带这么多本书回来了,反正又不会去看的。
  赵雨墨是垂头丧气的,哀叹了一声,顺手揉了下自己的后背。
  找了个犄角旮旯的位置,打算靠在上面,休息一会儿。
  今天母亲有事出去了,早晨走的时候,多给了赵雨墨十块钱,让她饿了就吃点儿东西。
  母亲走的时候,说是出去和其他阿姨一起出去逛街了的。
  可是赵雨墨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穷,她的钱都攒着给自己上学和买新衣服、新文具了。
  她从来都不会舍得给自己添置新衣服的,又怎么会突然间想起来去逛街呢。
  而且还说是和什么阿姨,什么阿姨呀。
  自己的母亲究竟有没有朋友,赵雨墨还不清楚嘛!母亲整日守着那个图书馆,平时都没有什么人进去看书,谁会和她成为朋友。
  母亲这么做,估摸着又是出去给哪家新开业的商店,去发宣传单去了。
  一天下来,也能够挣个八百十块钱的。
  赵雨墨找了个适合坐下来的地方,正将书包给放了下来,就看到自己的鞋带松了。
  她也没有多想,就把脚给放在了一旁的木架子上面。
  三下两除二的就把鞋带给重新系好了。
  可是赵雨墨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这么一个小举动,就令其他人有了辱骂她的理由。
  迎面走来几个婶娘,都是住在她们家隔壁的。
  平时在母亲面前,还经常夸赞赵雨墨乖巧可爱呢,是个好苗子。
  赵雨墨虽然不喜欢她们,可也算不得讨厌。
  母亲经常教导赵雨墨,见到熟人的时候,一定要主动开口打招呼才可以。
  不能让身为长辈的先出声打招呼,这样身为后辈的,一点儿也不礼貌。
  赵雨墨原本是不想打扰她们的,只是一想到自己母亲所说的话。
  便想着等到她们走到自己的身边的时候,再给她们打招呼,顺便和她们说会儿话。
  母亲若是提前关了图书馆,去接私活的话。
  一定是会回来的比较晚的。
  今天天色还早,想必母亲都还没有回来呢。
  反正回去之后,也是一个人闲着无聊,还不如在这外面多玩一会儿呢。
  赵雨墨见到那群婶娘逐渐接近了,便想开口叫她们一声,和她们打招呼。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声音,刚吐出了半个字。
  就被其他人的尖酸刻薄的话,给顶了回去。
  那群打扮的十分摩登的妇人们,拎着自己的小挎包,走到了她的面前。
  趾高气扬的看着赵雨墨,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又飞快地将眼神给转了回去。
  就好像是赵雨墨是种特别恶心的东西一样,只要沾染上,就会生病。
  那群妇人们,啧啧几声,用尖酸的嗓音说道:“你们瞧,这不就是东面住着的那家嘛!”
  “可不是嘛,这一身的穷酸味,可不就是她家的女儿。”
  其他几个妇人都笑了起来,状似无意的提起,“哎哟,人家姑娘还小,不打扮也是件正常的事情呢,哪儿像是我家那姑娘,自小就爱干净,这衣服呀就经常要换新的。”
  那说话的妇人,拿着眯缝眼,一个劲儿地往愣着的赵雨墨身上打量。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说的人就是赵雨墨一样。
  “我家姑娘,那买的衣服可多了,好多到了年纪都穿不得了,上次我去收拾衣柜,好多吊牌都没有拆呢,你说要是都给这姑娘穿就好了,我瞧她妈也是的,都舍不得给她买件好看的衣服。”
  赵雨墨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
  衣服是件夏日的校服,去年购入的,今年的校服还没有发下来,只能先穿着。
  裤子是去集市的时候,母亲用三十八块五,从一个摊上买来的。
  鞋子好歹贵了点,是从一个牌子店买的,但因为穿的时间过长,又因为她不爱护,所以有些张口子了,看着像是从垃圾桶内捡回来的一样。
  在往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和她说过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因为在这个贫穷和富裕都已经有了明显区别的小镇上,绝大多数孩子的穿着,就是和她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穷。
  大家都是这么穿的,所以就算是穿的没有那么好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当所有人都很邋遢的时候,就剩下你一个穿的十分好看。
  恐怕你反而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了。
  因为你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普通的人群之中,总是会觉得那么的不合群。
  特别还是年纪那么小的小学生了。
  所以就算是赵雨墨穿着的衣服,只是学校里发放的校服,还只是去年的。
  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学校里的大部分女孩,都是这么穿的。
  从前的时候,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是,没有想到,这幅打扮,在这群多嘴的妇人眼中看来。
  自己就是穷酸的,是很廉价的。
  赵雨墨眼眶有些热,可是她低着脑袋,默默地将腿给放了下去。
  同时,还将自己的鞋子,给缩到了墙根后面。
  她试图将自己缩到最小,好像这样子,这群妇人就看不到自己一样。
  太难堪了,赵雨墨想不通,自己只是想要和她们打声招呼而已,为什么事情就会演变成这幅样子呢?赵雨墨的反应反而让那群妇人的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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