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苦涩的眼泪
窗外是噼里啪啦的雨声，房间里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两者合在一起。
房间里有两个小身板，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将整条走廊的监控看完，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很显然那人避开了监控。
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确定，妈妈失踪了。他们也解释不清楚，就是一种直觉。
“哥哥，怎么办？”
叶晟盯着屏幕，闻言道：“爸爸在，会没事的。”
叶彤眼睛一亮，对呀，她怎么忘了爸爸？爸爸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妈妈有事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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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他们惦记着的两人，完全被淋成了落汤鸡。可就是这样，也丝毫不见狼狈之色。
叶宁完全睁不开眼睛，一阵凉飕飕的风吹来，她吸了吸鼻子。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太好。
她不知道，顾烨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已经在这僵持了半个小时。
“傅总，淋雨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爽？”顾烨扬声冲对面人喊着。
雨水顺着傅云霆精致的脸庞滑落，他的眼眸越来越黑。沉沉地盯着顾烨，还有被他禁锢在身前的叶宁。
已经准备就绪的人趴在草丛里，一眨不眨的望着这边，手紧紧地握着枪把。
不知道队长还在犹豫什么？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骨血里，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尽管不理解队长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他要服从。
“傅云霆，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他的语气变得痛苦起来，刚刚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毒瘾又范上来，他的手开始颤抖，眼底浮现出痛苦隐忍等等情绪。
叶宁最直观的感受到，她闭着眼睛对他说：“顾烨，你相信我？我是医生，我能帮你！”
听见她的话，男人眉宇舒展开来，可眼底渐渐充血，捏着她腰的手背青筋暴起，呼吸紊乱。
他拼命克制着，声音颤抖：“阿宁，我不行了，我……不想在坚持了。”他抖抖瑟瑟地望着对面那人，突然咧开嘴角笑了笑。
配上他此刻的样子，怎么开怎么吓人，这些都顾不得了。
他还记着自己的话，他还要最后帮她一次。
这是他欠她的！
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舌尖被他咬破了，现在这点痛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每一根血管里都像是有千万根虫在里面爬，钻，蛀。酥麻刺痛，全部都朝着大脑涌去，一下一下刺着他的神经。
这些都是毒瘾的后遗症。
再过一会儿，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雾里，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和悲伤。
可那个样子，会吓到她的吧？顾烨垂眉，小心的嗅了嗅她发中的清香，不是以前熟悉的味道……他失神地想着。
“我让你跳下去，你听见没有！？”他甩了甩头，颤抖着手掐上叶宁的脖子。
叶宁摇着头，她身上软绵绵的，根本挣扎不开。
傅云霆没看她，盯着顾烨的眼睛：“只要我跳下去，你就会放了她？”
“没错，只要你跳，我就放了她。”
看见傅云霆朝悬崖边走去，叶宁跟疯了似的，奈何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发出一声轻轻地，恍若叹息。
“别……别跳。”
顾烨饶有兴趣的看着，见他停下皱了皱眉，催促着：“你倒是快跳啊！怎么不敢了？还是觉得不值啊！”他逼问着，眼睛挑衅的看着他。
傅云霆没理会他的挑衅，看了一眼叶宁。叶宁对他摇头，由于没有力气，动作非常轻微。
觉得自己要疯了，叶宁手指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背，顾烨嘶了一声，低头看着她。听见她轻地犹如弱猫的喵呜声：“别让我恨你，顾烨！”
一粒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混进雨水里。被一根手指接住，含进嘴里，苦的。
原来眼泪真的有苦的。
他垂眉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恨？
恨又如何？只怕你再记不得我这个人。
压下心底的苦涩，顾烨点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恨我吧，突然觉得让你恨我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至少这样你不会忘了我。”
顿了顿，他又说：“阿宁，我反悔了。”
叶宁一阵心悸，可还不等她想明白他反悔什么，就见傅云霆站在悬崖边上。眼睛一下子瞪大，里面闪现着害怕恐惧种种情绪。
心里喊着不要，不要！
没有他的日子，她该怎么过？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五年的生活，漫无目的的工作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那一刻，她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股力气，咬着牙用力抬起胳膊肘往后顶了一下。就一下，腰上的禁锢消失了，连着那人的温度。
后方一股力推了一把，她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跄几步。上前接住软倒的人，傅云霆抿着好看的唇瓣：“阿宁，你怎么样？”他抹去她脸上的水珠。
叶宁摇了摇头，扭头看着，那边早已没了顾烨的身影。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整个缩在男人怀里。
好一会，怀里人一动不动的，低头一看才知道人已经晕过去了。额头烫的厉害，身体也是。
傅云霆一言不发的抱起人，朝几步远的车子走去。很快车子在平地上转了弯，开了出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叶宁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以为自己在做梦。
转了转眼珠子，看见趴在一旁睡着的男人。她刚想抬手，嘶的一声又放下了。
就这么一点动静，男人直起身看过来：“阿宁，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叶宁心里一颤。垂下眉轻声道：“我没事。”她除了身子无力，加上淋了点雨发烧了，没别的事。
之后是令人窒息地沉默。
傅云霆帮她扯了扯被子。刚要收回手，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他垂眉看过来，温柔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