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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破庙

  殷素娥听到徐央说出了此话,眼泪汪汪的流淌而下,踩着碎莲款款的跟在徐央五人的身后,噙着泪说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你的奴婢,如何的处置,单凭老爷发落就是了。只是,现今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就算回到家乡,也无容身之处。”
  “你既然没有了亲人,那你回到家乡之后,就拿着十两银子买个田地,或者做个小买卖就行了。我四海为家,潇洒自由惯了,也不需要人伺候着我。”徐央叹口气说道。
  殷素娥听到对方依旧不肯收留自己,缓缓的跟在五人身后,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徐央看到对方只是低着头走路,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摆摆的,想到对方或许还饥饿着,顿时朝着小虎使个眼色。
  小虎从身上背着的褡裢当中取出三个烧饼,又从马鞍上拿出一个水葫芦出来,将两者给了殷素娥。殷素娥看到小虎给自己吃的,想要拒绝,但是手已经伸向了吃的上,顿时羞红了脸,而后就看到小虎将食物给了自己,才连忙朝着对方感谢连连。
  五人牵着马儿在前方走,听着身后的殷素娥细嚼慢咽的吃着烧饼,喝着水,心里都寻思对方该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而就在五人继续走之际,忽然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抬头一看,电闪雷鸣,乌云翻滚,天阴的沉重,更觉凄凉,一看就知道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
  而就在六人意识到暴雨就要倾泻而来的时候,忽然自己的额头被雨水打湿,而后密密麻麻的雨水就淅淅沥沥的落将下来。徐央看到暴雨说来就来,连忙跃上马儿,喊道:“快走,快寻一个避雨的地方。”说毕,五人翻身上马,催马朝着远处跑去。
  就在徐央刚催动马儿跑了没有两步,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顿时勒住马儿,回头一看,就看到殷素娥踩着泥泞的道路在后面追赶自己。徐央掉转马头来到对方身边,翻身下马,暴雨不断的拍打自己的头顶,摸一把脸上的雨水,朝着对方喊道:“跟我上马,这样就快点了。”说毕,拉着对方就往马上拉扯着。
  殷素娥只穿着一层大窟窿小眼、薄薄的褴褛单衣,被雨水一淋湿,顿时就贴在了皮肤上,冷的浑身直发颤。殷素娥本在后面追赶徐央五人,不成想徐央又回来了,拉扯着自己直往马儿上推,从而就感觉出来对方温暖的双手,脸顿时越加的潮红了。
  “我只是一个奴婢,岂敢坐在马儿上。还是老爷坐在马上,我在后面跟着就是了。”殷素娥说之时,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徐央夹起放到了马鞍上,而后就看到对方跃上了马,将自己搂在怀中,抓着缰绳催动马儿快跑。
  徐央听到殷素娥说着话,也不说什么,飞速驾驶着马儿冲破雨帘,追上了马子晨四人,说道:“雨太大了,我们需要赶快找个避雨的地方才行。”
  此刻的六人五马在暴雨之中早已经成为了落汤鸡,浑身湿透,而暴雨好似专门跟六人过不去一般,“呼啦啦”的下个不停,“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四野。五匹马儿飞驰在泥泞的道路之上,飞溅泥泞,在四周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
  六人冒雨寻找避雨之时,隐隐约约的看到东侧显现一个庙宇的轮廓,喜出望外,顿时催马朝着庙宇而去。
  当众人来至庙宇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庙宇早已经没有了山门,残砖断瓦,破烂不堪,一片颓废荒凉景色。只见这庙宇呈正方形,占地四五亩,四周圈一道围墙,正中有一个破损的殿宇,院落当中杂草丛生,草高过膝。六人看到附近唯有这个避雨的场所,顿时牵着马儿走进当中的殿宇。
  当六人踏进大殿中后,就看到大殿正中央摆放一个山神的泥像,只是泥像已经残缺不全,缺胳膊少腿儿的,只能够依稀可以看清上面绘画着彩色图案。这泥像之下放着一个贡桌,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泥胎罐,房顶大窟窿小眼,雨水顺着窟窿眼流淌在大殿的地面上。大殿四周的窗椽已经不知道所踪,雨水从窗户内飞舞而进,冷风飕飕呼啸,冻的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只打颤。
  六人将马儿拴在大殿当中的柱子上,选了一处没有被雨水浸湿的地面,点燃一堆篝火,将身上的湿衣脱下,在篝火旁夹起一个晾衣架,将湿衣放在其上借助篝火来烘干。而就在徐央、马子晨和大虎小虎脱去湿衣的时候,猛然想到自己这儿还有两位女子,一看,只见俩人抱着俏肩瑟瑟发抖。顿时又将篝火旁的衣架增高,拉成一排,让二女在后面换衣。
  而就在二女准备要换衣的时候,六人忽然想到马背上携带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顿时徐央、马子晨和大虎小虎四人将马背上携带的东西全都拿到篝火旁,打开一看,所有的事物确实都湿了。而徐央早已经将身上携带的银票用油纸包裹住了,否则现在定会成为一堆浆糊不可。
  二女看到自己所需要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顿时泄了气,抱着俏肩,只能够等待这些衣服干了才能够换上,故而二女就隔着衣架在后面抱肩,而徐央四人则是坐在篝火旁烘着所有人的衣服。
  只见马子晨拿着两身女衣翻来覆去的在篝火旁烘着,而自己的衣服则是扔在了衣架上。而现今的徐央四男人已经成为了赤裸裸,一丝不挂的了。随着篝火将众人的衣服烘干,六人也逐渐的换着衣服。而殷素娥的衣服由于太破,则是换上了连贵的衣服。而连贵现今所穿的衣服则是马子晨以前的娘子衣服,只是对方割舍不了,故而就一直存放在家中。
  等二女换好衣服出来之时,徐央四人也将衣服给换好了。徐央看到二女换好衣服出来,看去,只见两女一个比一个美丽动人。连贵呈杏脸桃腮,凤眼柳眉,樱唇俏鼻,皮肤冰晶玉洁,身段玲珑有致,只是穿的衣服跟对方美丽容颜显得不协调,好似仙子变为了村妇一般,显得不伦不类的。而殷素娥的容颜更胜连贵,鹅蛋脸型,双目顾盼神飞,蛾眉弯弯,赤唇白齿,俏鼻玲珑,身段婀娜,皮肤如白玉般温润;若是换上了仙子般的衣服,定会神采飘逸,秀色夺人。
  两人朝着徐央等人道谢,而后从大殿当中捡起泥罐,在院落当中将泥罐洗净,接满水,然后拿到篝火旁,夹起装好水的泥罐,开始热水。两人看着泥罐中的热水开始沸腾了,殷素娥说道:“老爷,水热了,洗洗罢。”
  徐央听到对方一直称呼自己为老爷,嗤的一笑,说道:“你还是不要这么称呼我为是,听起来怪怪的。你以后称呼我为徐大哥好了。你还是先洗洗罢,然后我再洗。”徐央看对方的年龄不过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称呼自己为大哥也不过分。
  殷素娥看到徐央的年龄也就在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眉宇之间有一股杀气,若是称呼对方为老爷,确实显得对方老些了,想了想,说道:“是,徐大哥。”说毕,又从地上捡起一个泥罐,然后在外面洗净,接好水,将烧好的水罐放下,将那个刚盛满的水罐放在篝火上。殷素娥端着水罐来到衣架后面,开始梳洗起来。
  马子晨听着衣架后面传来梳洗的声音,朝着身边的连贵说道:“你也去后面洗洗罢。”说毕,从篝火上的木架上端下水罐,将其给了连贵。连贵道声谢,想要别的泥罐接好水,但却被对方给制止住了。连贵于是端着水罐,朝着衣架后面走去,开始了梳洗。
  大虎小虎在大殿当中找了找,发现还有一个泥罐可以使用,而其余的泥罐则是破烂不堪。小虎端着这个可以使用的泥罐在外面洗了洗,放在雨中接水。就在小虎接水之时,听到庙宇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朝着大殿当中跑来。当其路过小虎身边的时候,只是看了看,然后一头冲进了大殿当中。
  当其踏进大殿的一刻,就看到大殿但中燃起一座篝火,而篝火四周则是坐着三人。而就在这人冲进大殿的一刻,徐央三人也朝着对方看了一眼,猛地一惊,只见其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生的膀大腰圆,一身的横肉,正是拐卖连贵的张大麻子。
  张大麻子只是朝着徐央三人看了看,笑了两声,看到大殿当中还有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顿时就朝着那儿去了。
  徐央看到张大麻子在那儿脱着湿漉漉的衣服,朝着马子晨小声说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不成想,居然在这儿又遇见了对方。加上前两次,我们总共跟对方见过三次了,真跟对方有缘啊!”
  “这个该死的人牙子(买卖人口的人贩),居然还敢来这儿,真是岂有此理。”马子晨看着张大麻子小声说道。
  而就在马子晨刚说完,就看到张大麻子朝着自己走来了。马子晨看到对方浑身赤条条的,露着一身的横肉,就听到对方面带微笑的说道:“各位客官,可否让我用一用柴火啊?”
  马子晨听到对方要借火,刚要破口大骂之际就被徐央按住了,而后就听到徐央说道:“那你就拿吧!”
  张大麻子道声谢,从篝火当中拿出一根燃烧火焰的木头,来到先前的地方,然后在大殿当中捡些树枝,也夹起了篝火开始取暖烘衣。马子晨看到对方在那儿烘衣服,朝徐央小声问道:“徐兄,像这样十恶不赦、罪恶多端之人,你怎么让对方平白无故的用我们篝火呀?”说毕,就看到对方将湿漉漉的衣服翻来覆去的在火上烤。
  “借给他一根火柴又有何方?对方最好老实一点,否则就让其满地找牙,从此再也不干这种买卖。”徐央说道。刚说完,就看到小虎端着接满水的水罐回来了,而后将水罐放在篝火上面。
  张大麻子看到小虎从外面拿着一个水罐回来,朝着大殿当中寻了寻,也看到三三两两的泥罐在大殿当中,顿时从旁边捡起一个水罐,然后朝着外面去接雨水了。当张大麻子洗好手中的水罐开始接雨水之时,等了半响,那水罐依旧无法接满水,拿起一看,罐底露个大窟窿,气得将手中的泥罐摔在院落当中,顿时将泥罐摔个稀巴烂,然后又在大殿当中寻了寻,所有的泥罐没有一个是完整无缺的。
  而就在张大麻子恼羞成怒之时,就看到徐央身后的衣架衣服当中钻出一个女子,手中抱着一个泥罐,顿时喜上眉梢,跑来,说道:“客官,你们有两个泥罐,可否借一个我试一试啊?”说毕,贼眉鼠眼的朝着那女子打量一阵。此女正是殷素娥。
  “啊!”殷素娥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脸,顿时又钻回了衣架后面。原来,张大麻子此刻还是浑身赤裸裸的,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故而殷素娥才尖叫了一声,捂脸钻进了衣服后面。而连贵在后面梳洗之时,也听到张大麻子熟悉的声音,从而才不敢出来。
  “你这个泼皮真是太无礼了。我们只有两个泥罐。不借。”马子晨从地上弹起呵叱道。
  张大麻子听到对方叫自己泼皮,不仅不怒,反倒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位客官,这可就是你不讲道理了。你所用的两个泥罐都不是你的,你怎么能够据为己有,将其霸占了不成?而刚才,我又不知道你这儿有女眷,否则我一定以礼相待,绝不会这么冲撞的。客官,你们这儿有两个泥罐,借我使一个便了,否则我就站在这儿不走了。”说毕,双手插肩,歪着身子,仰着脖子,时不时的偷眼朝着衣架后面瞄瞄。
  “张大麻子,你真是一个名不虚传、彻头彻尾的大无赖。”马子晨呵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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