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扫地出门
一剑在手，叶尘的气质瞬间变得如渊如狱，高深莫测，仿佛如高山一般沉稳，又似白云一般多变。
“基础剑法第一，平步直刺！”
“基础剑法第二，跨步平削！”
“基础剑法第三，弹剑劈砍！”
……
“基础剑法三十二，弓步剑返！”
“基础剑法三十三，歇步崩剑！”
叶尘如同闲庭信步，脚步连转，手中铁剑与步伐配合地天衣无缝。
招式圆满，无有瑕疵。
一股返璞归真的神韵，无形中流露出来。
每一式剑招，他的气质随着剑招而变化。
在王长老眼中，叶尘不是在施展剑法，而是化身成了一柄剑，在阐述剑道真理。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剑势境界独有的标志，人剑合一！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洗剑锋最杰出的弟子才可以达到这一点。
他无法置信，一个十五岁刚刚能够修炼的少年，就达到了剑势境界！
风气，云涌。
影停，剑止。
风中，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剑啸，仿佛在诉说着剑道真理。
铿锵！
叶尘收剑，不太满意地自嘲了一下：“还需要多加练习，居然只有举轻若重的境界。”
在王长老眼中，完美无瑕的玄妙剑法，在叶尘自己眼中则不尽人意。
剑势境界共分三重，举轻若重、举重若轻、轻重自若。
举轻若重，则剑威力暴涨，每一剑都爆发额外的五成力量，所以才能在空中留下剑啸声。
举重若轻，则剑速度暴涨，每一剑都爆发额外的五成速度。
两者并没有高下之分，但想要参悟剑意，两种剑势必须都要掌握，而当两种剑势掌控自若，同时施展，便是轻重自若的境界了。
虽然叶尘目前只有举重若轻的境界，但也比王长老施展的剑法，好上多倍！
同样的基础剑法，两人施展起来，一个如幼童学步，一个是箭步飞驰，差距之大，在剑修眼中，十分分明。
王长老嘴唇抖动，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但沉默的叶尘却像是一座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说不出话来。
“学会了吗？”叶尘眼中冷光吞吐，“赶紧将三十块元石归还于我，自行离开吧。”
王长老心思已乱，生平第一次遇到看不透的少年。
对目前的他而言，三十块元石已经不是关键，维护自己作为长老的尊严，才是他最关心的。
他堂堂一个外门长老，让人知道技不如人，还是不如外门最有名的废物，他从此在炫阳天宗都直不起腰！
“剑术只是其一，我还有其余绝技！我曾在星火峰待过良久，这柄青钢剑便是我亲手炼制！”
他拿出自己的青钢剑，欲要展示给叶尘。
锵！
叶尘屈指弹剑，青钢剑发出一声轻鸣。
虽然也算清脆，但可以明显听到一丝杂音，如鲠在喉，破坏了剑鸣的美感。
叶尘轻摇头颅：“平庸无奇，剑鸣不畅，说明你剑的内部构造有问题，真气输入进去，恐怕会平白浪费三成，这是因为你淬剑的灵水滴入了癸水精华，癸水乃阴水，与你剑身材质烈阳金有起了冲突的缘故。”
他毫无留恋地将青钢剑递回给王长老。
王长老满脸涨红，没想到自己同样引以为傲的锻造技术，被叶尘贬的一文不值，但叶尘说的分毫不差，让他无处辩驳，只好颤抖着抬起手指，指指点点：“你，你……”
叶尘冷笑道：“莫非还有别的技艺要展现？一大把年纪了，不过命泉境界，仗着修行时间长生生磨上来的实力，也敢出来教人？”
挥了挥手，叶尘宛如赶苍蝇一般：“留下元石，马上滚，少在外面误人子弟！”
本已情绪激动之极的王长老，被叶尘毫不留情地呵斥。
但偏偏，他技不如人，无从辩驳。
该死，不是说这个废物向来懦弱吗，怎么开辟了气海之中，霸道如斯？
他一定是在藏拙！
想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在喉管中堵了半天，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叶世子不愧是妖王世子，天赋出众，真乃人中龙凤，老朽服了。”
同样的话语，在他刚见到叶尘时也说过，但同样的语句，王长老的心绪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此天资，注定叶尘将一飞冲天，凌霄众生！
念头转圜，王长老叹了一口气，反倒躬身向叶尘行了一礼，丢下三十块元石，以袖掩面而去。
守在不远处的张小胖见到王长老铁青着脸离开，急忙赶来，但心情极差的王长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王长老最后的行礼，叶尘也明白，无非就是不要让自己暴露他的水平。
但以叶尘的心性，如何会对他人指指点点？
此时的叶尘，颇为满意地看着手中的三十块下品，有这三十块下品元石，他就能在最短时间内将自己的战斗力提升到足以和罗碧莹相抗的地步。
他可不觉得罗碧莹会老老实实地答应他一个月后的生死决！
虽然他一旦出问题，所有人都会怀疑到罗碧莹身上，但，光怀疑又有什么作用呢？
见到叶尘手中的元石，张小胖脸色大变。
他误以为，是叶尘天赋太差，王长老宁愿不赚这笔钱，不由满脸忧虑。
“这下麻烦了，王长老已经是外门最好为人师的长老了，这下恐怕没人再敢教导你了，这可如何对付罗碧莹？”张小胖担心地说道。
在他看来，没有人教导，本就希望渺茫的叶尘，更是彻底无法和罗碧莹抗衡，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棺材里了。
“无妨，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吗？”叶尘毫不在意。
张小胖苦笑一声：“罗碧莹在外门权利极大，只要她发话，恐怕没有修炼室供你修炼，只凭三十块元石，想要在一个月内赶上罗碧莹，难如登天啊！”
“无妨。”叶尘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元石，他本就不需要别人的教导，三十块元石，在他手中，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不过……”他看了看手中的铁剑，微微蹙眉：“这铁剑，不过是凡兵，严重掣肘了的我的实力发挥，还需要尽快挑选一柄剑才是。”
铁剑是凡兵，真气根本无法灌输其内，只能附着体表，造成许多浪费，气海境修士又无法真气离体，这铁剑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他乃北玄剑尊，作为一名实力强大的剑修，手中若有一柄趁手的剑，实力起码上涨五成。
“这好解决。”张小胖说道：“山下就是外门坊市，里面店铺众多，其中星火峰的炼器阁内，几乎全都是法兵，可以灌输真气，我陪你去挑选一柄就好了。”
“不用。”叶尘分出十枚元石，交给张小胖：“我这里有一张丹方，你按照上面的记载去收集灵材，到时候在丹霞峰的炼丹阁前等我。”
“你还会炼制丹药？”张小胖将信将疑，捧着手中的元石，脸上还有些慌张：“十块元石……实在是太多了，要知道，一块元石相当于白银千两，这里就相当于万两白银，你给的太多了。”
叶尘并不清楚丹方记载上的灵材的价格，所以才一次性给了张小胖十块元石，当下，他笑道：“无妨，能买多少份就买多少份，反正我自己用不完还可以售卖出去。”
“你真的会炼丹？”张小胖见叶尘反复强调，不由信了几分：“会炼丹好啊，炼丹师地位崇高，只要你达到命泉境，几乎可以肯定被丹霞峰收纳进去，而且会拜得一个不错的师父！你等着，这些丹药，我先去祖师殿，再去坊市，保证给你全部弄到！”
叶尘笑了笑，和张小胖告别，洗了把澡，换了身衣服，便朝着山下的坊市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