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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节

  瞧见达图上师和我出现在楼道口,黑暗中的钟水月冷冷地瞧着我们,哼声说道:“昨日之仇,我都已经记在心头,以后必定奉还。”达图上师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钟水月怀中那头眯着眼睛的小魔罗,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说道:“他们居然又把魔罗还给你了?”
  钟水月得意地说对啊,小魔罗只有在我的手上,才能够收敛起那暴戾的脾气,他们自个儿待不了,没了法子,所以才又将它交给了我。达图上师脸上露出了不屑地笑容,说别人不行,我可以理解,但是许应智这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你在说谎。
  钟水月不置可否,说你爱信不信。
  她瞪了在旁边默然不语的我一眼,脸上有着浓浓的恨意,我洒然一笑,女人心海底针,没想到跟人结仇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过那又怎样?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力量都在被压制,即使是魔罗,也不过是一头普通的野兽而已,翻不了什么风浪。
  知道了让我心绪不宁的源泉来自于此,我没有再作停留,而是与达图上师说了一声,回到了二楼房间里。
  既然已经醒过来,我就继续完成许先生交待下来的课业。达图上师不知晓,但我却知道许先生为何会把魔罗拿给钟水月养着,大概就是我今天弄出来的那一千多字的十二法门初章,让许先生无暇分心他顾,于是先让钟水月暂时安抚着。
  知道了许先生是如此的上心,我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事,需要更加的小心,不然要是被他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只怕我就会可以给拖出去,头颅枭下,挂在山前。
  沉浸在镇压山峦的十二法门之中,然后心连另外两部上经,如此专心致志地研究,便不觉得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空间发出了一声炸响,整个天地都在摇晃,这坚固的大楼也止不住地来回颤抖,直哆嗦。
  这铺天盖地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来,这栋房子是特制的,我的房间里没有窗子,当下也是惊异地推开椅子,旋风一般地冲向了一楼。住在一楼的都是些监察人员,瞧见我猛冲下来,好几个武装人员立刻持着手枪,对准我的眉心,大声警告着。
  所幸留在这里值班的是许鸣,他刚才也被那一声爆炸的响声给惊到了,正在挂电话联络,瞧见我冲下来,急忙吩咐道:“陆左,你先回房间里面去,这里没事,一切有我呢。”
  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回答我了,而是专心致志地在打电话问询,而这时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口中大声斥责着。
  我瞧了一眼那封得死死的大铁门,还有根本就没有窗户的墙壁,做了一个手势,表示服从,然后转身朝着二楼走去。不过我根本没有走几步,在爬楼梯的时候,突然天空又是一阵落雷般的爆响,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说道:“许应智,你若有本事,便跟我滚到寨子里面来!”
  这声音遥远,然而在我的心头却又是那么的亲切,因为发出这声音来的那人,正是我叫小妖去报信的蚩丽妹。
  她来了么?我的心头疑惑,而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蚩丽妹,我敬你也乃苗疆一脉,故而留你到今日,你今天这番前来,倒是让我有了借口,战便战,还真的当我怕了你不成?”
  许先生的回应中充满了狂暴的霸气,并不比蚩丽妹弱上几分,两人言语交锋完了之后,天空之上又传来了一连串炸雷般的响声,两者仿佛在用精神力在空中作了对撞,差不多一分多钟之后,这连绵不绝的炸响终于消失得无影踪,让人心中好不激荡。
  这般虚空中的交手消失之后,死一样的沉寂便浮上心头,我不知道这一次交手到底谁胜谁负,但可以肯定的是,战斗并没有结束,而是朝着南方,渐行渐远。闻得这样恐怖的战斗,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热血,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拥有这种强大的意志和力量,不再寄人篱下,被人困于此处?
  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傲然屹立,一言九鼎,不再像此刻一般奔波忙碌,最后碌碌而无所得?
  我在房间里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时门被敲响了,许鸣进来通报消息,说刚才有一个厉害的对手闯进来,结果与许先生交手之后,朝着南边逃窜,先生去追踪那个前来捣乱的人去了,不必心惊。他说完这些之后回到一楼,我瞧见达图上师依在门口,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走到我面前来,将门给关了,小声说道:“陆左,你倘若想走,今天就是最大的机会,你可知道?”
  我瞥了一眼达图上师,感觉他整个人虽然衰弱之极,然而却仿佛藏在鞘里面的尖刀一般锐利,心中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衰弱,于是问此话怎讲?
  达图上师低声说道:“许应智被引走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而我们倘若能够趁这段时间控制住魔罗,然后冲破这座法阵,找到了蚀骨草的解药,到时候天高海阔,还不是任你逃离?”
  我并没有听信达图上师的话语,这个给雪瑞种下龟甲封神术的老和尚倘若善良,那么全天下被关进监狱的恶徒,就都化身为小白兔了,于是我出言问到:“那你为何还不快去?”达图上师说道:“我现在已经气力全无了,需要你的帮助才行。具体的计划,那就是我布一个可以擒获魔罗的阵中阵,然后你将钟水月和郭佳宾给控制住,等到我收服了魔罗,到时候自会带你一同离开。”
  我眉头一掀,说你可有把握?达图上师自信地笑了,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只要你肯跟我合作,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我盯着这连走路都在喘息的老头子,沉默不语,差不多两分钟的样子,我才缓缓说道:“不,我不愿意!”
  达图上师诧异,说怎么可能,你不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啊?难道你不知道,许应智必定会杀你的,现在留你,不过想是让你交出他需要的东西而已!
  我依旧摇头,将他给推出门外去。
  关上门,我听到了达图在门外的叹息声,他在我门口待了很久,方才离去,又过了一会儿,我把门打开,一道黑影从暗处飞进门中,瞧这肥硕的身子,不是虎皮猫大人是谁?瞧见大人闯入,刚才心有所动的我并不意外,而是直接抓着它问话,说许先生真的离开了这里?
  虎皮猫大人点头说是,蚩丽妹那妹子倒也给力,将意志转移到了青虫惑身上,然后借降临之威,将他给挑衅勾走。
  我问朵朵和小妖呢?虎皮猫大人说这鬼地方的阵法太强大了,它推导了好久才找到阵眼进来,至于朵朵她们,则都还在外围等待着接应我们。我问肥虫子呢,它说好像被许先生给封印起来,不知道藏在了哪里,一会儿还要找一个高级点的舌头问一问。
  我指着楼下,说许鸣这厮的级别好像就蛮高的。
  它点了点头,我们正要继续谋划,突然听到楼梯口那儿有一阵吵闹哭喊声,传了过来。
  我不明就里,直以为肥母鸡的秘密潜入被人发现了,呼唤它赶紧藏起来,然后打开门一瞧,却是麻贵正拉着本来应该在仰光精神病院养病的崔晓萱,上了楼来。这房间阴气森森,本就十分敏感的崔晓萱觉察出不对劲来,死命地挣扎,大喊大叫,就是不肯上楼。
  不过她一个女疯子,哪里能够比得上麻贵这种一身气力的修行者,于是被一路拖拽着,往三楼走去。
  听得这动静,达图上师打开门来,又缩了回去,不作理会,而我的心中则是有些怒火,冲到楼梯口,大声地朝着他说道:“麻贵,你这是干嘛?她就是一个疯子,你有完没完啊?”瞧见是我,麻贵嘻嘻笑道:“没错,她就是疯子,不过也是那小魔物的老娘,血脉相连,舔犊情深——这是师父临走前布置下来的任务,陆左,你可别挡我啊!”
  麻贵说着话儿,人已经将披头散发的崔晓萱拖上了三楼,我怕出事情,也跟了上去,来到三楼,隐隐听到男女之间那种啪啪啪的声响从房间里传来,那高亢的呻吟声婉转入耳,麻贵也不管,直接大声喊道:“mara,拉库嘎啦(音译)。”
  这一声喊,立刻从黑暗中射出一道油黑铮亮的身影来,这物三面六臂,一身粘稠黑鳞,却正是那幼年魔罗。
  魔罗正对着我们的这张脸上,满是疑惑,眼睛是红色的,正死死地盯着崔晓萱看,鼻子不断地耸动着。崔晓萱在极力反抗麻贵的拉扯,陡然瞧见从黑暗中蹿出来魔罗,顿时一声凄厉惨叫,全身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口中哇哇地叫道:“啊,怪物啊,怪物啊……”
  她这般惊魂地叫,那魔罗却如同一头凶悍的豹子,倏然前冲,朝着麻贵抓着崔晓萱的那只手张嘴咬去。
  麻贵此番前来,自然早有防备,当下立刻放开崔晓萱,退开三四米外。
  崔晓萱人被放开,立刻瘫软在地,那魔罗也不追麻贵,而是直接扑在了崔晓萱的怀里面,“啊呜啊呜”地叫唤着,像只小狗儿,十分亲密。瞧见这魔物与崔晓萱极为亲热的模样,麻贵不由得意地跟我笑了:“师父说的事情,果真是准!”
  而就在此刻,一直在房间里面嘿咻的郭钟二人也胡乱披着些衣服出来,瞧见魔罗扑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里,钟水月不由一声尖叫:“宝贝,我的孩子!”
  ☆、第四十九章 真假圣母,驱凶伤人
  小魔罗是钟水月唯一可以凭恃之物,故而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带着,自从许先生将小魔罗交回了她手上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离开身边的,只是今天晚上那房子里实在太过寒冷,她与郭佳宾睡在床上,搂搂抱抱间,不由得恋奸情热,酥胸被捉,想起这一路颠簸,没有时间亲热,不由得浮想联翩,身下一阵又一阵痒痕渐起。
  她见那郭佳宾也是颇为激动,于是宽衣解带,直欲成就好事,这种事儿小朋友不宜瞧见,好在她的脑子倒还算是清楚,勉强将挤在床上的魔罗给赶出房门去后,与那情郎好是一番行云布雨,好不快活?
  然而正兀自舒爽间,却听得外面人声嘈杂,那郭佳宾当时就吓到了,她摇晃了几下不得法,终究还是成不了事,于是懊恼地匆匆穿上裤子,披了衣服出来一看,瞧见崔晓萱正抱着魔罗在地上,那魔物还亲热地往怀中直拱,当下也是惊到了,厉声大喊道:“宝贝,快些回来,回到妈妈这里来!”
  小魔罗正在崔晓萱怀中磨蹭得正欢,却听到钟水月这一声呼喊,不由停止了动作,疑惑地回头望来。
  它出生还不过一年,智商并没有完全发育,宛如幼儿,此刻也只是感觉崔晓萱的气息十分熟悉,血脉中天生存在的东西让它对这个不断挣扎的女人倍感亲切,然而崔晓萱疯狂的叫喊声,又让它感觉到身下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它。
  此刻又见到熟悉的钟水月出现在门口,小魔罗一时间就有些懵住了,像个犯错的小孩,不知所措,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像只小猫儿。
  钟水月一开始冲出来的时候,瞧见这幅场面也是有些慌神,待瞧见那个地上大喊大叫的女人,正是魔罗的亲生母亲崔晓萱时,更是有些歇斯底里,大声地招呼魔罗回来。小魔罗虽然有些懵,但是它在崔晓萱的子宫里待了十个月,天性便亲近,这并不是后天所能够比拟的,所以六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崔晓萱的衣服,不肯离开。
  然而魔罗如此粘着自己的母亲,但崔晓萱却并没有想到这个一身鳞甲的怪胎就是自己所称出来的那个孩子,她的精神早就已经崩溃了,此刻更是大喊大叫,脸上露出了惊悸的表情,无助地哭喊道:“救救我,怪胎啊,怪物啊……”
  历史似乎再次重演,时光回溯到了产房前,崔晓萱伸出手,死命地将小魔罗给拽开去。
  精神失控的人一般力气是极大的,然而相对于魔罗这种恐怖生物来说,却比不上挠痒痒,不过它瞧见这女人似乎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不断地敲打自己、踹自己,踢自己……这些动作虽然都不疼,但是在幼年魔罗的心中,每一下,都让它的心疼得难受。
  它也哇哇地哭了起来,口中发出奇怪的哭泣声,那场面,一时间让人颇为辛酸。
  钟水月瞧见这副场面,感觉到自己不能够在旁观下去了,她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布袋子,霍然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发黑发臭的胎盘,腊肉一般,那小魔罗闻到了这气息,终于放开了面临崩溃的崔晓萱,似箭一般地投到了钟水月的怀中,头埋在她丰满的胸前抖动,似乎在哭泣。
  钟水月小心地将胎盘收好,然后摩挲着那魔罗粘稠恶心的背膀,柔声安慰道:“好了,乖宝宝,不要害怕了,他们不爱你,妈妈爱你,妈妈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呢,所以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对不对呀?”
  那小魔罗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语。
  就这样,在崔晓萱惊悸的叫喊声中,钟水月冷静地抚慰着害怕恐惧的幼年魔罗,让这小魔头的心灵得到安慰,终于平息下来,而我也把崔晓萱扶起来,不动声色地注入一股温和的气息,让她面临崩溃的情绪得到了一些好转。
  当房间里恢复平静的时候,钟水月抬起头来,瞧向了正在轻声安抚崔晓萱的我,一双眼眸中充斥着炽热如火的仇恨,她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道:“陆左,你这个浑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崔晓萱明明就是麻贵奉了许先生之命带过来的,与我无关,我在这儿,只是因为与崔晓萱认识,放心不下,所以才会照顾她,结果反倒被视为眼中的钉子,怒火烧燃。不过即使仇恨加身,那又如何?除了像陶晋鸿、许先生、蚩丽妹这种老怪物之外,我还怕谁?
  当下我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顶了回去,讥讽道:“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般无耻的人,抱着别人的孩子,喊自己妈妈,啧啧,你倘若有本事,自己生一个便是,何必做这种恶心之事,让旁人听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长了出来。”
  被我这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钟水月也是怒火滔天,死死盯着我,说你闭嘴,再说,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得她的威胁,我洒然一笑,说许先生敢把魔罗交还给你,你以为就没有了防范?你自己瞧这屋子里面的布置,这每一道符文描绘,都将此处化作了一个倒扣着的铜钟,镇压着我们这些人的修为,失去了这些,这小魔罗也不过一条野狗而已,我有何可惧之处?
  我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实话,然而却抵不过这个怒火中烧的妇人愤恨。
  欢情过后的钟水月眼球鼓鼓,里面尽是血丝,嘴一咧,发出了疯狂的笑声来:“桀桀桀,宝贝,你看看,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愚蠢之辈,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殊不知,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宝贝,展现出来吧,让他们看看,你骨子里、血液深处的那股恐怖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他这般缓缓地说道,而那魔罗则在她如有催眠魔力的声音中,身子开始慢慢地僵直起来,仿佛吹气球一般,逐渐悄然胀开。瞧见这异状,我扶着崔晓萱退后两步,回头瞧了麻贵一眼,小声说道:“麻贵,许先生叫你带魔罗的亲生母亲前来,可有什么交待?”
  麻贵瞧见了魔罗此刻显露出来的暴戾,却是不慌不忙,凝神回答道:“没有什么交待,就是想看看这畜牲除了天生带来的魔王本质外,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此时的小魔罗已经逐渐膨胀得有小妖那么高了,浑身黑黝黝的,鳞甲下面的皮肤像缎子一样油亮,它面对我们这边的脸开始变得类似于狗或者浪,嘴前突,有一些兽化的感觉。瞧见它那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我虽然能够行得一些气,但终究还是时间太短,只得扶着崔晓萱缓步后退,依旧小声问道:“这小楼不是由阵法封印么,怎么它还能变成这样?”
  麻贵不急反笑,说倘若阵法能够压制它这魔性的话,那么那第六魔王的名头,岂不是白叫了?
  这回答让我郁闷不已,瞧得出来,魔罗的实力在这里面受到了很强悍的压制,倘若我修为全在,装备齐全,恐怕早就冲上去除魔卫道了,只可惜现在的我仅仅只比普通人厉害一点儿,所以很自觉地做起了观众,退到了楼梯边。那钟水月瞧见我心虚了,大声地嘲笑道:“你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滚过来,给姑奶奶我磕头认罪。”
  有麻贵在前顶着,我根本就不急,嘿嘿笑着,说有本事你就来,要不然的话,就你这瞎嚷嚷的功夫,还不如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呢。
  钟水月低头一瞧,原来自己出来得太急,衣服穿了一半,披在外面的衣服又被魔罗扯开,露出了大半个酥胸来,不由得气急而恼,大声喊道:“宝贝,给妈妈咬死那混蛋!”
  那小魔罗倒也听话,一句话出,立刻如电而射,跨越过麻贵,朝着我这边扑来。
  瞧见这魔物凶猛,我身旁的崔晓萱双手护胸,再次蹲在地上放声尖叫,而这声音则让魔罗稍一迟钝,麻贵手一招,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头只有上半身的鬼灵,挡在了魔罗身前,将它给逼退回去,瞧见那空中吞吐不定的雾化鬼灵,钟水月的脸色十分难看,盯着麻贵说道:“你也要帮他么?”
  麻贵一张麻将脸,淡淡地说道:“他现在是在帮许先生做事,还不能死!”
  钟水月的情绪瞬间爆发,指着蹲在地上惊恐尖叫着的崔晓萱,厉声喝问道:“这个贱人,也是你给带过来的咯?”麻贵点头,说是,都是许先生的吩咐。
  听到这话,钟水月陡然间笑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一阵抽动,她仿佛受到了刺激,拼命地摇着头,说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什么让我来带我这宝贝,竟然将这贱人也找过来了,看来是想把我一脚踢开啊?啊,许先生那老头子不在,这不是正好,对了,把那贱人吃掉,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圣母的地位了,哈哈哈,对,是这样的,宝贝,去吃了她,吃了那个蹲在地上鬼喊鬼叫的贱人。
  它这般吩咐着,旁边一直默然不语的郭佳宾对崔晓萱到底还是有一些夫妻之情,上前拉住新欢的袖子,恳求道:“月,别这样,她已经疯了,何必难为她?再说了,让自己的孩子吃掉它的妈妈,这么残忍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已经陷入疯狂的钟水月扭曲着面容,大声骂道:“谁的妈妈?我才是宝贝的妈妈,我才是!”
  她厉声驱使着空中的魔罗,大叫道:“吃了她,吃了她!”
  那小魔罗在空中悬浮着,一脸的惶然无措和纠结,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却瞧见达图上师一张诡异的脸,正在朝着钟水月笑。
  说:
  嘿嘿嘿……一个女研究生与一个清代男尸的故事
  看到大家议论加更的事情,这里小佛矫情地诉一诉苦——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最近到了年底,小佛工作特别忙,几乎天天加班到六七点,到家就要去天涯直播,完了吃饭,到了九点多才有时间写文,而且还有出版的事情,几乎都忙到深夜,真心是在吐血讴歌,最近网络作者频频猝死,我不希望大家在新闻上看到了。另外,今天加更
  ☆、第五十章 达图逆袭,大人解药
  虽然场面十分混乱,但是达图上师突然的出现,的确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按理说,同样服用了蚀骨草,而且还被许先生以邪恶佛功“不老禅”给吸食了大部分生命力,此刻的达图上师应该只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许先生或许因为他之前契努卡高层人员的身份而不断拉拢,但是论战力,他辉煌的时代确实已经过去,然而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对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却宛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口中不断念咒。
  瞧见达图上师乌紫的嘴唇上下翻动,我的心里面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扭头一看,却见那小魔罗被钟水月用那前所未有的严厉态度,催得左右两难,本来还在犹豫,而此刻那三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亮光像灯泡,将三楼小厅照耀得如同白昼,而在这样的光明中,散发出来的,却是让人浑身发寒的冰冷。
  不对!不对!不对!
  瞧见小魔罗这般的异常情形,我心中一阵狂跳,再联想起达图上师之前的言语,我突然抓住了一丝线索来——对了,虽然修为被那蚀骨草封印,但是达图上师最强大、最可怖的地方,并不是在于他的身手,而在于他迥异于寻常修行者的强大精神力。
  当年我给雪瑞解降,相隔万里,他都能够在我的身上种下印记,而虎皮猫大人在香港给麒麟胎驱降头,他也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并与其意志交锋。这意志比之修为,更加虚无缥缈,非龟甲封神术之类的邪法而禁锢不得,也正是因为如此,达图上师方才能够有所凭恃,才会对我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来。
  正在场中所有人都惊异万分的这当口,那小魔罗突然一张嘴,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蠕动着,洒下了好多黏液,接着它并没有朝着我们这边扑来,而是身子猛然一扭,稍微停顿一下后,径直扑向了正在指手画脚、大声使唤的钟水月。
  或许是太过于自信的缘故,沉浸于圣母威严的钟水月还在大声嚷嚷着,冲着小魔罗喊道:“宝贝,去把那女人给咬死吧,你要听妈妈的话,要不然,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扑到她怀中的那小魔罗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兽性嚎叫,翻滚的黑雾将刚才的那光华遮掩,它张开了嘴巴,一口就咬在她的脖子上面,用力一撕,气管断裂,使得钟水月最后一句话的音调也陡然变化,拉得长长,颇为怪异,仿佛在为她生命的消逝,在作最后的哭诉。
  现场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原来还在钟水月怀中如同乖宝宝的小魔罗,此刻如同最饥饿的野狗,将钟水月大半个头颅给全部地啃了下来,果断而坚决,耳朵、鼻子、脸颊上的肉,以及眼球……这魔物吃起人来的时候异常凶猛,口中那低沉的嘶吼以及咀嚼骨头的声音,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郭佳宾在旁边瞧见魔罗发疯,将钟水月的头颅啃食得血肉模糊,身子顿时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着达图上师发疯一般地大声叫道:“啊、啊、啊!你这个老畜牲,你到底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达图上师早已沿着墙走到了侧面处,远离我们,瞧见郭佳宾这般问起,他指着蹲在楼道口完全奔溃的崔晓萱,嘿嘿直笑:“老婆?你的老婆不是这一位么?”他的这般讥讽,而郭佳宾却完全就听不进耳中,额头上的青筋直露,大声喝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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