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1）

  “抱歉。”
  夏晚笑意盈盈地婉拒了第三个邀请她吃饭的人。
  “啊……好吧。”男生本没有抱太大希望——他知道夏晚从不答应男生的追求，“还是祝你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谢谢。”
  夏晚颔首，抬手接过礼物，却并不高傲地让人生厌，仿佛她理所应当这样矜持。
  她迈着莲步走远，留下一个娉婷的背影。
  男生的朋友从一旁窜出来，拍拍好友的肩膀:“得了吧，夏晚不好追。”
  “我知道，”男生失落了一瞬间，又很快振作起来，“但我不会放弃的。”
  好友小声嘟囔:“真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她，长得不好看还喜欢拿乔……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别瞪我……”
  男生摇摇头:“你和她接触了就会发现，自己很难不被她吸引。”
  “是吗？嗯……好吧。走，去网吧打游戏，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
  夏晚向校门口走去，路上遇到很多认识的老师和同学。
  她脸上笑容不变，得体地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收到十几声“生日快乐”和一个苹果。
  出了校门，夏晚把男生送的礼物塞进书包，右手拿着苹果，步行回到租住的小区。
  把苹果递给门卫爷爷，顶着门卫爷爷慈祥的目光，夏晚在拐角处碰到了房东阿姨。
  房东阿姨见到她很是惊喜:“小夏，怎么才回来？妮妮催着我去找你呢。”
  “被老师留了一会儿，”夏晚跟着房东阿姨往家走，“讲了一些学习上的事儿，老师说我好好考，应该能上A大。”
  “哎呦，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房东阿姨为夏晚高兴，看到女孩儿露出一个小小的羞涩的微笑。
  想到夏晚的孤儿身份，房东阿姨不免更怜爱了一些:“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阿姨做了一大桌菜，小夏不是生日吗？”
  “啊，”夏晚脸涨得通红，“我……”
  “怎么还扭捏起来了？都来过多少次了……”
  “谢、谢阿姨，那今天的碗筷我包了！”
  房东阿姨被夏晚逗乐:“哪有让你洗碗的道理，你这孩子太实诚……”
  夏晚呐呐:“那我辅导妮妮作业吧。”
  “不耽误你学习吧？”看夏晚不做点事儿心里不踏实的态度，房东阿姨心里熨帖:这孩子是个知道感恩的。
  “不耽误不耽误。”夏晚连连摆手。
  “那我就不拒绝了，妮妮的成绩在你辅导下提高了好多，小夏还有做老师的潜质啊！”
  夏晚抿了抿唇，不好意思说话。房东阿姨见状也不再调侃她。
  “妮妮，你夏姐姐回来了！”
  夏晚甫一进门，被一个小女孩扑了满怀。
  “姐姐！”
  夏晚摸了摸妮妮的头:“等姐姐先把包放下来。”
  房东阿姨招呼妮妮帮忙端菜，夏晚走进次卧，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关好门出来，帮忙布菜。
  “今天爸爸还不回来吗？”
  餐桌上，妮妮发问。
  房东阿姨夹菜的手停在空中，夏晚忙道:“爸爸工作太多了，忙完了才能回来，妮妮吃不吃虾？”
  “吃！”
  妮妮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房东阿姨向夏晚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夏晚眨眨眼，把虾的盘子往妮妮的方向推近了一些。
  事实上，妮妮的父亲，房东阿姨的丈夫，这个家的顶梁柱，在两周前遇到空难去世，尸骨还没有被找到。
  妮妮的爷爷奶奶都已经去世，妮妮父亲那边没有主事儿的人，房东阿姨这边向妮妮隐瞒了这件事，只是悄悄租出去一间次卧来减轻自己的经济压力。
  吃完饭，房东阿姨在厨房洗碗，夏晚辅导妮妮写作业。
  “……所以，108除以10，就是小数点往左移动1位，也就是10.8……姐姐讲明白了吗？妮妮听懂没有？”
  “嗯！”
  检查完妮妮的作业，又陪她玩了一会儿，夏晚把头一点一点打瞌睡的妮妮交给房东阿姨，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拉开书包拉链，把里面的礼物抽出来，拆开包装。
  不出意外，是一条低奢项链。
  夏晚重新打包回去，和角落里一堆礼物放在一起。
  男生送礼物的时间算晚了，她从一周前就开始陆陆续续收到其他人的心意了。可惜大部分价值过高，都不能要。
  夏晚把书包里的书分门别类放到书架上，和其他书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然后从中抽出一本心理学书籍一字一句看起来。
  今天是周五，但夏晚不打算熬夜，明天她还要出去兼职。
  22:30，夏晚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把床头柜搬到房门前堵上，顺便反锁房门。她又把书桌上的玻璃杯也拿过来，搁在床头柜的一角。
  掀起窗帘一角确定窗户是关紧的，夏晚抄起窗台上的花露水瓶子放在枕边，里面是辣椒水和一些化学药剂的混合制品。
  她稍作停当，接着放松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