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第二天宁靓没和小姨去店里帮忙，在家给余序回出试卷。午饭一个人煮了面条，晚饭宁靓炖了肉炒了菜等大家回来一起吃。
  吃完饭宁靓去余序回家，看着他做试卷。谢丽和知道她要过来，早早切了果盘等着。
  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客厅没开灯，但是宁靓还是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小姨。
  宁靓换了鞋，也没开灯，过去挨着小姨坐下。
  小姨摸了摸她的背，像小时候无数次一样，然后平静地说：“今天中午，序回去店里了。”
  宁靓这才知道小姨等她是要说什么。打了无数次的腹稿，这下子突然开不了口，只能沉默。
  其实也不需要宁靓再说什么，小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小姨叹气，整个人抱紧双臂仰靠在沙发上，过了很久才又开口：“你才来我家的时候，我一个安稳觉也不敢睡。经常睡到半夜跑去你房间看你，看你呼吸绵长，面色红润我才放心。”
  宁靓掉眼泪，想起那时候早上醒来小姨总是睡在自己身边，小姨给的理由是姨爹睡觉打呼噜，太吵了。
  “你外婆生我的时候死了，我是你妈妈一口一口面糊喂大的。你妈说她小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我，怕我长不大，怕我死掉。”小姨开始哽咽。
  “我那时候看着你就经常胡思乱想，怕你自杀，怕你有心理问题。我特别害怕，所以经常盯着你吃饭，盯着你睡觉。”
  “我还经常做噩梦，梦见你在云南就被他们折磨死了。我每天都在后怕，要是你奶奶没托人给我打电话，我哪里还能见得到你。”小姨情绪开始激动，宁靓挪过去抱住她，两个人哭做一团。
  其实宁靓从云南出来就不怎么想那里的事情了，当时她觉得死掉就好了，后来又觉得没死也挺好。
  她就是这么一个想得开的人，只是偶尔也很想妈妈。
  “对不起小姨，对不起。”宁靓搂紧小姨，脸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你看我这不没事嘛，我好好地长大了，妈妈见了一定会开心的。”
  小姨挪了挪身子，侧过来抱宁靓，哽咽着说：”是啊，还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妈，怎么对得起？”声调渐厉，只要一提到妈妈，小姨就不能控制自己。
  “我知道你肯定要回去看看的，我有心理准备。你以前没提，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你也没提。这两年我都以为你忘记了，可是今天序回突然跟我说你想回去。”
  今天中午余序回去店里，说是宁靓的事，想和嫂嫂单独谈。两个人到后面仓库说话，余序回还生生挨了小姨一个巴掌。
  小姨的愤怒被他安抚下来，回家对着宁靓才只有温情。
  当晚小姨和宁靓一起挤在书房的小床上睡了一晚，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聊天，聊的都是宁靓来到这个小家之后的事情。
  夜很深，小姨睡着了，宁靓侧躺着看小姨的睡颜，和记忆中的妈妈有七八分像。
  “小姨，我很爱你的，晚安。”宁靓也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宁靓醒来已经是中午，家里人都走光了，手机里一条未读短信，是航班信息。
  小姨给她买了二十天后，从a市到昆明的机票。
  短信截图，发给余序回，附带一句话：一个耳光换一张机票，小叔叔还真有能耐哈。
  余序回秒回：少来，我脸现在还痛，赶紧请我吃饭补补。
  宁靓笑，没理他。
  日子回归正轨，店里忙的时候宁靓会过去帮忙收银或者点货，平时就是做饭和给余序回补习，有时候帮忙带带弟弟，普通又充实。
  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宁靓多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富毅觉得自己最近属实没有存在感，虽然两人每天都聊天，但是没聊几句宁靓就有事，要么去做饭，要么店里有人。
  有家人在宁靓就不敢和富毅视频，甚至不敢让小姨察觉到自己谈了男朋友。宁靓的这种心理，富毅也感觉到了。
  富毅焦虑啊，两个人才开始没多久，不能让家长知道也就算了，能理解。但是关系再这么淡下去，怕就要分手了。
  富毅问唐文绪：“谈过异地恋吗？”
  唐文绪正在王者峡谷奋战，头都没抬：“谈过啊，我不是去西南地区工作过两年嘛。”
  富毅：“怎么谈异地恋，传授两招。”
  唐文绪：“操操操！血量告急！”
  富毅：......
  唐文绪随口答：“有问题，上知乎。”
  知乎的广告词，顺口而已。但是富毅当至理名言，下载知乎之后搜索异地恋，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晚上。
  第二天宁靓睁眼就看见富毅给自己发了很多消息，都是知乎链接。标题分别是：
  《异地恋：如何为爱情保鲜？》
  《异地恋情侣能做到以下三点，想分手都难》
  《一段成功的异地恋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要让距离成为爱情的杀手》
  《异地恋为什么总是女生先提出分手？》
  诸如此类，十几条，宁靓看了几条眼泪都笑出来了。苍天啊，谁来救救我，富毅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还那么可爱啊。
  外面有声音，老太太和小姨都起来了，宁靓不敢和他视频，低声发了语音，说：“男朋友乖啊，晚上和你视频，发福利！”
  富毅回文字：我等着，最好是！
  先更一半，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