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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亿万颗坠落的星星

  2012年12月20日part.2,天气豪雨
  亲爱的日记:
  我忐忑的跟在太阳身后来到他家,这还是我第一次进男孩子的家里……
  他打开玄关的灯,宽敞的屋里瞬间变得明亮。我好奇的四处张望,木板地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客厅里只有沙发、茶几,和掛在墙上的液晶萤幕电视。连着客听的是厨房,基本上没什么被动过的痕跡,锅碗瓢盆摆放得很整齐,看来他应该不怎么下厨……另外一边有三扇房门,一间的门半开着,我瞄见了里头的床以及书桌,那大概就是太阳的卧室了吧。
  我脱掉鞋子踩上木板地,环视着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傢俱却寥寥无几……几乎看不太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跡,不知为何,有种说不上的……孤单。
  「别看了,赶快过来。」太阳脱掉外套,走向卧室旁边的那扇门,压下把手,开了灯,「你要洗澡吗?别感冒了。」
  「不用吧……差不多都乾了,就是头发还有点溼。」我低头摸了一把身上,指尖没有溼凉的感觉。
  「那等我一下。」他转身走进卧室,拿出吹风机替我插电,递给我。
  「谢谢……」我开啟电源,吹风机的吵杂声让这寂静的空间参杂了一丝丝的热闹。
  太阳泡了一杯热可可放在茶几上,接着坐上沙发拿出手机无聊的滑了几下,又叮嚀我一句:「记得联络你妈妈。」
  「好。」我拨了拨吹乾的头发,关掉吹风机,放到茶几上。「干么站着,坐啊。」我拘谨的样子让太阳噗哧一笑,他把桌上的热可可推到我面前,「喝吧。」
  我乖巧的挪动身驱,在距离太阳刚好一个人的位子坐下,端起马克杯放到嘴边。
  当我正要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时,熟悉的铃声从包里传出,来电显示正好是妈妈,我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妈你回家了喔?好,我现在回去……」
  掛断电话,太阳的目光朝我投来,他微笑道:「你妈终于回家啦?再见。」
  看着他嘴边掛着的笑容,总觉得勉强的十分刺眼,我放下原本拎起的书包,俯下身往太阳身边坐下。他不明所以的歪头看向我,我笑了笑,手臂支撑着沙发把身体倾斜面向他,「看你很孤单的样子,我都不忍心走掉了。」
  「什么……?」笑容僵在太阳的脸上,他的眼眸中闪过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难道不是吗?」我问,「你看起来很孤单,所以我才这么说的。你在隐藏什么?」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但是我并不领情,「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太阳是个身处于孤寂的存在,而你现在就像那个样子。」
  太阳顿时哑口无言,表情逐渐难看起来,他蹙起的眉头紧锁着无从可去的伤痛,我心疼的收紧拳,又问:「你口中的太阳,就是你自己对吧。你很孤单吗,太阳?」
  面对我确信不已的质问,太阳不再掩饰自己,他低下头,选择向我坦白,「汤云,我很怕。」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一天回家会有明亮的灯火迎接我,这个家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昏暗。在我最需要安慰、最需要关怀的时后,他们也还是都没有回来……我时常像个傻子一样望着家门,虽然知道那扇门不会被开啟,但我还是一直在等。」
  太阳自嘲地笑说:「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孤独,彷彿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被丢下……」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所以我试图寻找可以让我依靠的星星,但或许是我不够珍惜,那些我曾拥有的,最后都会悄然离去……」
  「……这么胆小、又害怕寂寞的高中生,为什么会把他一个人留下走掉呢?」我疼惜的拉过太阳的肩,将他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不管你再怎么独立,终究只是个孩子啊。」闻言,太阳倒抽一口气,感觉好像要哭了。我感觉到肩上的人微微颤抖着,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背,就像他之前对我那样,「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
  我这话一说出口,太阳的眼泪竟然就这么听话的流了下来,无法控制住的悲痛透过太阳的泪水倾泻而出。
  我将头靠着他,任由他任性的宣洩长年累积的所有。
  「太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你……拾起亿万颗坠落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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