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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第26节

  封面上的作者是默七夜,她在作者群里的看到过这个id,陆衎走过来问:“这书,有问题?”
  岑歆放下,摆到最初的位置说:“没什么,就是前几天我也收的一本,是寄给作者的样书,。寄件人是陶哓哓,我估计是她寄错了,给我先寄了,后来发现错了,又重新给作者寄了本。”
  “所以,她还是写小说的?”
  岑歆点点头,陆衎收起了笑容说:“待会你先和祁亦言他们回去,我要留下来收尾。”
  岑歆点点头,出了门就打了陶哓哓的电话。
  只是那头似乎才刚睡醒,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岑歆呀,那么早什么事?嘶,卧槽,疼死老娘了。”
  岑歆听到一个咒骂声,看了眼不远处祁亦言,在进行尸检时,她偶然发现祁亦言的脖子上,有一个明显的咬痕。
  她不禁笑了声,打趣说:“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祁……”
  “祁什么?”
  她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什么,岑歆也不打趣她了,转入正题说:“好了,不逗你了,我就是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一个作者叫默七夜的?”
  “知道呀,她本来是周姐负责的作者,但是她生孩子去了,就转给我了,怎么了?”陶哓哓说。
  然后,又突然惊呼出声说:“哦,对了,我这榆木脑子,岑歆,你是不是收到一本书?”
  岑歆已经习惯了她的咋呼,早有准备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了点。
  “你寄错了?”
  “嘿嘿,我那天填单子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填了你的名字,后来她说她没收到,我才连忙寄了我手里的一本,我明天来找你拿。”
  岑歆隐约听到前面有人在叫她,一边走一边说:“嗯嗯,我现在在工作,我回去就拿给你,就待会聊了。”
  “好,再见。”
  “我去,我这把老腰。”
  岑歆轻笑出声,坐上车,她点开手机网站,搜索默七夜的文章,发现她目前就写了这一本。
  随意看了几章,再看文章简介,是写的是校园暴力。但是,她快速的浏览的几章里的内容,女主角的遭遇,和他们了解到的覃以沫的经历十分的相似。
  岑歆走后,陆衎还在搜索现场,他又拿起常宇的手机,在信息里有一条彩信,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也有些年代,但是却又觉得眼熟。这时候,他手机响起,是张松晨打来的。
  岑歆和他说了覃以沫的事情后,他就让张松晨去先去酒吧。
  “老陆,没有查到覃以沫,问了很多人,他们并不知道人姓什么,有些说姓李,有些说是姓孟,是不是用了假名。”
  陆衎脑海里猛然想起,彩信里的照片,就是当初流出去的覃以沫的照片。
  第33章 双生(十二)
  张松晨等了半天,硬是没有接到回话,微微有些不满的说:“我说陆大队长,怎么了?”
  然后还是没有回应,他又接着叫了两声,陆衎才像回过神来,握着手机说:“先别管她姓什么,你拿杨舒的照片给他们看看,问是不是像这人?”
  张松晨忍了忍,这个时间点得亏是因为他认识酒吧老板,不然谁理他呀,现场不让他去,反而打发他来这跑。
  “老陆,杨舒和这有什么关系?还有啊,我还在假的时候,慌着让我来上班,这会怎么又把我打发来干这事,高海涛那小子呢?”
  张松晨和陆衎搭档多年了,一般现场都是两人一起出,除非各自有其他任务,而跑外勤都是高海涛或者其他刑警负责。
  陆衎口里含着棒棒糖,他看了眼包装,记下了名字,听出了张松晨的不满,把糖又塞进嘴里,含糊说:“高海涛正追着杨舒,这次看着,像是认真的。”
  “切,那小子哪次不是认真的,不过话说回来,杨舒真的有问题?”
  陆衎走到阳台处,看着窗外外面的高楼林立,淡淡的说:“谁知道呢。”
  世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然最难猜的恐怕是人心吧。
  陆衎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回到现场搜寻完,最后收队。
  当他回到局里时,远远的就见于珊珊捧着水杯坐在审讯室外的凳子上,水杯中还冒着热气。于珊珊背挺得直直的,巴掌大的脸已经收拾干净,但是却还画上了淡淡的妆,似乎不见刚才的狼狈。她身穿一套黑白职业装,鞋跟倒是不高,但是整个人看上去,稍显成熟。握着水杯的手纤细白皙,指甲圆润,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更把手显得白皙。
  见陆衎进来,她连忙放下杯子,抬头望他,委屈的皱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起身拉住他的手袖说:“陆警官,怎么样了?”
  才说着,她眼里立马溢出眼泪,快要夺眶而出,鼻头红红的,看着煞是可怜,陆衎却不着痕迹的拉下她的手,然后客气说:“还正在调查中。”
  他不顾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目光转向走来的女刑警问:“小秦,口供录了没?”
  于珊珊从随身背的挎包中取出纸巾,用纸巾折叠成方块妆,然后用边角小心的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而且从一开始,她的声音就不像本音,更像呼吸掐着嗓子说话一样,有些嗲。
  秦慕递给陆衎一个文件夹,余光瞥了眼于珊珊说:“还没呢。”
  她走近陆衎,压低声音说:“她说有事想和你单独说。”
  陆衎看了眼身后的人,她眼眶红红的,神情紧张,重新握起水杯的手指扣着上面的纹路。
  陆衎点点头,对秦慕说:“行,你去户籍科查一下她的出生地还有曾用名,这边我来审。”
  等秦慕走后,陆衎走到于珊珊面前说:“于小姐,麻烦你跟我来,简单做个笔录。”
  她咬了咬下唇,点点头,随着他走进审讯室。
  陆衎叫了一个同事做笔录,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放松点,别紧张。”
  “你叫于珊珊对吧?说说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于珊珊,今年读大二……”
  “今天早上是你报的警,详细说说今天早上你看到的。”
  于珊珊贝齿又咬住了下唇,手下意识又开始扣着纸杯。
  “我们是警察,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说,我们并不会向外透露出去。还是,你在担心什么?”
  她低垂下头,头发遮住了神情:“就是,就是,在三天前,常宇和我说,覃以沫回来了。”
  细小的声音传出,好在这里空荡安静,能听得清。
  陆衎听到这名字,不由腹诽,怎么又是覃以沫,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神情自然的问:“覃以沫是谁?”
  于珊珊抬起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始说:“覃以沫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我,常宇和覃以沫初中就认识了。五年前,覃以沫,因为遇到一些不好的事,她……她……”
  陆衎打断她说:“详细点,是什么不好的事?”
  于珊珊因为被打断,动作一顿,旁边的刑警给她添满水,放在一旁,腾腾冒气。
  “谢谢。”
  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接着说:“覃以沫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成绩好,人长得也漂亮,性格也很好,总给人一种能和她做朋友是福气的感觉。只是家境一般,只有她和她奶奶两人……”
  “可以具体说说她是遇到什么事吗?然后和常宇是什么关系?”
  于珊珊点了下头,然后说:“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一天,我……我,那一天本来是我值日,但是我家里有事,她就替了我。我记得,那天下午阴沉沉的,仿佛要下大雨,她家在的小区有很多小巷,就在……就在,快要到家的,一个垃圾场旁边的死胡同里,以沫,以沫她被人强/暴了……是我的错……”
  她小声抽泣起来,陆衎好看的眉紧紧拧在一起,跟旁边的人小声吩咐道:“去拿点纸来。”
  陆衎也不说话,等她慢慢平静,过了五分钟,他才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显然被问住,捏着手巾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磕磕巴巴的回答:“我,后来,就是照片被传了出去才知道的。”
  “她主动和你说的,还是听其他人说?”
  “以沫,她和我说的。”
  陆衎又问:“所以,你知道谁传出去的照片吗?”
  她摇摇头,又开始低着头小声哭。
  陆衎心里烦闷,又想抽烟,他表情有些不耐,却又不得不努力克制着。
  好在没多久,于珊珊又调整好情绪说:“以沫出事后,请了一个月的假,后来,又断断续续请了好久。直到有一天,她晚上和我说,她可能要转学,我很难过,但是也为她高兴,至少能重新开始。可是第二天,她被人强/暴的照片就被人传到了贴吧,全校都知道了这事。”
  于珊珊似乎陷入了回忆,“因为那张照片,只有她的脸是露着的,在外人看来,像是她自愿的一样。很多人污蔑她,甚至于背地里偷偷欺负她,我和常宇当时一直陪着她,她也很快的振作起来。直到,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假借常宇的名字,约出了以沫……”
  她说到这,不忍再说下去,捂着嘴,眼泪漱漱往下掉,陆衎眼神示意,旁边的刑警递上了纸。
  “谢谢。”
  于珊珊小心翼翼拿起纸巾,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又等她缓和,陆衎才问道:“知道他们是谁吗?”
  于珊珊沉默。
  “常宇是不是和这事有关系?”
  陆衎才问完,她就立马哭出了声,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以沫。”
  “到底怎么回事?”
  于珊珊紧紧握着纸杯说:“我在后来才发现,当初发布照片的人是常宇,而约她出来的人,也是常宇,我怎么,我一直都被骗着。一定是以沫回来了,她回来复仇了。”
  她表情有些慌乱。
  陆衎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天前,他突然和我说起以沫的事。他说,他见到以沫了,我很高兴的问他在哪?他却很害怕,还骂我。我当时觉得奇怪,又过了一天,他晚上回来特别慌张,一身酒气,他直哆嗦。我记得他当时说漏了嘴,我逼问他就回了房间,还反锁起来。”
  “后来,我找到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他去浴室洗澡,我看到他微信的聊天记录,我才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们当时,总共有三个人,并且并不是借常宇的名义约以沫,而是我。我无法想象,她那时候有多痛苦啊,我好恨,为什么和害了以沫的人在一起。”
  “另外两个人是谁?”
  “我没见过,他们名字备注没有用真名。”
  陆衎沉思了会,双手摆在桌上,手指头敲击桌面说:“你知道吴成志吗?”
  听到这名字,陆衎清楚的看到,于珊珊猛得打了一个冷颤,她嘴唇微微抽搐,幅度很小,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对于陆衎而言,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她这点小动作还是逃不出他的眼睛。
  陆衎接着说:“他在三天前的晚上死了,死法和常宇几乎一样。”
  “啪”水杯落地,水溅了一地,连忙低下头去捡碎玻璃,刑警小刘说:“待会有人会来处理,别划到手。”
  陆衎敲了敲桌子,于珊珊不得不抬头来与他直视,只不过,还不到三秒,她视线就转开了。
  陆衎说:“吴成志,就是当年强/暴覃以沫的人,刚出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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