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关心则乱
瞧着孟瑶气呼呼的样子，虞玦和崔语凝不由失笑，问她怎么了。
“我方才不过说过两日想去隔壁镇上看烟火，往年在闺中的时候我都会娘去的，可偏偏柳墨生那个混账非得说这几日不安全，不许我出门。”
“我当是为了何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孩子脾气。柳楼主说的没错，这几日上京不安全，青云镇烟火节人多拥挤，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柳楼主肯定会担心。”崔语凝含笑的说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瑶却道：“语凝姐姐你哪里知道，又不是为这一件。明明成亲前说好了，会陪我游山玩水，带我闯荡江湖，如今倒好，他每日都说自己忙，而且说什么担心我不许我一个人出门。”
孟瑶素来是直爽的性格，如今一股脑的向虞玦和崔语凝两个人将苦水倒出来，可知确实是气坏了：“早知成亲后不如闺中自在，我还不如不成亲呢。”
崔语凝却是笑了笑，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惆怅之意，道：“是啊，可人都是要长大的。”
孟瑶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抱怨完之后和没事人一般，问她们：“方才你们说什么呢？”
虞玦心思敏感，她略有些担心的看了崔语凝一眼，方才回答了孟瑶的问题。
孟瑶一听这话，立即就炸毛了，愤愤的说道：“我说崔伯父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个长辈的担当，不让他多吃点苦头，根本就不知悔改。还有阿玦，那崔语柔母女的下落找到了吗？”
“没呢。”虞玦叹道，“若是她们真的到了江南，与恒安王的旧部联络上了，想要找到她们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孟瑶闻言，既愤怒又不由感慨道：“若这京中一切都是程氏做的，倒真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有如此的心机。”
对于孟瑶所言的这点虞玦十分赞同，道：“是啊，所以千万别小瞧了女人，越是外表看起来柔弱的，实则越是厉害。”
就像是那谨娘，谁能想到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女子，竟是豫音苑在上京的暗卫呢。虽她自己说她们姐妹四个金盆洗手多年，但想起此人竟能亲手杀了金绮华，手起刀落拿着金绮华的头颅做为献礼，虞玦依旧不寒而栗。
就在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燕宸朔将锦儿哄睡了，听到她们三人的对话，淡淡的说道：“你若是要查江南的人，不如找季扬以及苏家帮忙。”
“季扬和苏佑？”虞玦诧异。
燕宸朔微微颔首，道：“纪氏在江南扎根多年，后来虽改姓苏，但是有嫡系一脉效忠的于我。其他的一些人虽不怎么中用，但那些探子探查消息的本事还可以，我让阿青去江南一趟，帮你们查那程氏母女。”
见燕宸朔肯帮忙，虞玦自是感激不尽，还不等虞玦说感激的话，又听燕宸朔道：“此番我也要去江南，帮你们也是想到了那里，能让王兄照应我一二。”
她淡淡的说道，一旁的明清远听了却是脸色微变……
此时明清远虽和燕宸曦他们在亭子里喝酒，但心思哪里在酒上，眼睛一直是围着燕宸朔转的。
但听燕宸朔如此说，明清远脸色微变，道：：“阿朔，你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去的么。”
燕宸朔看着他冷笑道：“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成？”
明清远的脾气极好，对燕宸朔素来是顺从的，但这次也急了，道：“阿朔，都说了赐婚之事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我既说过要带着你和锦儿回南境，便不会有二心。再者说，你去了江南处理纪氏的事……那里局势盘踞复杂，十分危险，锦儿还这么小，你当真能放心的下吗？”
比起明清远的激动，此时燕宸朔神色冷淡到近乎漠然，她冷笑一声，看着明清远道：“月氏王，你别将自己看的太重要，我要去江南，并非是因为你。”
分明是六月的天气，可她的声音却无端让人感到一种透骨的寒，道：“就算你去离山之前我答应了你如何，出尔反尔之事，只需你月氏王做，难道不许我反悔么。”
燕宸朔每说一句，明清远的脸色便就越白一分，这个时候就连虞玦也并不知该怎么劝，也不好上前打圆场。
就在气氛僵凝的时候，锦儿醒了，哭声惊醒了众人。燕宸朔抱着锦儿，吩咐随行的侍从嬷嬷们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过两日我再来拜访王妃。”
说着便离开了，明清远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人离去的背影，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追上去。
孟昶旭见状，不由叹道：“这古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没想到心思剔透如明兄你，竟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
孟昶旭话音方才落霞，便直接接到三道锋利的眼刀，他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明清远此时没理会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孟昶旭，而是看向燕宸曦，问道：“阿朔要去江南，是不是景安帝的旨意。”
“圣上并无旨意让她去江南，只是她自己的选择。”
明清远沉声道：“为何？祁王殿下，当日我与您商议条约，愿意割舍并州以南的五座城池为代价，前提是要她们母女平安。我信不过景安帝，但信您的为人，您怎能出尔反尔。”
听他如此说，虞玦没想到明清远愿意为燕宸朔做到这个份上。且他为人素来谨慎，这合约之事本是极为隐秘的，此时却不管不顾的当众质问着燕宸曦，确然是关心则乱了。
燕宸曦从容到甚至有些气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道：“月氏王别忘记了，如今南境还不是全然属于月氏，所谓的南境五城，不过是空头支票，最终还是要借助我们大燕的兵力。”
“你！”
眼见两个人谈话的气氛随时有崩的可能，虞玦只好开口劝道：“你先冷静些，您想想看，阿朔素来是嘴硬心软的，虽是这么说，但此次她定然要去江南，或许有其他的什么苦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