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万人之上
宴席还在继续，不过前面有孟老将军和孟家大公子招待着，孟昶旭直接去后院书房……哄孩子去了。
祁王殿下本是想来和孟昶旭谈下正事的，毕竟他回京也休息了大半个月了，军中事情都是燕宸曦帮他顶着，这位也该歇够了。
谁曾想两个人刚到书房中还没坐下呢，便见侍从匆匆来回话，说是小公子醒了哭了，奶娘都哄不好的那种，而少夫人晌午刚用完药睡下了。
而后，在祁王殿下难得诧异的神色中，孟少将军神色自然的将孩子抱到书房中哄着。这下燕宸曦总算明白了过来，为何孟昶旭将自己的书房搬到内院了，而且和他家小团子的暖阁直接是打通的。
完全就是为了哄孩子方便！
姿势十分熟练，看来这休沐的数月，孟少将军都是留在家中哄孩子了。
倒也奇怪，原本哭的不止歇的小团子到了自家父亲怀中竟乖乖的，变成软软的一团……
素日里在沙场上杀伐果断的孟少将军，抱着自己家的小团子，笑的一脸的……慈祥。
哄好了孩子，孟少将军方才恍然书房中还坐了一个人。便见祁王殿下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手中的团子，孟少将军笑着道：“王爷，你要不要抱抱看？”
“孟昶旭，你今日该不会要抱着个团子和本王说话吧……”
祁王殿下神色忍耐的问道，话音落下，手中多了软软的一团，便见孟昶旭看着他笑的不怀好意……
纵使英明神武如祁王殿下，手中抱着这样小小的一个孩子，竟也不知怎么办。当初练武，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这样柔软的小生命，仿佛只要一用力都能将他捏碎一般，祁王殿下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无措过。
比起祁王殿下的紧张，怀中的小团子倒是对抱着自己的那个俊美威严的男子十分好奇，一双乌溜溜的眼看着燕宸曦，丝毫不见害怕。
“孟昶旭，快将他给拿走！”
祁王殿下脸色煞白，却又怕声音太高了吓到怀中的小团子，压低声音怒吼道。
孟昶旭瞧着面对千军万马已然面不改色的祁王殿下，此时只不过抱了个孩子而已，脸色竟变得煞白，心中十分遗憾没能让陆铮他们看到祁王殿下此时的模样。
“啧啧，你如今也已经成亲了，抱孩子这事，应当多熟悉熟悉才是。”
孟昶旭将小团子抱了回来，安置在了旁边暖阁摇床中。小团子脾气好，也就醒来的时候哭几声，哄好了由奶娘陪着也就不会折腾人了。
等孟昶旭哄好孩子，从暖阁回来，关上打通的隔间的门之后，却见祁王殿下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已经喝了半盏茶了。
知道燕宸曦这般模样，是有要事商谈，孟昶旭便打开了旁边机关，二人直接去了密室。
瞧着祁王殿下清冷的神色，孟昶旭心底觉得好笑，尝试性的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说起来燕宸曦比他还年长两岁，过了除夕便是二十七了，之前一直不娶妃身边也没个侍妾景安帝着急的很。如今娶了王妃，子嗣的事是该考虑了。
“不急。”祁王殿下努力忽略某人近乎炫耀式的语气，淡淡道：“阿玦还小。”
毕竟才过了十六的生辰，快十七了，这年岁在上京贵女中间不算小能够成亲生子了，但对于燕宸曦而言……年岁又小了些。
“那倒也是。”孟昶旭想着燕宸曦的身份特殊，顿了顿，道：“上京局势不稳定，你若是在太子之前有了子嗣，难免又是风波。”
众所周知，比起祁王的不近女色，太子府上的姬妾却是不少的。可这些年太子膝下一直无子，曾有些人揣测过一二，不过那些流言却是被皇后压了下去。
说是东宫未立正妃，绝对不会出庶出之子。
但是如今燕宸濯和庞玉芝成亲有大半年了，若东宫那边再没有任何动静的话，对于本就已经失了圣心的东宫而言，莫过于再度是雪上加霜……
见孟昶旭这么说，燕宸曦便知道他是想岔了。不过区区东宫而已，他还不放在眼中。
如今要紧的还是十六年前慕容仪的死……
“如今这样的情形，端看宁王和东宫鹬蚌相争，我们做那个渔翁便是。”
孟昶旭说着，燕宸曦却是不可置否一笑，淡淡道：“无论东宫身后的庞家还是宁王身后的恒安王府，哪一个是吃素的，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祁王府置身事外？”
若燕宸曦折在了并州还好，依照金博文的性格定然是专心对付东宫那边。可如今燕宸曦非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再加上平定并州有功，与南境结盟，虽说景安帝未赏什么，那架势是想让燕宸曦功过相抵，但有这样强劲的对手在，无论是庞家还是金博文，势必不会让祁王府从这一场争斗中抽身。
但……孟昶旭瞧着燕宸曦云淡风轻的神色，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须臾，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踌躇了会儿，问燕宸曦道：“你……将陆铮留在北蛮守着，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
当日平定并州之乱，燕宸曦并没有将陆铮调遣回来，反而继续留在了北蛮。当时他以为是为了灵犀公主，如今看来，燕宸曦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
燕宸曦没说话，倒是孟昶旭无奈的说道：“若你真的有什么打算，你至少透露下，让我心里头有个底啊。”
毕竟他如今整个身家性命都押在了燕宸曦的身上呢！
对于孟昶旭燕宸曦倒是也没瞒着的意思，他幽远的目光看着密室中摇曳的烛火，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晦暗不明。
波澜不惊的声音道：“本王要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的声音过于平静，平静到仿佛不像是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而听了燕宸曦的话之后，孟昶旭亦没有过多的震惊，仿佛是早有所猜测。
他大笑数声，道：“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你的。”
二人相识数十年，孟昶旭跟着燕宸曦出生入死，自是站在他这边的。
“不过以前倒没见你下那么大的决心，如今如此大的转变，是为了虞玦？”
燕宸曦捏着手中的茶盏，沉默了片刻之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