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献祭天地
这一声喝响有些突兀，众人皆是循声望去，却见一座九层古塔，自远方盘旋而来。隔着老远，其上玄光威压，就让在场人心悸不已。
眨眼功夫，古塔到了近前，徐徐落下。
古塔上玄光大放，激荡而出，旋即凝成十来道虚影，却是李庸蔚然等大夏使团长老供奉们。
只是如此时刻，他们居然还不愿意现身，只以光影“分身”示人。
玄雷宗和“神机山庄”众强者，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单单看到玄器古塔，已然是吃惊不已。
“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夏使团。前几日和你们联络，不是说袖手旁观，只等狐灵国风平浪静，再行会盟之事嘛？”
雷天明厉喝一声。
从他话里，倒是能够听出他几日前派人和大夏使团联络过。不过按照时间推测，蔚然李庸等人，当时应该还被困古塔玄器之中。与之联络的，显然是木兰花了。
“此一时，彼一时。老夫等人出来主事，该做什么，你这老匹夫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李庸皱着眉头，叱喝一声，似乎一点都不把雷天明看在眼里。
不只是他，整个使团长老供奉们，都不怎么把雷天明放在心上。看起来似乎是眼高于顶，为人傲气，但看他们淡然悠闲神色，却又不是这样。
雷天明为之气急，只是李庸蔚然，此刻不过就以虚影示人。具体底细，根本看不出来。他根本不敢妄加行动。
韩枫见此，赶忙笑道：“我才刚刚发出消息，长老们就过来了，这速度还真是不慢！”
按照约定，白骨玄兵令召唤来大妖之后，便会立刻给李庸蔚然发消息。但事情有变，韩枫不得已做了些变通。
蔚然吹胡子瞪眼，不以为然道：“这里看似神秘，还有天然的空间迷障，一般人的确难以找寻过来。不过有我们事先炼制好的定位符箓，你只要激发，几个呼吸我们就能收到消息。”
“说来这里距离狐灵国都，也就千把里，借助空间玄器，盏茶功夫就到了！”
他话音一落，身旁十来人皆是一脸傲然，有几人还捋着胡须，咂舌感叹。
当下虚影恐怕也是他们在古塔内身形投影，面色变化，亦是实时表现。
猗青听了这话，上前两步，点头道：“这里的确如长老所言。空间迷障遮掩，哪怕从国都循着方向，寻常人也难以到这里。我们狐灵国能进入这里的，也只有寥寥几股势力，还得耗费大代价，才能过来。”
此话只是应和，但听在韩枫耳里，却是听到了一些古怪。
“既然如此，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韩枫目光看向玄雷宗“神机山庄”方向。
他们都是外来者，手里也没见空间玄器，突破空间迷障，显然有些困难。
猗青目光一沉，道：“不错！我们是通过传送阵过来的，狼二在我们过来之后，可是及时破坏了这一侧的传送阵，他们没道理尾随，只能是另有人躲在他们身后了。”
如此推测，自是顺理成章。原本雷天明金诚等人作为外来者，勾搭狐灵国本地豪强，也是正常的事情，韩枫等人自然明白。
但如今却丝毫不见踪迹，这就让人心生怀疑了。
韩枫这一方人皆是满脸阴沉，但李庸蔚然，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或者准确一点说，他们的注意力，未曾放在这般事上。而是一脸好奇的盯着白骨圣殿，个个神色兴奋。
“这就是召唤那传奇大妖的祭祀之地嘛！果然阵法重重，玄妙无比！”
蔚然一声感叹，旋即面色一阵肃然，凛然正色道：“你们几个给我点力量，我要好好看看，这里的玄妙所在。”
他话音一落，李庸等人身形一转，赫然结成两道犄角阵势，位列蔚然身后，两大粗大神识灵光，灌注入蔚然后背之中。
尽管只是投影，但蔚然的气息，却是陡然暴涨。
原本看在众人眼里，他也就是后期武宗境界。因为投影缘故，判断不清。
只是眼下气息暴涨间，原本虚实难辨的修为，瞬间清晰起来。
八星、九星、巅峰——破境后深不可测，浩瀚如渊海。
“什么？武皇境强者！”
雷天明见到这一幕，吓得惊叫一声，不自禁后撤两步。
无怪乎刚才蔚然口气如此之大，有武皇境界的气息，的确有资格对雷天明这位幽州第一武宗呼喝。“屠鸡宰狗”，并不夸张。
蔚然轻蔑的看了一眼雷天明，自顾自抖了抖袖袍，一枚银色罗盘，飞旋而出。
眼前众人看得明明是虚影，但那银色罗盘，却是实体。
只见蔚然轻轻一点，罗盘光霞大放，道道玄光激荡，印诀凝现而出。
不过几个呼吸，一道恢宏玄印阵法，便凝生出来。威势玄妙难言，不可测度。
“隔空施法，这空间玄器果真厉害，看来已经有法则之力凝入其中，要不然做不到这样。”
金诚一声感叹，面容倒是淡定，对着雷天明道：
“他不是武皇强者，应该是这古塔空间玄器之威。他们十来人力量聚于一处，这才将一个人的力量提升到武皇境界。如此法门，我也听过，限制很多，估计也施展不出法则之力。”
如此解释一落，雷天明原本有些惊恐的内心，立时安定下来。
武皇境界的神通，不在力量本身，而在于法则之道。一位靠着器物加持，集合十来位武宗力量“提升”的武皇，虽然也足够强大，但还没到秒杀巅峰武宗的程度。
打不过，跑总没问题。
“哼！这就是你们的依仗嘛？你们有阵法加持，莫不成我们就没有？”
铁长老忍不住开口。
神机山庄玩的就是阵法术炼之道，这是他们的强项。韩枫这里有古塔玄器，他们也有平衡的手段。
然而他针锋之言落下，蔚然这里，却是丝毫不加以理会。
只见他掐诀做法，凝印吟咒。道道印诀融入虚空，探测向四方。
“怪！怪！真是怪！”
蔚然一连三声，摇头不止。
韩枫一听这话，皱眉问道：“蔚然前辈，这是怎么了？”
蔚然这十来人，虽然比较古怪。一般人或许以为是老糊涂，但韩枫洞察力敏锐，对这十来位老前辈，却是极为“信任”。
不是说他们可以作为依靠，而是它们行事明确，比较靠谱。
这也是他提前发出讯号，让他们过来的原因所在。
“这白骨大殿这里居然存在着两种体系的阵法……较为古老的，应该先祖祭祀。而年代比较近的，更偏重于血煞献祭之道。”
嗯？
蔚然一言落下，在场人皆是莫名其妙。
韩枫倒是敏锐，出言问道：“照前辈的意思，这里的阵法被人改动过？改动前后，白骨大殿设立的目的，截然不同？”
祭祀先祖，张扬的先祖英灵，是从前辈先贤身上，汲取一种特殊的精神，一种可以传承的力量。
这对于任何氏族，任何宗门，任何国家，都是极为进步的。这种传承是它们奋发向上，奋勇开来的力量源泉。
但血煞献祭就不一样，这更像是当权者不择手段，屠戮子民，渴求邪恶力量的法门。
蔚然听了韩枫的问题，没有半分思考，直接道：“的确就是这样。而且改动后的祭祀阵法，时间差不多也就在百年左右，应该还没有彻底激发过。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改动之后第一次动用。”
这般问题不大不小，在众人心中皆是激起浪花。
“这不可能吧！我们狐灵国传承的白骨大殿，历史追溯，足有上千年了。有关召唤先祖大妖传闻，一直都有明确记载，不会有问题的！”
猗青有些激动。
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东西，是他们要牢牢守护的。眼下听了蔚然的话，心里有些动摇，不得不大声出言，稳定心神。
“前辈，烦请再看看，这白骨大殿，到底有什么问题？”
韩枫极为慎重，这里初见之下，就显得阴气森森。这可是白骨大殿，别人再如何言说光辉传承，都不作数的。
如果这里真是被人改动过，用作邪恶献祭，那么今日兽灵居兴师动众而来的举动，就乐子大了。
“蔚老鬼，看清楚一点。如果这里真有问题，那么我们只能放弃，甚至还得出手中断召唤阵法。”
此时，蔚然身后的李庸亦是开口。
他们今日过来，是为了借助妖祖的力量阵法林荒这个魔人。若是这里召唤来什么邪恶存在，力量借助不上，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那真是大大的不幸。
“好！再给我一点力量，我试着动用一下古塔内部的法则之力！”
李庸等人皆是凛然，尽管韩枫众人只能看到光亮投影，但还是能感受到李庸这些长老们积聚力量，全力加持在蔚然身上的那种费力感。
如若他们真身在众人面前，恐怕绝不会如此做。因为如此尽力而为，不惜损耗，蔚然得到的力量强是强了，但李庸等人，必定是苦苦支撑。
这时候若是出一点岔子，乃至于有人呼喝两声，震荡他们心神，都有可能重伤李庸众长老供奉，走火入魔，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果不其然，蔚然的气息再次暴涨。原本只是强大，威慑众人。此番终于露出武皇强者的一丝气势，道之妙境，让人又是震惊，又是神往。
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盏茶功夫，就像一生一世那般漫长。众人心神积聚在蔚然身上，全然忘了时间的概念。
“不好！这白骨大殿有问题，你们的召唤阵法，只是辅助。这里真正的目的，是献祭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