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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玉凌的血

  虽然三大体系互克论被容辰批得一文不值,但其中说古武者克制圣魂师却也不是毫无道理。虽然武者体系已经失去了大半传承,但精修肉身的他们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速度快到魂力难以捕捉,魂师往往还没来得及锁定住他们的气息,恐怕就已经被切断了脖子。
  现在玉凌就有同样的感觉,他之所以能险险躲开景月的攻击,纯粹是因为他同样具有超强的反应速度,而不是因为他提前把握到了景月的踪迹。
  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古武者,比那天遇到的刺杀束瑾叶的刺客还要高明得多。
  做出这个判断后,玉凌不但没有陷入慌张,反而也感觉到浑身血液开始发热。他向来不是个甘于平淡似水生活的人,这种生与死的游走或许惊心动魄,但他正是喜欢这样刺激的感觉,否则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意思?
  心念一动间,半透明的六方阵屏障已经构建完毕,出现在他周身,成功挡住了景月接下来的几道攻击,给玉凌赢来了几分宝贵的缓冲时间。
  深红之杀!
  在六方阵屏障轰然破碎的前一刻,无穷无尽的焰光便已然汹涌而起,带着冲天耀目的火势,仿佛要焚尽世间万物。
  换了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遇见如此攻击都该抽身后退,先用防御灵技挡一挡锋芒,然而这个疯子一样的对手再一次让玉凌意外了,只见他不退反进,哪怕飘扬的衣袂在火舌翻滚中被烧成灰烬,甚至连发丝都炙烤得有些发焦,他却依旧不计代价地冲了过来,一晃眼便欺近了玉凌身前。
  刹那间寒光出鞘,恰如一轮清冷的弯月,如此美丽动人,却掩藏着致命的危险。
  玉凌下意识地想要偏转身体避开,然而一股诡异莫测的波动却不知何时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在这短短瞬间竟是无法动弹。
  “噗——”冰冷锋锐的气劲顿时没入了玉凌的肩头,一刹那寒冰刺骨如入凛冬,仿佛连他的血液也一并冻僵了,幽幽冷气瞬间主宰了他的全身上下。
  “你不是我的对手,自己认输吧。看在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交流赛,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要知道这可是之前数百条冤魂求之不得的殊荣呢。”景月柔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绵,他的目光微微下移,定格在刺入玉凌肩头的短剑上,似乎有些惊讶对方竟能在最后时刻避开了心脏要害,所以他决定难得的大发慈悲一次,毕竟这么有趣的对手,轻易杀死倒是有些可惜了。
  只是……为什么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些蠢人,明明占得了上风,却非要自己放弃先机滔滔不绝废话一通,如果换了玉凌的话,他就算不杀掉对方,也至少会把敌手彻底打残,保证他没了任何的反抗之力再开口。
  而且,景月是不是忘记了他还是一位魂师?哦不,这么说的话倒也不甚准确,毕竟除了少部分人外,其他的应该并不知晓玉凌的魂师身份,而且淳添南也绝对不会那么好心地四处传播散扬。
  玉凌暂且抛下了被冰封冻住的灵力,只是忽然抬起头直视着近在咫尺的景月,看着他那张姣好如玉人般的绝美脸庞以及那双如凝星皓月般的秋水明眸。
  景月玩味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击直接让他脑海里嗡嗡一片,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周围飞旋,连景物都变得天旋地转模糊了起来。
  虽然他一咬舌尖强行清醒了过来,但胸口却在这一刻传来了冰凉与灼烧并存的剧痛,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利器贯穿而过。
  景月缓缓低头,只看到一柄长刀将他刺了个通透,殷红的血迹在刀锋周围晕染开来,将他不染纤尘的白袍晕红了一片,凄艳如鲜红的花瓣。
  很久……没有负伤流血了啊……
  最后的一闪念间,刺入他胸口的长刀便散发出无穷无尽炽烈的白光,仿佛大海般绵延浩荡,冲入了他的全身上下,与景月自己的灵力猛烈碰撞起来。然而还不等景月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又是一记重击印入脑海,让他再次陷入了浑噩和失神的状态。
  等他清醒过来后,紊乱的灵力再也无力阻挡,如同出现了一道缺口的堤坝,就此一溃再溃,挡不住那汹涌洪水一泻千里。
  终究还是败了吗……
  感应到丹田里已是一片空空荡荡,景月忽然有些惘然,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黑衣少年居然这么能忍,直到最后一刻才显露出了魂技杀手锏,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恐怕也同样修了武者体系,而且起码也是炼骨后期,否则他的肉身不可能这么强横,换了别人被自己洞穿肩膀,恐怕早就动弹不得无力还击了。
  真是藏得有够深沉啊,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过分隐忍的少年若是撞上淳谷风,还能不能继续笑到最后呢?
  当然,这已经与他无关了。
  “嗤——”随着玉凌猛地抽刀后退,景月胸前的伤口顿时洒开一片凄艳的血花,而他也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地栽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大师兄!”
  “大师兄你没事吧?”
  “你难道敢杀了大师兄?!”
  悟玄门弟子顿时喧哗声一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短的一场比拼,而且看上去毫无花巧华丽之处,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次交锋,一切便进入了尾声。然而那惊心动魄的凶险却都在不言中,外人很难看出几分门道。
  “你的短剑,还给你了。”玉凌懒得搭理周围群情激奋的悟玄门少年,只是将肩头的短剑技巧性地拔了出来,扔到了景月旁边,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景月置若罔闻,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短剑,那上面还残留着玉凌的鲜血,一颗颗顺着剑锋蜿蜒流淌到了地上,没过片刻,那短剑便光洁如新,不留半分血迹,恢复了寒光照人的清冽。
  然而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这柄短剑伴着景月从小到大,不知痛饮了多少敌人的鲜血,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吸收不了的情况。这要么是短剑本身出了问题,要么就是玉凌的血比较特殊。
  显而易见,原因只可能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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