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世家仇恨
腾新尊听见了蒙绕赤龙的低语，笑着道：“赤龙兄弟，跑一趟吧，要不是大事，城守不会找你。再说你虽然是报备，可也是城卫军正式编制，一个士卒应该服从命令。何况这些奸细的供词，关系着倚天城存亡。”
龙奇水听了这话，也道：“赤龙兄弟，还是跑一趟吧，阿哥要是没遇上难题，不会来找你的。”
雷木皱了一下眉头，上前拉着他的手，到一旁轻声道：“赤龙，这是公事，要去一趟。符阵上的事，有不懂的，我再教你。只是城守说门客的事，不要轻易答应，逼急了，也不要松口，等我把一些事告诉你，再做决定。”
他见师父说得认真，也认真地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门客的意思，只是他心里本来就对这事有警惕，现在师父又这样说，自然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雷木的话虽然很轻，一旁的腾新尊还是听见了，不露声色地扫了眼雷木师徒俩一眼，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他转向龙奇水道：“奇水领尉，你也忙一天了，回去吧，今晚我在这，应该没事，后面军职们都要轮值，到时可不要推辞。”
站在不远处的龙奇水，没跟腾新尊客气，甚至连招呼也没打，无所谓地道：“赤龙，我们走吧。”说着掉头就走。
他对师父点点头，又对腾新尊行了个礼，跟在龙奇水与龙金柳身后往城里走。
雷木与腾新尊有些情绪复杂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当他俩目光对在一起时，只是互相笑笑，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有着各自的心事，也有很多事要做。
蒙绕赤龙跟龙奇水几个人走向城门时，见龙奇水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有点好奇，问道：“奇水阿哥，做为军职应该帮参军大人分担一点事，现在这么忙，怎么掉头就走，怪不得参军要天天打你军棍。”
龙奇水在黑暗中，冷笑一声，道：“那么多领尉在这里，我一个借着阿哥权力上来的领尉，就是想留下，他们也不会让我留下，所以不用给他们面子。”
他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
“那些领尉都是参军的人啊！我不是，我是龙家人，不用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何况本来就搞不好。”
听龙奇水这么说，他笑起来。“你不是参军的人？你是军职怎么会不是他的人？何况他是你上司，难道你不怕吗？”
龙金柳在一旁道：“怕什么？我们腾、龙两家是世仇，只要是巫族人都知道，龙家要讨好腾家，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了。”
“世仇？什么世仇？”蒙绕赤龙感觉他们有矛盾，但现在听当事人说出来，还是有些惊奇。
在山林里所谓的世仇，一般是杀父弑母之仇，或者夺妻之恨，见面自然是不死不休。可在城里，他们之间是上下级关系，见面也不拼杀，这种世仇让他觉得奇怪。
龙奇水与龙金柳听了这话，都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走路。
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道：“对不起，我多嘴了。”
龙奇水长叹一声。“不怪你，巫族国人都知道我们是世仇，也只有你们山里人不知道。现在龙家又加上一个熊家的仇恨，确实是件头痛的事。只是你刚才一问，还真问倒我了。我不知道龙、腾两家有什么世仇，不过现在的仇恨到是知道一点。”
他还是没明白，怎么连世仇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世仇？
龙金柳却叫道：“怕什么？我们龙家什么时候怕过人的。”
“小孩子懂什么？滚一边去。在世家中，我们龙家一直出灵巫，大多是官吏，腾家在军中很有势力。可我们互相不服，也互相插手对方的事，就这样斗来斗去的。”
他听了一愣，有些好奇地道：“世家都是有地位的人，这斗来斗去的，难道巫王不管吗？”
龙奇水呵呵地笑着，带着一种讥讽的语气道：“管？巫王巴不得世家斗来斗去的，就没人跟他斗了。”他也不怕旁边士卒听到，似乎这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不可说的。
蒙绕赤龙生长在山林，对巫王与高官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们身份低下，到是对达官贵人有些敬畏，现在听龙奇水大大咧咧地说巫王，心里还是有点惊讶。
“奇水阿哥，你这样说巫王，也不怕别人听见？”他压低声音问。
龙金柳在旁边笑道：“这有什么啊！这是事实。巫王家都参与这种争斗，我们龙家现在最大的仇家是熊家，也就是巫王家。”
他眨了下小眼睛，因为今天说世家的事，使他惊讶，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奇水阿哥，你刚才说跟腾家世仇记不清原因了，难道跟熊家也这样？你们世家的世仇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吗？”
龙奇水笑出声，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时间长了，可能大家也记不住了。而我知道我们龙家跟熊家的仇，是因为阿公在巫族国权力越来越大，巫王觉得不放心，才存心叫熊家人弄这么一出，我阿哥杀的熊家人，就是他们弄出来的，目的是想削减我家在王庭的权力。”
“你说城守大人杀了熊家人，被弄到倚天城，是巫王故意的？就是为了什么权力？不对啊！巫族国不是巫王说了算吗？他还要什么权力？”
龙奇风杀熊家人，他听龙金柳说过，只不过中间还有巫王，确实使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为权力争斗，那有什么用？山里人更愿意为生存而战，或者为荣誉而战。
在他看来，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世家的争斗，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权力那有生活本身有意思。
“呵呵，巫王是有权力，可太宰也有权力，这是事实。他们有什么要争的，我不清楚，这要问阿哥。不过阿哥杀人不是为了权力，那时候熊家已经是龙家的仇家，阿哥跟熊家子弟为了一个女人，是绝对要争的，不然龙家就没有面子了，所以动起了手，而且还是正式约定的比试，那知熊家太弱，一招就把人杀了，这就给熊家抓住了把柄，没完没了的打击我们龙家，那个姓熊的小子，死得还真值。”龙奇水有些淡淡地道。
对巫族国世家勾心斗角，暗藏杀机的行为，他没兴趣听。现在他只是一个山民，只关心跟端正王朝的仗什么时候打完，什么时候能回到山林，在那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过着自己的自由生活。
所以，听了龙奇水话后，却关心另一件事。“正式约定比试？难道正式约定比试，在王都就算杀人也没事吗？我们山里虽然也有赌斗，只要没有真正的仇恨，是不许杀人的。”
龙奇水又轻轻地笑起来。“这是巫王给世家定的规矩，也算是特权。有仇可以明着向对方挑战，如果对方应战，可以约定时间、地点公开动手，在这种情况下杀死对方是不负责的。因为公开动手，谁也做不了手脚，可世家不喜欢这种权力，他们更喜欢暗杀，一定要让对手死无葬身之地才开心。”
蒙绕赤龙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巫族国世家打生打死的，叫他们这些小民怎么办？这样想时，觉得还是蒙绕山寨好，虽然生活条件不如世家，可整个寨子的人很团结，就算有人吵架，只要有人劝，过两天吵架的人又会坐在一起喝酒。
他想事的时候，龙奇水却叹了口气，道：“我其实烦那些勾心斗角的名堂，所以才学战巫，心想军营总要简单些，没想到还是那么回事。所以跟三阿哥跑到这小城，可还是没逃掉腾家的阴影，真的很烦。还是你们好，天天开心的过，不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没有回应，因为这不是他能管的事，但龙奇水说他们不用想烦心事，却刺激了他。
原来在山林里日子挺好，虽然要为吃食操心，可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活下来，必须找事做，保证自己的生活。所以每天是开心的，可现在端正王朝人破坏了这种美好。
当初蒙绕山寨被兽潮冲击，使他失去了阿爸、阿妈，那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那是天灾。现在端正王朝人也冲击了蒙绕山寨，使他失去了族人，连阿哥也不知在哪里，这些却是可以避免的，因为这是人祸。
对于这种人祸，他认为发起战争的人就是一群禽兽，可能连山兽都不如，只有杀光这些禽兽，才能消灭人祸，还巫族国一个安宁，这使他心中对端正王朝人有了无限杀意。
几个人因为他不答话，也不再说这事，而是聊些闲话，没一会就到了城守府。
城守府门前已经有人在等，见到蒙绕赤龙直接带进城守府里，因为没有允许，龙奇水几个人就没有跟着蒙绕赤龙，而是去了龙奇风的屋子。
见到龙奇风时，蒙绕赤龙已经在城守府深处，那是城守府的监牢。
而他能判断出这里是监牢，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地势低矮，而且显得有些潮湿。最主要是一路上有着一扇扇的铁门，那门上有着一个小小的窗孔。虽然墙上也有兽油灯照明，可距离却远，显得稀稀拉拉的，使这一带很是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