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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沈缘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方才我说的话都作数。”
  沈缘福一愣。什么话?为什么把他当做洪水猛兽?
  见心上人眼里闪过茫然的神色,陆景之心头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是,嫁给我后,随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陆景之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委婉的说辞,实在说不出口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若是嫁给我,随你怎么踢,我陆景之绝无二话”。
  余光瞄到树缝间有人影移动,雀儿和其他几人的声音也清晰可辩,沈缘福分了一分神在那头。
  见陆景之凝视着自己话语真诚,似乎自己不答应便不肯走的样子,也不上心里的悸动,点了点头只想让他快些离开。
  有些不满心上人的敷衍,但再不走便真的来不及了,好歹心上人同意会考虑嫁给自己的事,其他的便下次再说吧。
  陆景之一个健步上前,双手捧着心上人的脸颊,趁着心上人还未回过神来,一个吻便落向她的额头。
  并未多作留恋,转身便往另一方向离开。
  未料到陆景之临走前居然这么大胆,沈缘福睁大了一双水眸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等回过神陆景之的身影早隐在树木间消失了。
  沈缘福伸手抚摸在额头上被陆景之吻过的地方,虽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冰凉柔软的触感却似乎还未消失,让人不由得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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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红螺庙,下了五明山,沈家一行人走的是永安县郊的一条小路,小路不宽,一行浩浩荡荡七辆马车。
  除了来时从沈家带来的六辆素净马车外,另有一辆颇为纷华靡丽的马车夹在其中同行。
  沈缘福身上盖了薄薄一层红锦团捻金银丝线滑丝薄锦被,下面铺了厚厚的褥子,头枕着一个装了佩兰叶子的玉色夹纱香枕,阵阵香味传来也不浓郁,煞是好闻。
  耳边是马车行驶在路上车轮辘辘滚过的声音,伴着马车四个角上坠着的四串车铃叮当作响,沈缘福眯了眼躺了许久就是没有睡意。
  与沈缘福一辆马车的就钟凝姑姑和雀儿、雁儿三人。
  雀儿因着早前沈缘福扭到脚时是她在身边伺候,虽还没有人发落她,却也知道收敛,此时正憋着话一动不动地坐在钟凝姑姑对面,眼珠子却忍不住对着马车里头四处打量。
  这马车并非是从沈家带出来的,当时因着沈缘福受伤,沈家人正一阵兵荒马乱之时陆景之亲自送来的。
  沈缘福当时在寮房躺着不知道情况,是大哥沈元宝见的陆景之,也不知陆景之是怎么说的,最后居然让沈元宝同意了。
  哪怕沈缘福再三解释脚伤不重,早已经没事了,可耐不住沈母关心则乱,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好好养上几日。
  因着这回是来上香的,沈家带来的马车都是按着中等素净的挑的,陆景之送来的这马车宽敞舒适,沈母再是合意不过。
  拗不过母亲,又不想让母亲与哥哥担心,沈缘福这才上了这辆马车。
  躺久了难受,沈缘福起身坐了会儿,尔后掀开车窗上织纹精美的帘子,帘子外头是大片成熟了的稻子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油菜花田。
  正是农忙时,田里不少人忙着割着麦子,动作利索,一点儿看不出倦色来,脸上慢慢的笑意久久不散。
  有不少小孩子提着个大水壶穿梭在稻子间给大人送水,再小点儿的小孩儿嘻嘻哈哈在稻田里你追我赶。
  沈缘福不由得隔了手掌将下巴倚在了车窗子上。
  来了一趟红螺庙,本以为离开了永修县能松上一口气,不曾想陆景之和顾凝烟竟也都来了红螺庙里。
  难道这就是剧情的强大,身为作死的配角,去哪儿也躲不开男女主角?
  突然又想起了陆景之,不由自主想起了这两日与陆景之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那夜里缠绵霸道的吻,今日里额头上温柔轻巧的一吻,还有……脚背上被吻过的地方似乎有些发热,沈缘福不自在地挪了一挪。
  陆景之真是愈发叫人看不透了,与书中描写的一点也不一样。
  若说是故意演出来的,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当人家做这么大的牺牲来骗自己?书里头也说了,除了利用自己吸引注意力外,其他可以代替的办法多得是。
  他不喜欢和人接触,尤其是女人,可是他吻了自己,还吻了那种地方。他说只要肯嫁给他,随自己怎么做都可以,还可以随意踢他。
  沈缘福心里头涌上一股喜滋滋的味道。
  会不会,他是真的有点儿喜欢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拿摸过我脚的手摸我脸?拿亲过我脚的嘴亲我额头?are you kidding me?
  沈缘福:不生气不生气,保持微笑,大不了让你讨不着媳妇儿。
  ☆、第44章 马蹄四溅
  秋风吹拂, 尚未收割的那些田里沉甸甸的稻穗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波浪。再往前头是种了大片的棉花, 白茫茫一片, 像是冬日里万物被白雪覆盖一般, 沈缘福从未见过如此大片的棉花。
  沈缘福趴伏在车窗口上看着外头的田园风光出神, 雀儿则坐在车里头盯着沈缘福出神。
  雀儿不知沈缘福在想些什么, 只看着她时而柳眉微颦,时而梨涡浅笑, 忍不住捂了嘴偷笑起来。
  拿手肘捅了捅挨坐在自己旁边的雁儿, 雀儿指了指沈缘福的方向, 用口型比了个“陆”字。
  两人动静大, 钟凝姑姑自然看到了, 睨了一眼两人,见两人俱都收起了表情, 这才坐到沈缘福身边。
  “姑娘,外头风大, 先进来歇会儿,吹久了仔细头疼。再过会儿前头有片柿子林,红彤彤一大片, 可比这些好看。”
  钟凝姑姑完全是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着沈缘福。
  沈缘福的思绪被打断, 正准备转头, 突然前头传来一阵乱哄哄的马蹄声,策马嫉奔之声越来越近。
  忍不住好奇,沈缘福想探出头去看看前边儿出了什么事,谁知还没来得及动作, 耳边马儿的嘶鸣声此起彼伏,紧接着车身剧烈一摇,整个人便一个惯性向侧边倒去。
  那群马队完全没有顾忌对面的一行马车,反而更用力地抽打着手里的鞭子,马儿移动速度极快,没一会儿便与沈家的马车擦身而过。
  沈缘福倒下前正好看到马蹄四溅扬起的尘土中,一双冷厉的眸子回头扫过自己,一道深长的疤从他的额头穿过眼睛一直到嘴角上方,甚是吓人。
  “砰!”
  “姑娘小心!”
  “啊!”
  钟凝姑姑与沈缘福离得近,想要抓住沈缘福,自个儿却没站稳,倒向了另一边儿。
  幸好褥子铺得厚实,沈缘福可巧正好倒在褥子上,倒没有摔疼,只是头上的白玉嵌珠簪从发间滑落,车身晃动间从褥子上掉落下去。
  玉簪易碎,好在马车里铺子白绒毯子,碎是没碎,可却不知被撞进了哪个角落里头。
  马队过去了一阵,沈家马车上拴着的那些受惊的马儿才恢复平静。
  “呀!雁儿你头上流了好多血!”
  车身刚刚稳住,雀儿第一个抬起头来,见着白绒毯子上的点点血迹吓了一跳,再一看竟是雁儿磕破了头。
  沈缘福放下手里紧抓了许久稳住身体的一件装饰物件坐起身,雀儿已经站起来拿了帕子,帮着捂住雁儿还冒着血珠子的额头。
  钟凝姑姑爬起来坐稳,手扶着腰似乎是被撞到了,也不顾自己的伤,忙看向沈缘福身上。
  “姑娘可伤着了?”
  “我没事,没伤着。姑姑可受伤了?”
  沈缘福刚顾着看雁儿额头的伤,倒没注意钟凝姑姑捂着腰的动作。
  “没有,我记得陆家的那个小厮说过暗格里放着好些药,日常用得着的都有,我找找给雁儿先用上。”
  见姑娘没伤着钟凝放下心来,钟凝姑姑也没说自己的腰还有些疼,总归不严重,省得说出来惹人担心,先找起马车上的药来。
  沈缘福帮着一起翻找,顺手将马车里的摔落的东西扶起。直到找着了药,也收拾好了马车,沈缘福特意留意着的白玉簪子依然没寻着,便索性不管了。
  见自己车里只有雁儿受了伤,又有钟凝姑姑和雀儿照料着,沈缘福担心娘亲,以手作梳用一根发带随意将乌发绑起,撩起车帘子准备去娘亲那里看看。
  谁知一下车刚巧沈元宝也走了过来,两人正好碰了面。
  “妹妹车里情况怎么样?”
  “雁儿磕破了脑袋正在上药,其他无碍,我也没事,娘那里呢?”
  “娘那里我一早将马控制住了,没什么事,也没受惊,倒是担心你这头的情况,打发我感觉过来看看。”
  说着沈元宝看了眼妹妹的脚,不顾妹妹想去看看娘亲的意图,赶着妹妹进了马车里。
  “外头的事自有大哥处理,其他马车里也只是磕磕碰碰时受了点轻伤,用不着你担心。你进去好好躺着,省得娘见了担心。”
  沈缘福被大哥那句娘见了担心给堵住了口,也不敢再去娘亲那里,灰溜溜地回了马车里。
  马车上头的药还挺齐全,沈缘福下车的一会儿功夫里雁儿额头上的伤处已经被处理好了。
  “幸亏这马车里头垫了绒毯子,不然摔来摔去的可得吃些苦头。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霸道,真该告到官府去。”
  雀儿对让马儿受惊的马队一脸愤慨,揉了揉稍微磕着了的手臂有些庆幸地盯着地上的绒毯子说。
  “只是这白色的擦不干净,都给弄脏了,也不知赔一个得要多少钱。”
  雁儿有些内疚,额头的伤上过药后只留丝丝清凉之感,早没了痛意。
  闻言沈缘福和钟凝姑姑都笑了。
  “傻丫头,又不说要你赔,姑娘都还没说话,要你心疼银子做什么?一条绒毯子而已,陆家是富贵人家,哪里会放在眼里,等收拾好了马车,再奉上一份谢礼,陆家定不会怪罪的,你且安心着养伤吧。”
  边安慰着雁儿,钟凝姑姑边将旁边的几个暗格抽打开。
  “有些零嘴儿,看着是刚放进去不久的,姑娘可要用来解解闷?”
  探头看去,是些麻饼金橘梅子糕点之类的,沈缘福本没什么胃口,可雀儿那丫头脖子伸得长长的,一看就是想吃得很。
  “姑姑拿出来吧,大家一起分着吃点儿。”
  雀儿的确是饿着了,午膳的时候心情烦闷没怎么吃,在车上饿了许久见沈缘福睡着没敢开口,此时拿了个麻饼大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满嘴的芝麻香和枣泥味儿。
  “唔,真好吃,和平常吃的不是一个味儿,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好吃。”
  看着雀儿一副被麻饼惊艳了的模样,沈缘福也勾起了胃口,咽下金桔后也垫了帕子拿起一个麻饼尝尝。
  钟凝姑姑倒了杯茶水给雀儿,生怕她这副吃相给噎着了。
  “姑娘面前,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虽是责备的话,可钟凝姑姑声音柔,听起来倒不像是责备,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这麻饼吃起来确实与平日里的不同,许是京城那边的做法。”
  虽说没有雀儿说的那么夸张,可难得换换口味确实是不错。
  “那陆公子真是热心,借了马车不说,还这么用心地备全了东西,真是好人。可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咱家姑娘扭了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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