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陌生意识海
我少有机会腾出专门的时间琢磨自己的异能，以往都是在危及时刻激发、进阶、转化，基本上拿来就用，总是那么仓促。
偶尔被困在意识海里也是漫无边际的闲逛、毫无头绪，结果就是我对自身的能力没有一个足够的认识。
草原的夜并不安静，窗外时而传来兽类的长啸，只是它们没有靠近城市。
我回到房间，哈善正和小狼在客厅撕咬争夺一只兔子玩偶，就在我进门的一刹那，兔子刚好被撕成两半。
过度漂白的棉花掉出来，兔子的一眼塑料眼珠蹦到了沙发底下，哈善连忙吐掉嘴里的残兔子，蹲坐下来一脸无辜地望天。
小狼则炫耀似的把半只兔子叼到我跟前，放到我脚边，它知道这东西不能吃，所以只是件值得小炫一把的纪念品。
小狼仰头望着我，一脸求表扬的样子，湿漉漉的小眼神既不像狼、也不像狗。
也许是受到黑红虫和豹人的影响，我现在看待变异兽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总觉得小狼的眼神很像人。
尽管它还幼小天真，但它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生命才有的光芒。
我轻轻摸了摸它的头顶，像对妮妮和曹宝阳一样，狼不会是宠物，不管它变异与否，这种生物的天性，决定了它们无法成为人类的宠物。
“厉害，好了，现在睡觉去吧，你们两个睡沙发，我要回房间工作，晚安。”
我边说边打手势，指指沙发和卧室的门，哈善和小狼同时点了下头。
这种拟人的回应让我更加肯定小狼绝不是一只普通变异兽，或者说，它在进化的道路上，绝不会止步不前。
“咦？”我们开饭前，老妈就把分给哈善的炖肉装在盆里送来我们屋子，我记得老妈把盆放在茶几上，哈善也是在茶几上吃的。
现在我想把盆收起来，却发现茶几上干干净净，那个盆不见了。
见我的视线先是停在茶几上，接着四处搜寻，小狼立刻咬住我的裤边，拉着我往厨房走。
一进厨房我就看到那只失踪的不锈钢盆躺在洗碗池里，盆里还接满了水。
小狼虽然聪明，但它的身高有限，没有踩踏借力的东西，它拧不开水龙头。
“是哈善开的？”我问。
小狼又点点头，然后欢快地跑出去，我跟着走回客厅，哈善已经跳上沙发，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脑袋搁在沙发靠垫上，看来是打算睡觉了。
小狼跳上去挤到哈善和沙发靠背中间，窝在他怀里也闭上了眼睛。
虽说我知道哈善是人，小狼将来可能也会进化成人，但此刻看着两个毛茸茸的团子挤在一起睡觉，还是觉得自己要被萌化了。
这幅温馨的画面让我心情愉悦，我关上客厅的灯，放轻脚步走进卧室。
古昱和上官离他们不知道要聊到几点，没准儿会讨论到天亮，所以我没等他。
主卧的窗前放着一把红木摇椅，屋子里其它家具都是纯白镶金边的款式，这套房子的整体装修风格就是欧式的，这把古色古香的红木摇椅摆在当中，显得异常突兀。
也许曾经住在这个房间的人年纪比较大，喜欢午后躺在这把摇椅里，享受温暖的阳光。
我坐进摇椅里，放松身体躺下去，小幅度地晃了晃，感觉就像乘着一只小船。
摇椅下铺了厚实的地毯，椅子保养得很好，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噪音打破这一室沉静。
我侧过头，淡金色的窗帘敞开着，窗外亮着柔和的月光，城市变成了一幅由许多模糊影子拼成的抽象画。
我先让自己的精神放松，控制着呼吸，渐渐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深入意识海。
这次我没急着干什么，只是平心静气地四处飘荡，仿佛是第一次光顾。
我一直认为意识海是个虚无空间，以前吸收的能量都被它迅速消化掉了，因此它总是空虚混沌。
从没想过精神力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如此广阔的意识海，从来没有充盈过。
而只有足够了解自己的能力，才能灵活运用异能，我不一定非要和敌人拼异能等级。
我想起白君扬曾经让我锻炼探测体内世界，于是我展开双重扫描，同时检视身体和精神。
我假死过、也真死过，受过的伤更是不计其数，然而我已经很久没有检查过自己的身体。
高等丧尸强大的复原力让我对自己充满信心，无论受多重的伤，我总会很快痊愈。
可是检查身体细胞时，我发现我的细胞复原力并没有那么强大，至少和我以为的水平差很多。
我睁开眼睛，决定做个小实验，我脱掉外裤走进卫生间，挽起秋裤露出小腿。
我踩着马桶边缘，用匕首扎进小腿肚，先是扎了一个比较浅的口子，伤口迅速愈合。
然后我加重力道，在腿上扎出一个很深的血洞，鲜血落进马桶，但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两次愈合所用的时间差不多，不过我发现伤口深时，意识海会分出能量帮助我体内的细胞提升恢复力。
而伤口浅的时候不会，也就是说，细胞自身的修复力没那么强。
好比是说，我的细胞是b级异能者，当它们遇到a级异能者时，我的精神力会将它们暂时提到a级异能者的水平上，直到对战结束。
之前我完全没有感觉，不过也可能是没注意，如果死亡也算受伤，那复活依靠的就不仅仅是变异细胞，而是强大的精神力供给。
难怪胡涛他们伤口愈合所需的时间比我长，原来不是他们继承得不完全，只是他们没有我这样强大的精神力。
所以他们如果受了致命伤，不会有复活的可能，那么精神力若是强大到一个地步，是否可以重塑肉身？
跟我换脸的那东西，到底是用具象化的精神力做了个假身体，还是重造了新的血肉之躯？
我从未将精神力与身体联系到一起，毕竟精神是十分抽象的东西，而身体是物质。
就像人再怎么人格分裂，终归还是一个身体，不会因为精神分裂而分离出n个不同的新个体。
这个大胆的想法令我寒毛倒竖，我拔掉一根头发，给它灌注精神力，看它能不能变成另一个我。
结果头发拔了几十根，什么东西都没变出来，我既感到失望，又松了口气。
我仍然达不到那东西的境界，但我没有气馁，我继续检查身体，果然让我找到了一些新发现。
在意识海中，有许多黑乎乎的暗影，像x光片上的阴影，它们与黑暗的意识海同色，让我想起那个乌鸦飞进夜晚森林里的笑话。
它们的存在不疼不痒、也不影响我的行动和使用异能，可这些东西出现在我的意识海里，我得弄清它是什么。
好像我在自己的胃里发现了一团不明物质，如果它不是食物、那多半就是病灶。
我先尝试着用精神力去‘消化’它，发现这招管用，这说明它不是不能消化的东西。
也许它们是以往没有完全吸收的能量，变成了‘积食’堆在意识海里。
消化这种东西非常困难，我的超甲级精神系异能全使出来，一次只能把阴影缩小一毫米。
这无疑是个笨方法，却是目前唯一的方法，我像是洁癖症患者，一刻不停地做着清污工作。
连续冲刷了三个多小时，我才将所有阴影消化掉，还没来得及享受劳动成果，大脑就陷入了关机状态。
等大脑冷却下来，重新启动后，我渐渐恢复意识，发现我依然沉浸在意识海中。
我飘浮在意识海里，然后惊愕于周围的变化，几乎想要咆哮！
经过我几个小时的努力，虚无空间终于变成了垃圾回收站？
可惜意识没有眼睛，我无法通过揉眼睛的动作来确认自己眼花了。
意识海中确实飘浮着各式各样的物件，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而且全是有瑕疵或破损的东西。
表面带着裂纹的木头、石头、土块，还有绿中透黑、黑中透黄的污水，生锈的金属。
更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反正没一样东西像‘新品’。
我一一为它们分类，甭管它们从哪来的，现在都进了我的脑子，再乱再破也得收拾一下。
当我‘看’到几簇好像随时会熄灭的小火苗，我忽然记起送给郑超的那团异能火，那是在异能者死后，游离出体外的火苗。
如果火苗代表着火系异能者，那这些破烂儿，难道全是来自不同类型的异能者？
可它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意识海里，我回忆了一下，大规模吸收异能是在藏区对付土匪那次。
但我吸收了他们的异能之后，马上就用了，怎么还有剩的？
果然是积食么……我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况且我以为吸进意识海的都是能量，谁知是精神力具象化的实体。
这一发现推翻了过去的经验，郑超和古昱吸收精神力具象化实体时都是在现实中，实体没有进入过他们的精神世界。
再说藏区的那些异能者，等级并不算高，按理说他们还没有能力将自己的精神力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