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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宋嘉宁呆在了那儿,王爷,她的王爷宠幸了别的女人?
  胸口突然闷得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宋嘉宁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且不说谣言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他是未来皇上,身边多几个女人很正常啊。
  对上双儿担忧的眼神,宋嘉宁轻轻笑了,笑得,有点勉强。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啦,大家辛苦,二更在零点哦,放心,会甜回来的!
  ☆、第147章 147
  昭昭六个月了, 已经能自己稳稳当当地坐着,白白净净的, 身上并没有特别胖, 但脸蛋胖乎乎的, 漂亮地像年画上的娃娃。睿王府的康姐儿比昭昭大三个来月,但瘦瘦小小的, 除了动作更灵活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姐妹俩一般大。
  昭昭跟升哥儿、成哥儿比较熟, 今天看到眼生的姐姐,小丫头老实了会儿, 后来想玩了,才将手里大红绸的棉花球丢过去, 要姐姐陪她玩。康姐儿平时很少出门,非常认生, 妹妹将球扔给她, 康姐儿还以为妹妹在欺负人,委屈地爬到亲娘睿王妃的怀里去了,缩着脑袋。
  姐姐跑了,昭昭扭头,杏眼茫然地望着娘亲。
  宋嘉宁笑, 也将女儿抱到怀里, 哄姐妹俩认识。
  她没事人似的,睿王妃先沉不住气了,叹着道:“三殿下的事我听说了, 其实你不用难受,你怀昭昭的时候王爷都没抬通房,足见你在王爷心里的份量,王爷是真疼你的,只是这次王爷一去半年,四处奔波辛苦异常,免不得收用一个近身伺候……”
  宋嘉宁明白这些道理,可明白是一回事,她短时间还无法心如止水地提起王爷与别的女人,所以睿王妃一说这个,她就心烦,她就头疼。但宋嘉宁知道睿王妃就是来看她笑话的,故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柔声道:“二嫂不用安慰我,我都懂的,王爷动身前我还想给他安排两个丫鬟来着,王爷嫌麻烦没带,如今王爷有人伺候了,我就放心了,不然真担心王爷在外面睡不好。”
  同为女人,睿王妃才不信宋嘉宁真的这么豁达,猜到宋嘉宁的大度是装出来的,睿王妃继续聊寿王在外面收用女人的事。宋嘉宁强颜欢笑地听,昭昭却不满娘亲不陪她,指着远处的棉花球哼唧,宋嘉宁正好以此为借口,放女儿坐在对面,装作一边陪女儿玩一边听睿王妃说话的样子,实则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往心里去。
  睿王妃说够了,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她一走,宋嘉宁脸上的笑就没了,一个人在内室平复了片刻,然后叫双儿进来,仔细问个清楚,得知流言几天前就在京城传开了,她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宋嘉宁心情就更差了。
  “王妃别急,奴婢几个都觉得这消息当不得真。”见王妃果然面露愁容,双儿心疼地不行,赶紧劝慰道,“您想想,王爷与您大婚前,那么多年身边都没叫人伺候,如今身负皇命去巡河,这样的大事,王爷怎会有闲情沾染女.色?”
  宋嘉宁点点头,赞同双儿的话,但关系到自己的丈夫,没有得到他亲口否认前,宋嘉宁真的做不到从容。早在皇上赐婚时,宋嘉宁就做好了寿王会纳妾的准备,如果王爷身边早就有了通房,如果王爷在她怀孕时抬了通房,又或者王爷对她没那么好,宋嘉宁都不会因为这样的流言蜚语伤神。
  正是因为王爷对她太体贴,宋嘉宁才渐渐生出了贪念,想一直独占他宠爱的贪念。
  流言是四月下旬在京城传开的,睿王妃“好心”知会宋嘉宁第三天,就是月底,寿王照旧派人送了一封家书过来。宋嘉宁心情复杂地拆开信,还是半满的宣纸,前面大部分说行程,后面报了平安,然后问她与女儿如何,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段流言。
  王爷是没收用绝色女子,还是不知道京城这边早就传开了?亦或是,王爷收用了那个传说中的丰.腴美人,也知道她听说了,信中不提,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
  太多的可能,不停地在她脑海旋转,转得宋嘉宁心浮气躁,提笔写回信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写不出来,宋嘉宁简单交待了女儿这个月的变化,个头长得不明显,倒是比上个月胖了八两,然后能稳稳地坐着了。
  家书写完了,宋嘉宁取出月初、月中提前画好的四幅画,虽然现在一点作画的心情都没有,但以前都是画五幅,宋嘉宁就强迫自己又画了一幅,晾干墨迹,一页家书与五幅画同时放进信封,叫刘喜去交给送信的侍卫。
  当天晌午,赵恒从福公公手中接过信封,两指一捏,感觉就不对,等福公公退下后,他拆开一看,果然少了四五页的家书,唯一的那一页家书写的全是女儿,干巴巴的叙述,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喜悦。
  再看那五幅画,前面四幅女儿白胖可爱依旧,她画技不行,但神态灵动,所以虽然她将女儿画丑了,赵恒依然能想象出女儿的可爱。轮到最后一幅,画中的女娃抱着球坐在榻上,嘴角翘着,似乎笑得很开心,但女娃的杏眼中少了前面四幅的欢快。
  重新看过一遍,赵恒抿了抿唇。他知道京城有流言蜚语,刚传出来那一天他就收到信了,写家书时,赵恒犹豫过要不要解释,最终没有写,因为如果她相信他,他解释便是多此一举,也显得他多思多虑。
  可这封家书证明,她居然不信他,在她眼中,他就是那等昏庸的好.色之徒。
  收起家书,赵恒去了书房,一个人在里面待了半晌。
  院子里,福公公不知第多少次望向书房窗户,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也捏出王妃的信封没前两次那么厚了,现在王爷又摆出不高兴的样,福公公稍微一动心思,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王爷不屑解释,他能理解,王妃碍于尊卑不敢问却又伤心难过,他也能理解……
  福公公就怕王爷、王妃一直客气下去,渐渐疏远了。
  正想着,书房里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福公公连忙收起忧虑,摆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赵恒走到堂屋门口,一言不发,只抬起手。
  福公公看过去,就见主子手里拿着一封信,福公公猜不到信里写了什么,但他知道信是给王妃的,双手接过,立即去安排人送回京城。可怜那跑腿的侍卫,奔波半日连晌午饭都没空吃,便重新上马往回跑。
  寿王府,红日西斜,宋嘉宁蔫巴巴地坐在榻上看乳母逗女儿,突然听见外面小丫鬟高兴地道:“王爷又有信来啦!”
  宋嘉宁震惊地转向琉璃窗,早上刚送出去的家书,竟然有回信了?王爷不是每月月底才写一封的吗?
  小丫鬟将信封交给双儿,双儿再快步跨进次间,兴奋地递给主子。
  宋嘉宁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男人字迹,她怔了片刻,忐忑地打开。
  赵恒只写了四句话给他的小王妃:谣言止于智者,盲信者蠢,再蠢,罚。
  宋嘉宁从右向左看,只见那句子越来越短,语气却越来越严厉,两个“蠢”字特别显眼。
  宋嘉宁情不自禁默念了一遍。王爷说聪明人不该轻信谣言,信的都是蠢人,王爷说她再犯蠢,就要罚她。分析到这里,宋嘉宁脸上忽的一热,王爷是知道她信了那谣言吗?可她家书中什么都没说,王爷怎么看出来的?
  还训斥她蠢,还要罚她。
  王爷要罚她,宋嘉宁却只想笑,越看那个“罚”字,就越忍不住嘴角的笑。
  真好,王爷没有碰什么丰腴的美人,只要他不碰,怎么罚她,她都高高兴兴地受着。
  “王妃笑得这么好看,是不是王爷夸您了?”眼下这当头,王妃只可能为一件事高兴,猜到真相的双儿、乳母,都笑着打趣道,就连乳母怀里的昭昭,都杏眼亮亮地望着娘亲。
  宋嘉宁被她们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收好信,自己去了内室,捂着脸待了会儿,再次看看那短短四行字,宋嘉宁走到书桌边,心情荡漾地给王爷写赔罪信。女子要大度,宋嘉宁明明做了小心眼的事,却不能老老实实交待出来,撒谎称她没有盲信,只是生气外面的人诋毁他。
  解释完了,宋嘉宁又真心地夸了自家王爷一通,夸他勤恳为民,绝不是那等风流之人,最后乖乖地保证她一定不会盲信任何流言蜚语,否则愿意接受王爷的任何处罚。
  写完信,天都黑了,宋嘉宁抱着王爷的家书甜甜地睡了个安稳觉,早上才把家书送出去。
  赵恒又是晌午收到的信,看到她强装大度,赵恒讽刺地笑了下,那种想将她拉到怀里狠狠亲一顿的讽刺。看到她阿谀奉承,赵恒神色平和下来,不知不觉原谅了她的谎话,最后看到她说任凭他处置,赵恒眸色渐渐地深了。
  任凭处置,她真的不是故意勾他吗?
  当天晚上,清心寡欲的寿王爷辗转难眠,被自家小王妃勾起的火气实在消不下去,于是神仙似的寿王,做了一件非常不神仙的事,好在关键时刻去了净房,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安抚了家中的小王妃,寿王继续带着恭王巡河,一边暗中留意京城各方动静。
  五月初一,早朝之上,宣德帝周知群臣,他欲于端午当日,在京城郊外的金明湖检阅水军。大周强在步军,弱在骑兵、水军,宣德帝登基后便派工匠引水成湖,专门用于操练水军。现在水军练成了,宣德帝要带领文武百官检阅,自然受到了群臣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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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148
  端午佳节, 百姓们都去城外的丹水河畔看赛龙舟了,宫里的皇上却要去金明湖检阅水军。
  这样彰显大周军威的盛世,宣德帝不但要文武百官与他同赏,还给后宫几位得宠的妃嫔赐了席位, 冯筝、宋嘉宁这四个王妃也得了脸面。因此初五早上, 宋嘉宁再三叮嘱乳母好好照看昭昭后,便带着刘喜进宫去了。
  李皇后难得穿上了皇后的冠幅, 雍容华贵, 皇长孙升哥儿乖乖地站在她旁边, 看见生母冯筝, 升哥儿眼睛就转不动了,巴巴地望着娘亲,但再也没有随心所欲地跑过去。长子小小年纪, 越来越懂事, 冯筝欣慰又心酸。
  宋嘉宁看会儿升哥儿,注意力渐渐落到了淑妃旁边的端慧公主身上, 母亲向她透露, 继父已经决定让郭骁迎娶端慧公主了, 就是不知道何时大婚。想到上辈子这对儿表兄妹耽误了那么久,宋嘉宁心里就不踏实。
  “娘娘,皇上派人来请了。”小太监弯腰走进来,回禀道。
  众人精神一震, 都露出了雀跃之色, 李皇后从容点点头, 然后牵着升哥儿,率先而行。四个王妃,按长幼排序,冯筝与睿王妃并肩,宋嘉宁与李木兰挨着走。宋嘉宁看向李木兰,就见这位女中豪杰神采奕奕,显然非常期待水军演练,就跟寻常闺秀开心去赏花似的。
  宋嘉宁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盛事,又好奇又期待。
  帝妃清晨出发,銮驾走得缓慢,日上三竿一排长长的车驾才听到了金明湖畔。偌大的金明湖早已被禁军团团围住,水面上战船水军严阵以待,其中一艘气派的两层画舫是位宫里的贵人们准备的,妃嫔们跟在宣德帝后头上了画舫,再朝湖中央的水心殿而去,那里才是宣德帝检阅水军之处。
  宋嘉宁几个儿媳妇与李皇后等妃嫔坐在二楼的雅阁中,长辈们欣赏风景赞叹湖面上的战船,李木兰故意牵着宋嘉宁坐到临窗的位置,指着外面,兴奋地给宋嘉宁介绍:“瞧见那几艘装了轮子的船了吗?那叫车船,士兵用脚踩压使车轮转动,配合手划的船桨,可让战船急行如飞。”
  宋嘉宁望着那艘长约二三十丈的小山般的大船,震惊地说不出话,不仅仅是她,不远处听到李木兰讲说的李皇后等人,同样都惊呆了。这些久居内宅的女子,只听说过两军交战,如今亲眼目睹战船的厉害,多少都能想象出战船厮杀的惨烈了。
  “船上搭着的是炮车,用于将巨石、火球抛到敌方战船上。”
  “那个是黎头镖,射出的铁镖有两斤多重,可射穿敌方船板”
  画舫缓缓而行,李木兰滔滔不绝地讲解了一路,宋嘉宁听得目瞪口呆,既敬畏那些杀气十足的战船,又佩服李木兰的见识。恭王生母惠妃坐在李皇后身边,见这些女眷都惊叹地盯着她的儿媳妇,惠妃第一次觉得儿媳妇给她长了脸,暗暗决定等老四回来了,她要替儿媳妇说几句好话。
  画舫靠岸,宣德帝要与水军将领们说话,女眷们先去水榭中坐着了。宋嘉宁走在李木兰身侧,忽觉有人在看她,她微微偏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武官中的郭骁,身穿马军都虞候的官服,冷峻威严。宋嘉宁立即收回视线,目不斜视。
  郭骁望着那道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直到女眷们走进水榭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
  水榭三面被屏风遮掩,对面就是烟波浩渺的金明湖,湖面大小战船罗列,看得更清楚了。此情此景,宋嘉宁很快就忘了郭骁带来的不适,一边尽情地观赏,一边为自家王爷可惜,王爷心里装着百姓装着大周的将士,见到这样气势恢弘的水军,肯定会欣慰吧?
  宋嘉宁决定回去写封家书,明日就送过去,不等月底了。
  看着看着,一艘战船突然朝这边行来,宋嘉宁盯着那艘船,等那艘船停到旁边,宋嘉宁歪头瞅瞅,这才明白,原来是请宣德帝亲自擂鼓号令演练开始来了。宋嘉宁与其他女眷一样,伸着脖子张望,不约而同地看着宣德帝单独跨上船板,可就在宣德帝走到船板中央时,一侧水中突然钻出了一个人脑袋,举起手好像要做什么!
  船上、岸上同时传出骚乱,宋嘉宁骇得捂住嘴。
  说时迟那时快,紧紧跟着宣德帝的大太监王恩突然扑过去抱住宣德帝,然后就在王恩试图护着宣德帝离开之际,一道利箭风驰电掣般射了过来,正中他手臂。王恩高呼护驾,水中的人还想射第二只暗器吹箭,却被争先恐后跳进水中的禁卫给制服住了。
  但谁也不知道水中是否还潜伏着其他刺客,宣德帝又惊又怒,命都被人盯上了,哪还有心情检阅水军,立即下令回京。
  皇上差点遇刺,水榭中的妃嫔们脸都白了,宋嘉宁同样心有余悸,脑海里不停浮现方才的惊险,惊魂不定地跟着李木兰往外走,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直到上了马车,她才猛地打了个寒颤。竟然有人要谋杀皇上,谁那么大胆?
  有人谋逆,宣德帝大怒,命封锁城门,除非持有圣旨,否则不许任何人进出,然后命枢密院审理活捉的刺客。太子遇刺,百姓们老老实实地缩在家中,不敢大声喧哗,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不盯着枢密院。
  枢密院审了半日,黄昏时分,枢密使曹瑜带着一份口供去崇政殿复命,宣德帝看过之后,阴沉着脸抬起头,目光扫过宰相赵溥身边的副相徐巍,然后缓缓地落到了亲弟弟秦王身上:,冷声道:“刺客供认,秦王、副相徐巍密谋行刺,意图造反,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殿内的数位重臣都是一惊,副相徐巍惊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做梦一样,秦王自打侄子武安郡王死后心就一直悬着,现在被人冤枉谋逆,秦王最先反应过来,扑通就跪了下去,急红脸发誓道:“皇兄,臣弟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任何谋逆之心,此乃有人蓄意陷害,还请皇兄明察!”
  “咚”地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臣冤枉啊!”副相徐巍终于反应过来了,手脚发软地跪到地上,又是表忠心又是发誓的,坚决不认罪。
  宣德帝刚要说话,大皇子楚王也站了出来,走到皇叔秦王身旁,瞪着眼睛怒道:“父皇,皇叔为人儿臣最清楚,他绝不可能谋杀父皇,儿臣愿用性命担保!”虎眸等着亲爹,其实楚王是在气策划这件事的幕后凶手,气对方竟敢陷害他的好皇叔!
  宣德帝看着自己的长子,桌子下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宰相赵溥不慌不忙地上前,直视楚王道:“大殿下,今日皇上遇刺,关系大周的江山社稷,既然那刺客供出秦王、副相,便应请皇上彻查此事,一切靠证据定罪,而不宜感情用事。”
  楚王可是连亲爹宣德帝都敢顶撞的人,现在居然被一个私藏太后遗诏、间接害死他堂兄的老杂毛当面训斥“感情用事”,楚王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
  谁料赵溥看都不看他,直接扭头对宣德帝道:“皇上,臣知皇上与秦王手足情深,但国事先于家事,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切莫徇私枉法,乱了朝纲。”年过六旬的两朝元老,虽然鬓发白了,但声音中气十足,与其说是在劝谏皇上,更像是长辈在提醒晚辈别做错事,话里听不出任何怯弱恭敬。
  宣德帝闻言,看看跪在那儿的亲弟弟秦王,脸上露出一种为难痛苦之色,最后却还是在秦王哀求、楚王急切的目光中,闭上眼睛叹道:“来人,将秦王、徐巍暂压天牢。”
  早在赵溥开口的时候,徐巍就隐约料到这次陷害是怎么回事了,皇上当初从高祖皇帝手中夺得皇位,却舍不得将龙椅传给弟弟,所以皇上要除了秦王。赵溥呢,赵溥当年是被他扳倒的,赵溥的妹婿也是因为他被派到穷乡僻壤为官客死他乡的,所以赵溥抓住机会回京了,赵溥用一封遗诏替皇上正名,然后换宣德帝舍弃他这枚棋子。
  于是皇上、赵溥联手设计了这场谋刺,一举铲除他与秦王二人。
  正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皇上要他死,他还能活吗?徐巍心如死灰,一点生机都看不到。
  秦王也猜到大概的真相了,兄长如此心狠手辣,不顾两人的手足之情,秦王浑身发冷,可他不想死,不想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求兄长肯定没用秦王目光一转,落到了旁边侄子楚王的衣摆上!
  被禁卫待下去之前,秦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侄子,犹如濒死溺水之人看救命稻草。
  亲眼看着敬重的皇叔被禁卫带走,楚王心痛愤懑,双手攥拳朝龙椅上的男人吼道:“父皇,那是您的亲弟弟,您连亲弟弟都不信吗!”
  宣德帝知道老大的脾气,虽然不喜长子那般看重秦王,但也没有太生气,扫眼殿中的几位大臣,宣德帝神色凝重地道:“朕信,正是因为朕信秦王,才越要派人查证清楚,好还你皇叔一个清白。你稍安勿躁,是非自有公断,朕不会冤枉任何人。”
  原来父皇是相信皇叔的,楚王稍微松了口气,在宫里待到天黑,枢密院那边暂且没审出结果,父皇叫他先回王府,楚王想想家中肯定担惊受怕了一日的王妃,这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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