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变成魅魔后[西幻] 第155节
他的身上还背着箭篓，看样子原本的打算或许是要将艾薇儿救出去，但没有想到正好撞到了现在的这个场景。
那叫做林的精灵此刻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原本他只是对于族人们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觉得他们实在太可笑了些，居然要囚禁公主。
但现在听到一切，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所憧憬的，效忠的，喜爱的，都是同一个人？
他心中正直伟大的女王居然是做下了这一切罪孽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他想要怒吼，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话在嗓子眼里根本无法说出口。
圣骑士阁下会错吗？
眼前的这位存在也一起错了？
“不是的！不是的！女王爱护我们，她温柔、善良，待我们极好！”
“平常不管事的那种好，你觉得真的很好吗？”九彦并不准备苛责一位领袖做事不全面，精灵女王本身也不需要如何管事，她只要坐镇精灵之森就足够了。
但要把这些都美化为一种劳心劳力的好，那九彦无法恭维。
精灵女王在尽心竭力的恢复世界树的生机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她收集宝物，甚至以其他的方式来回收精灵的做法本身就是为了让自己未来和世界树的融合更加的简单些。
难不成一个人向众人募捐，结果那捐款得来的好处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是一件好事吗？
“不是的，您请不要乱说。”艾薇儿的眼泪一滴滴滚落，她低声的啜泣，“母亲她只是母亲，她已经死了。”
“是的！女王已经死了！她回归了母树的怀抱！请您不要再污蔑她了！”不管他们的内心是如何在想的，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这么说道。
尤里卡闭眼摇头。
所有的人都在自欺欺人。
如果真的不相信的话，为何不愿意让他们再上前一步去做确认呢？
“那些死去的孩子，也是你们的同胞啊。”尤里卡低声的说道。
九彦完全没有去看那些阻止的人，他们也就能动动嘴了，连走到自己的面前，阻止他，甚至拔剑宣战，表示他在污蔑牺牲的女王都做不到。
或许，之前的他们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当尤里卡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说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很难再说服自己了。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忽视掉的。
艾薇儿的眼睛瞪的很大，她紧张的抓着自己的手臂。
“不、不要，不是的！”
“你知道些什么。”九彦的目光没什么波澜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曾经带着甜美笑容的脸此刻看起来有几分的扭曲，说不出的怪异。
“我，我不知道。”
艾薇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的记忆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身量也不过普通人的腰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草地上打滚睡觉。
但有一天，妈妈严肃的告诉她，她必须要长的更快些，然后去参与战争。
那一天，她哭的特别特别的厉害，就为了求妈妈不要这么去做，她不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害怕。
但那天，一直都带着温和笑容的女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语气冷冽。
“你必须去，没有选择。”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她就从四五岁大的模样变成了十三四岁的样子。
陌生的少女身躯让她感觉到恐惧，但她又有那么一丝的熟悉，很奇妙的感觉。
她对那种熟悉感觉到了恐惧，在她被派遣到战场上的时候，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中间。
死亡与血腥气包裹住了她，她只感觉到恶心和恐惧，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和人战斗过啊，她来到战场上该做些什么。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他治疗断手。”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但又好似一团温水将她包裹。
艾薇儿愣愣的跟着那个穿着铠甲的男人，男人将她带到了搭建着一排排帐篷的地方。
刚走进去，她就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有人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肠子都留了出来，那人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医生、牧师，不管是谁都好！拜托了救救我！”
艾薇儿先是愣了一下，但她还来不及思考些什么，手比大脑要快上许多，莹白的光就这么出现在了手掌之中。
她看到那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然依旧苍白，依旧失血过多，但他的伤势有了好转。
“谢谢你，美丽的精灵小姐。”
那人这么说道。
艾薇儿的心脏也在那一刻砰砰跳动着，她在那一瞬间仿佛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你做的很好，比我预料的要好太多了。”那带她过来，让艾薇儿有一丝恐惧的男人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一张有几分稚嫩的脸出现在了艾薇儿的面前，金发的少年人咧嘴一笑，对她伸出了手，“非常感谢你愿意为了大家的生命而奋斗。”
那人的笑容至今艾薇儿都还记得，带着几分青涩与稚嫩，和现在的成熟稳重完全不同，但却是最能让她心情平静下来的。
“妈妈，尤里卡真的好棒好棒！他好像无所不能！简直太厉害了！”她还记得，在结束了一场战争之后，那位骑士温和的安抚了她。
并告诉她，可以先回家休整一阵子，下一场战斗在一个月后。
她兴奋的回到了森林，得到了大家的夸赞，也越发高兴的向母亲讲述这些事情。
“你该不会爱上那个人类男孩了吧，艾薇儿，你是精灵，你的年纪按照精灵族的算法来计算也就是五岁大的孩子。
如果那个人类再对你这么温柔的说话，你记得把对他的称呼变一变。”
“啊？那要叫他什么呀，不能再这样称呼他的姓名吗？”
“当然不可以，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我做为你的母亲又怎么会害你呢？记得，到时候那些所有对你散发出善意的外族人——都是恋/童/癖。”
当带着天真笑容的艾薇儿对那些对他表达出善意的病人说出那个词的时候，周围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变了。
所有刚才还对她露出笑容，说着谢谢的人，都冷了一张脸。
看她的眼神更是像在看什么糟糕恶心的东西一样。
艾薇儿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扯了下嘴角还准备说些什么。
就听到了哧哧的憋笑声，一个露出鱼骨来的蓝发人鱼哈哈的笑着，脸上的血污还不曾被抹去。
“谁让你说这个词的，诶哟，笑死我了。”
“是，是妈妈。”
“那你妈妈可真够爱你的，嘿，担心你一个小baby被人欺负。
诶，你今年多大，看起来怎么傻乎乎的，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身子骨不行？
啊，那你这在精灵里还算超级小的孩子吧？
还没上学，认识字不？
嘿，就知道你不认识，叫声哥哥，我就教你认字怎么样？”
“不要！你才不是我的哥哥！坏蛋！”
“嘿！过分了啊，那你叫声叔叔，或者叫声爷爷都行！咱们这每一个都能算是你的爷爷辈！哈哈哈！诶哟！好疼！”
蓝发的人鱼这么说着，似乎是扯动了伤口，笑声瞬间变成了哀嚎，他向艾薇儿叨扰，说自己刚才话太多了，求她先给自己治疗，不然一会血就流干了。
艾薇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鱼这么说完之后，刚才那还有些古怪的气氛瞬间又流通了起来。
那些人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甚至对自己更照顾了些。
除了喜欢逗她，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或者考她些算数题之类的以外，一切都很好。
回想起曾经的事情，艾薇儿吸吸鼻子，又上前了一步，语气郑重的再次重复。
“妈妈就是妈妈。”
她那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但依旧挡在了九彦的身前。
九彦看了她一眼，举起了自己的手。
“你确定要拒绝我的交易吗？你拒绝的话，我便直接将这东西给毁掉好了。”
这么说着，九彦的动作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指用力，翻涌着的黑色气体在他的掌心汇聚。
只消一瞬，九彦就能够直接将这个东西彻底的粉碎。
“等等！”
世界树上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她也没有丝毫的废话。
“我同意交易。”
女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九彦身上蕴含着的力量，那危险的，让她甚至不敢说出一个不。
即使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可以扛下这些，但受伤不需要养伤吗？
一旦受伤了，她距离那个位置就更远了些。
而且……对方所说的内容她也有几分恐惧。
“你之前说的，是真的？”
九彦当然知道她在问些什么，手捏着那发光的碎片，“当然，除非说是祂的存在于这世界再无一丝一毫的痕迹，没有人听过祂的传说，没有人知道祂的存在。”
但这不可能。
在神秘学的方向，除非说是直接将世界毁灭，不然只要存在就有痕迹。
而对方曾经走到了一条道路的顶端，祂即是这方面的代表。
“只要你选择和祂一样的道理，对方就有可能以权威的姿态在你的意识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