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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44

  萧月白死于白露时节,距今已过去了三年有余,起初颜珣因少了萧月白的挟制而欢喜不已,但未过多久,心口便发起了疼来,之后,见到缠了破碎官服的萧月白的骨灰之时,颜珣却骤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对萧月白处处躲避,便是因为不知何时对萧月白动了心思,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违背伦理地喜欢上一个男子,才下意识地想离萧月白远一些,再远一些。
  那夜,他抱着装有萧月白的骨灰的布囊入眠,沉在半睡半醒间,不得安眠,为梦魇所侵扰,梦魇中俱是萧月白受尽折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惨死,而他则是在近处冷眼旁观。
  第二日醒来时,他便命人将自己惯用的玉枕挖空了去,而后亲手抓起一把骨灰,那骨灰较其主人乖巧许多,顺从地沿着他指尖奔流而下,坠入了玉枕中央的空洞之中。
  后来,萧月白的父亲曾千里迢迢地上京,欲要将萧月白的骨灰要回去,颜珣厚颜无耻地为将骨灰占为已有,非但不将骨灰交由萧父,甚至连骨灰都未让萧父瞧上一眼。
  为夺回政权,颜珣须得将萧月白根植于朝野的势力连根拔起,但因他手中既无政权、亦无钱财,是以,他便假装不知韩家的心思,借韩家之手将萧月白余下的人马全数除去,为师出有名,他下诏书历数萧月白十大罪状,直斥萧月白为本朝第一大奸臣。
  待除掉萧月白的人马,他便开始着手对付韩家,费了三年多的光阴,他终是将韩家众人送上了断头台,幸免于难的除却他的生母韩太后、缠绵病榻的韩莳,只有韩府的粗使佣人。
  忽地,一连串的声响硬生生地将颜珣从回忆之中拉扯了出来。
  颜珣怔怔地一瞧,只见无数的奏折跌落在地,乱作了一团。
  他俯下身去,欲要将奏折拾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酥软,竟是生了情/欲,应是在方才思及萧月白时所生的罢。
  萧月白生前每每亲吻他,他都厌恶不已,因反抗不得,索性静默不理,任凭萧月白动作,萧月白却从未真正占有过他的身子,连他的衣衫都不曾解过,至多不过是搅弄着他的口腔,淫靡地摸索着他的身子。
  彼时,颜珣盼着萧月白早日丧命,好逃脱萧月白的侵犯,而今,萧月白早已身死,连尸骨都已化作灰烬,他却会因思及萧月白而生情/欲,着实是讽刺得很。
  颜珣苦笑了一阵,想将情/欲压下去,那猝然而起的情/欲却不愿意轻易地将他饶过了去,他的双腿愈加酥软,身下那物更是撑起了一大片明黄色的锦缎。
  “萧相……萧月白……你当真是可恨,你已死透了,成了一把骨灰,为何还不放过我?”颜珣呢喃着,右手探到下身,胡乱地揉捏了几下。
  他下手不知轻重,那物件登时疼得厉害,但因情/欲越过疼痛占了上风,那物件仍是在他毫无章法地揉捏下泄了出来。
  他垂首盯着沾湿了的那块明黄色的锦缎,阖了阖眼,近似无声地唤道:“萧月白……月白……”
  发泄过后,余韵还未散尽,颜珣的身子却已冷却了,他取出锦帕来擦净了手,后又俯下身去,将散落在地的奏折一一拾起。
  突然,叩门声乍然响起。
  颜珣方要出言,却发现嗓子因受了情/欲的晕染暗哑得紧,故而清了清嗓子,良久方道:“何事?”
  外头的骆颍禀报道:“陛下,据报太后娘娘抱着一颗头颅昏死了过去。”
  一颗头颅?想必是我那好舅舅的头颅罢。
  颜珣冷笑一声:“母后喜欢抱着,便让她抱着罢,母后千金之尊,可勿要违逆了她的意思。”
  骆颍应诺,将颜珣的旨意传予了前来禀报的内侍。
  说罢,颜珣转身进了闻书斋所附的卧房之中,他身上出了些汗,粘腻得厉害,他抬手褪净衣衫,又取了锦帕擦拭了一番,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随后,他又取了火折子来,将换下的衣衫点燃了。
  白烟袅袅升起,弥漫了开去,将他团团围住,逼得他双目生疼,不由地落下了泪来。
  萧月白……
  萧月白……
  第46章 一更·番外一·其二
  颜珣年过弱冠, 后宫空虚,甚至连侍寝之人都无一个,近日来, 只要一上得朝去,他定会被朝臣逼着娶后纳妃,以便开枝散叶, 好延绵皇家血脉。
  一日早朝, 颜珣面对朝臣逼迫,终是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出得大殿, 他径直去了逐月殿看望韩太后,自韩家众人斩首之后, 韩太后便痴痴傻傻的,识不得人。
  他不令内侍禀告,又屏退左右, 独自一人进得门去。
  韩太后抱着一颗头颅, 见颜珣进来, 柔声道:“你是何人?是哥哥派来看望我的么?”
  这头颅乃是韩太后的亲兄长, 颜珣的亲舅舅的头颅, 那日, 韩太后一到刑场,便抱着这颗头颅晕厥了过去, 其后,纵然这头颅腐烂发臭,引来无数虫蝇, 韩太后都不愿松手,时至今日,这头颅已化作了森森白骨。
  因韩太后生得貌美,抱着这头颅的模样非但无半点可怖,反是散着诡异的美感。
  颜珣在韩太后身边坐了下来,关切道:“母后,你今日可用过膳了?”
  韩太后腾出一只手来,转而抓了颜珣的右手手腕子,激动地道:“哥哥可要你带书信予我了么?”
  见颜珣不答话,韩太后将颜珣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末了,发现他身无一物,登时委屈得双目湿润起来:“我不愿入宫,是哥哥执意要送我入宫,而今哥哥却是将我忘了么?我一个人在宫中寂寞得厉害,陛下记不得我,我连一个可说话的人都没有……”
  除却缠绵病榻的韩莳,韩太后已是颜珣仅剩的亲人了,见状,颜珣不由心生悲悯,抬手将韩太后揽在怀中。
  韩太后咬着嘴唇,在颜珣怀中默默地饮泣,颜珣低叹一声,取了一张锦帕为韩太后拭去泪水,这泪水却是源源不绝,轻易地便将他手中的锦帕湿透了,进而濡湿了他的手指以及掌心。
  颜珣又取过新的锦帕来,一面擦拭着,一面低声道:“母后,孤同你一般,最为紧要的人已然故去,为何你神志不清,孤却须得日日清醒着忍受折磨?”
  闻言,韩太后透过层层水雾,满目疑惑地望住了颜珣。
  颜珣平淡地叙述道:“朝臣逼着孤娶后纳妃,却不知孤受不得任何一人近身,孤又如何能与女子行那云雨之事?”
  萧月白尚未过世之时,颜珣甚是厌恶萧月白的触碰,更是厌恶萧月白干涉他采选之事,但萧月白死后,他却对采选之事再无兴致,偶尔起了欲念,亦是褪去自己的衣衫,思念着萧月白,同时以手指抚慰自己的身子,才能勉强纾解。
  韩太后忽地一把推开颜珣,尖声道:“你是恶鬼!你是恶鬼!是你害死了哥哥!”
  韩太后气力极大,颜珣一连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韩太后却不罢休,冲上前来,左手紧紧地抱住那颗头颅,右手死命地捶打着颜珣,嘶叫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颜珣不觉疼,但到底还是退了出来。
  外头阳光明媚,明媚得刺眼,颜珣阖了阖眼,侧首扫过候在一旁的骆颍:“骆颍,随孤去一趟相府罢。”
  自萧月白故去,再未有人封相,这相府指的必然是萧月白的府邸。
  萧月白为与颜珣亲近,故意将相府建在距皇宫不远处,故而,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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