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边界

  他们走了很久，每个人的脚都开始发酸，才终于看到一片雾墙挡在前面。
  那面雾墙远远看，就像是半透明的玻璃，玻璃背后的场景若隐若现，望不可及。
  原本走到都弯腰驼背的几个人，一看到边界就在眼前，马上兴奋地衝到前面。他们先是远远看着，在到后来伸出手轻碰，碰了不会反弹，但就是有东西阻隔着，没办法进到玻璃后的世界。
  玻璃后并不是完全没有东西，也是有符合场景的建模，但依据各种游戏博主卡bug卡进去的经验，地图外的建模都只做到玩家看得到的地方，再以外的地方就是一片空虚。
  崔亚跟徐昕等人也跟着走到了边界前面，轻轻摸着这层不透明的玻璃。
  史乔就站在他们俩人身后，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回头看到他这模样，崔亚真的不理解，融入大家这么难？有必要这么格格不入的吗？
  她心中默骂：「又没有人逼你。」
  不过她没有管他，继续努力的看往玻璃外的世界。所有人就想在参观水族馆一样，沿着玻璃走，大抵是想绕着边界走一圈。
  「也就这样嘛。」一圈走完了，什么也没发现，赵芷蕾失望的说。
  「对啊，」原本正兴奋的黄世全说，「什么也没有，就一片玻璃。」
  崔亚在旁边说：「不然你们以为还会有什么。」
  这样一想，好像本来的地图都是这样，除了一面隐形的墙堵在那，角色怎么跑也跑不过去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赵芷蕾跟黄世全同时道：「好吧。」
  看了看四周，二十将近三十几人，大家都零星的散落在各处聊着天，赵芷蕾喊：「我们要回去了吗？」
  要不是平地这里系统有设置几盏灯，不然现在早已是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清。大家走了一夜，结果什么也没发现，确实累了。眾人同意回去后之后，就各自原路折返。
  孟淳纯跟赵芷蕾一起走向崔亚和徐昕，赵芷蕾问：「一起走吗？夜路危险。」
  「好。」徐昕说道。
  虽然说是一起走，但也都只是两个人两个人走，没有四个人一起并肩走一起聊天那种画面。崔亚右边是徐昕，左边是离她比较远的赵芷蕾，依照这个距离，她跟徐昕说话赵芷蕾只能听到模糊几个声音，没办法太清楚。
  徐昕边走，又边唱起了歌，还是那首《很久以后》，但是每次听起来，崔亚都觉得那个「以后」好像永远都不会到，只是无谓的空想。
  所谓很久以后更像是到不了的以后。
  但到底是跟谁的以后，崔亚不知道，也不觉得要问。
  徐昕的歌声，能让人情不自禁的回味起过往，无论是哪一段、跟谁，都会莫名的在眼前浮现。
  崔亚想起了以前，还没有见到游戏之前，她在她的高中里的点滴，一禎一禎的画面浮现，在那无数个片段闪过的瞬间，她捕捉到了一个面孔。
  在她的印象里，高中期间跟这个人并不怎么熟稔，但也不知为何，现在想来却好像认识。
  脑中浮现的，是去年的运动会，那个人好像是个男生，却留着一头长发，画面里的他，在崔亚所属班级的隔壁班，他在隔壁班的休息区里绑着头发。
  崔亚想起来了，她会在不认识那个男生的情况下就记得他，正是因为他是全校唯一一个留长发还染头发的男生，不过后来因为停学了一阵子，又逐渐忘记了。
  及肩又挑染着红色的头发，这个人，不就是史乔吗？
  史乔的个性好像看什么都不屑，不想问崔亚是不是跟他一个学校也正常，这才导致了两个人刚好都没有认出彼此。
  徐昕的歌声还没停下，崔亚就等不及的拍着她的手臂打断她，说道：「徐昕，我想起来了，史乔跟我是同个学校的。」
  徐昕：「什么？」
  「对，我现在才想到，他跟我同一个学校，但我不认识他，他在我隔壁班。」
  「你怎么现在才想到？」
  「不熟嘛，」崔亚尷尬的拨头发，「而且他之前停学了一阵，早就忘记他是谁了。」
  「停学？为什么？」
  崔亚说：「我也不知道，但听之前传言说是因为早恋吧。早恋其实也还好，应该是做了什么让他家长或对方家长不开心的事，才让家长撕到学校来搞停学的。」
  「看不出来啊……他能做出什么事严重到要停学。」徐昕道。
  崔亚耸耸肩：「不知道。」
  即使想起了史乔跟自己是同个学校的，崔亚的脑中也从没想过要主动去找他，然后说句「那个，其实我跟你好像是同个学校的」。
  这样太奇怪了，况且她也不想好声好气找他搭话，还要无缘无故承受他那张臭脸。